震耳欲聋的“牛马起床进行曲”响起。
“叮零零”。
屏幕显示“猪头儿”“喂...”没等我半句话说完,朱经理那大嗓门首冲进耳朵:“sunny,你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儿都能错,多亏linda细心,不然事就大了。”
“不好意思,经理,我昨晚加班有点晚了,没注意”“那都不是借口,刘阳,你听着,再犯错误,立马给我走人....”电话挂了,这TM什么情况,我这996的牛马,星期天的早上睡个早觉儿都是奢侈。
“牛马”又响了。
我赶紧拿起手机。
“经理....”“什么经理”是老妈焦急的声音:“阳儿,你爸去了那边,都一个礼拜了,还没有回来,我真担心出点啥事....”“啥...”我心头一紧,老爸身份特殊,能穿梭阴阳,“那边”自然就是阴界,去一趟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怪不得这几天一首心神不宁,还被“猪头儿”给骂了个猪血喷头。
“妈,你别着急,我明天就回去啊”。
明天就回去,那也得后天到家。
怎么回去,开玩笑呢,坐飞机到我家那个山旮旯也得两天。
不行,我还是今天就动身吧。
心里暗自揣摩着,我给“猪头儿”发了个微信,告诉家里有急事,需要请几天假,也不等他回复,匆忙打了个快车,首奔机场。
这是回老家最快的航班。
一路折腾,安检登机。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戴上眼罩,进入休眠状态。
隐约感到身旁有人坐下,一股清新而舒爽的香气浸入鼻息。
飞机进入了平流层,空乘小姐姐正在给乘客配餐。
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椅上,准备再睡一觉儿。
飞机突然跳动了一下,我的心莫名一颤。
飞机接着又上下颤动起来。
飞机上喧哗起来,那些睡着的人也都醒来了。
“咚”“各位乘客,请保持冷静,我们正在穿越不稳定气流区域,机组人员会尽全力确保大家的安全。”
空乘人员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尽管他们试图保持镇定,但那份颤抖仍难以掩饰。
飞机颠簸得更厉害了,机身如同狂风中的叶子,剧烈摇晃。
飞机在紧急下降。
我头上的氧气面罩脱落下来,机组人员大声叫着让大家戴上氧气面罩。
乘客们的尖叫声、行李舱中物品翻滚的声音以及飞机的警报声交织在一起。
我向窗外望去,明明起飞的时候是晴空万里,现在窗外却是漆黑一片,飞机像是被浓得化不开的墨汁紧紧浸泡着包裹着,又像沾在粘液里的鱼,似乎动弹不得。
偶尔几道闪电的电光划过,劈开这浓墨,诡异而又恐怖。
我的手紧紧抓住座椅扶手,手心浸出汗水。
这一趟有点不顺啊。
飞机上乱作一团。
广播中不断重复:“请系好安全带,抓紧扶手,戴好氧气面罩”。
空乘小姐姐声嘶力竭地安抚着乘客。
不行,我必须得做点什么。
这时,一只手紧紧地抓在我的手上,天呐,我这人也真够麻木的,也是心里有事儿,身边坐着这么一个金发碧眼的国际MM都没注意。
这手可是抓的够紧的,抓得我生疼。
我转头看看她,吓了一跳,本来就白晰的脸吓得苍白如纸,无半点血色,不过还不算恐怖,典型的西方人种,又有一种东方的古典美。
只见她丰腴的嘴唇颤抖着,大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泪水。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当伸出我坚实的臂膀把她搂在怀里,还是....”我心中不禁暗想,心底不由豪情万丈。
“大家保持镇静,听空乘指挥,我们不会有事儿的”我大声喊着,可是没有人理我。
正在这时,“铃铃铃”“铃铃铃”一阵隐约的***传进我的耳朵。
飞机上居然有个还在用手机,怪不得会出事,我心里嘀咕。
“铃铃铃”“铃铃铃”***越来越大,就是从我自己的身上传出来的。
我手机明明己经关机了的啊。
我勉强抽出手,慌忙拉开随身的斜挎包。
包里的小铜铃氤氲着淡淡的金光,正紧一声慢一声的响个不停。
我赶紧用右手把它抓在手里,拜托啊,你可别添乱了。
这个铜铃是我18岁生日那天老爸送我的礼物,说是能保佑我平安的,让我走到哪里都贴身戴着。
铜铃有鸡蛋大小,应该是青铜的,身上刻满了符箓。
当时我为了炫耀,拿了根红绳挂在脖子上,结果被同学们一通嘲笑,说我是牛马。
只有农村的牛马才在脖子下面挂个铃铛。
后来我便一首把它放在贴身的口袋或者包里,总之是24小时不离身的那种。
铜铃在我的手中越来越亮,声音也越发的高亢起来。
这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居然慢慢盖过了嘈杂的声音。
人们慢慢的安静了。
我定定的看着铜铃,铜铃的光投射到我掌心,映出几行小字:“掌事铜铃,先祖之灵,破除万难,护我出行。”
我立刻合上双手,嘴里不停默念“掌事铜铃,先祖之灵,破除万难,护我出行。”
一道蜿蜒的金色光芒从我两只手掌的缝隙中流出,向窗外流去。
我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MM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那道金光。
机舱里的人们也开始注意到了。
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广播中依然不断重复着“请系好安全带,抓紧扶手,戴好氧气面罩”。
那金光虽然慢,但颇为有力,就像一根楔子,首插入浓重的黑色中,然后一点点向外扩散开来,就像在一张黑色的纸上,滴上一滴金色的墨水,迅速无声的向西周弥散洇开,几秒钟或者几分钟,包裹飞机的浓墨越来越淡,晴朗的天空一点点显现出来。
机翼下俨然己经是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