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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垫脚石

发表时间: 2025-10-19
禁足的日子,对沈芷清而言,并非煎熬,反是难得的清静。

听雨轩门庭冷落,除了每日定时送来饭食的粗使婆子和偶尔探头探脑、被秋穗挡回去的其他院子的小丫鬟,几乎无人打扰。

柳氏罚她抄写《女诫》,她便真的铺开纸张,研墨提笔。

只是那字迹,初时还显稚拙歪斜,符合她“粗鄙无文”的形象,抄到后来,笔锋间偶尔会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生母秦氏那份江南婉约的风骨,随即又被她刻意掩盖下去,复归平庸。

她在练习,练习如何完美地伪装,如何在这方寸之间,藏匿起所有的锋芒。

秋穗是个实心眼的丫头,见主子被罚,心中惴惴,伺候得愈发小心。

沈芷清也不多言,只在她闲暇时,状似无意地问些府中旧事,比如哪位姨娘性子如何,哪位管家婆子与谁交好,府里往年可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是……关于她生母秦氏,可还有人记得,留有旧物?

“秦夫人啊……”秋穗努力回想,她进府晚,所知甚少,“奴婢听一些老人提过一嘴,说秦夫人是江南来的,性子极好,就是……就是身子弱,去得早。

留下的东西……好像大部分都收在库房里了,夫人(柳氏)刚当家时清点过,有些用不上的,大概都封存了吧。”

库房……沈芷清记下了这个地方。

生母留下的乌木匣子固然是宝藏,但明面上的遗物,或许也能找到些线索,甚至是……那纸婚约的凭证?

柳氏既然存了李代桃僵的心思,那原版的婚书,恐怕是她极力想要找到并销毁的东西。

禁足期间,沈府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因那赏花宴上“惊扰外男”的余波,以及柳氏紧锣密鼓为沈芷兰筹谋的举动,涌动着一股微妙的张力。

沈芷兰的“锦绣阁”越发忙碌,严嬷嬷的教导严厉,沈芷兰偶尔会带着委屈到柳氏面前诉苦,但更多的,是被精心雕琢后的光彩照人。

新裁的衣裙,新打的首饰,如同流水般送入她的房中。

柳氏更是频繁带着她出入各府宴会,俨然己将沈芷兰视作通往那桩婚约的唯一人选。

沈弘对此乐见其成。

在他眼中,端庄秀丽、才华渐显的次女,远比那个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长女更能为沈家带来荣耀。

他甚至在某次家宴上,当着柳氏和沈芷兰的面,隐隐透露出对沈芷兰婚事的期许,虽未明指王府,但那意思,席上几人心知肚明。

柳氏心中得意,看向默不作声、只低头扒饭的沈芷清时,眼中怜悯与轻蔑更甚。

这个嫡女,空有名头,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注定要成为她兰儿的垫脚石。

半月禁足期满那日,恰逢府中分发夏季的份例。

听雨轩的份例照旧是最后才送到,而且明显比沈芷兰那边的逊色不少,布料是过时的花色,茶叶是陈年的次品,连份例银子都克扣了几分。

秋穗捧着东西,小脸气得鼓鼓的:“小姐,他们也太过分了!

二小姐房里的丫鬟都能用上好的杭绸做夏衣,轮到咱们这就……”沈芷清淡淡扫过那些东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道:“收起来吧,能用则用。”

她并不在意这些表面的克扣,柳氏越是这般作态,越显得她心虚气短。

真正的较量,不在几匹布料,几两银子。

她需要打破目前的僵局,不能一首被动地待在听雨轩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地再次进入父亲沈弘,乃至某些有心人视野的契机。

机会很快来了。

这日午后,沈弘下朝回府,脸色颇为不佳。

原是近几日朝中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漕运事务争论不休,他所属的派系略处下风,心中烦闷。

加上天气渐热,他早年腿上落下的旧伤,每逢阴雨天或心绪不宁时便会隐隐作痛,此刻更是添了几分燥郁。

他歪在书房的美人榻上,揉着酸胀的额角,小厮小心翼翼地打着扇,室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柳氏闻讯赶来,端着亲自炖好的冰糖燕窝,温言软语地劝慰,又吩咐丫鬟去取缓解腿痛的膏药。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低语声。

沈弘不耐地皱眉:“外面何人喧哗?”

守在门口的小厮忙回道:“老爷,是……是大小姐来了,说是有东西要呈给老爷。”

沈弘一愣。

沈芷清?

她来做什么?

柳氏也蹙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这个丫头,禁足刚解,就跑到前院书房来,真是不知分寸!

“让她进来。”

沈弘挥了挥手,他此刻心烦,也懒得计较。

沈芷清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手中捧着一个小小的、朴素的锦盒,身上依旧是那身半旧的衣衫,与这精致奢华的书房格格不入。

“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

她声音细弱,带着惯常的怯意。

“何事?”

沈弘语气不算好。

沈芷清将锦盒双手奉上,头垂得更低:“女儿……女儿前些日子禁足,无事可做,便翻看生母留下的一些旧物。

偶然找到一个方子,说是……说是能缓解风湿痹痛。

女儿想着父亲腿上有旧疾,近日天气闷热,恐有不适,便……便依着方子,斗胆配制了一些药油,不敢说有效,只是……只是女儿的一点心意。”

她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不确定和惶恐,仿佛生怕自己做错了事。

沈弘和柳氏皆是一怔。

柳氏第一个反应便是警惕。

这乡下丫头懂什么药理?

胡乱配的东西,也敢往老爷身上用?

万一出了差错……她立刻开口,语气带着责备:“芷清,你一片孝心是好的,可这药岂是能乱用的?

老爷的身子金贵,若有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沈芷清被她一斥,眼圈立刻红了,捧着锦盒的手微微发抖,泫然欲泣:“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思虑不周……女儿只是……只是看到方子上写的药材都寻常,并无虎狼之药,才……女儿这就拿走……”说着,便要退缩。

“等等。”

沈弘却突然开口。

他看着长女那副委屈又惶恐的模样,再想起她生母秦氏。

秦氏出身江南书香门第,家中似乎确有懂医理的先辈,留下个把温和的方子,倒也不无可能。

而且,他这腿疾是老毛病,太医开的膏药用了多年,效果也就那样。

这药油……姑且一看?

“拿来我瞧瞧。”

沈弘道。

沈芷清怯生生地将锦盒递上。

沈弘打开,里面是一个白瓷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中带着淡淡草药辛香的气息弥漫开来,并不难闻,反而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方子?”

沈弘问。

沈芷清低着头,小声回道:“回父亲,方子上写,用了艾叶、川穹、独活、透骨草几味,以麻油浸制……女儿核对过药性,都是活血通络、祛风散寒的寻常药材,并无相克之物。”

她声音虽小,但报出的药名却清晰准确,甚至简单提了药性,显得并非一无所知。

沈弘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这丫头,在乡下难道还认得草药?

柳氏在一旁看着,心中警铃大作。

这死丫头,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她强笑道:“老爷,还是小心为上,让府医看看再说吧。”

沈弘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一点药油而己,闻着倒比那些膏药清爽。”

他近日心火旺,觉得那膏药黏腻烦人。

说着,竟真的倒出少许药油在掌心,揉搓在旧伤发作的膝盖上。

药油初时微凉,随即化为一股温和的热力,缓缓渗入肌肤,那酸胀刺痛之感,竟真的似乎缓解了几分。

沈弘舒服地喟叹一声,连日来的烦闷都仿佛疏散了些许。

“嗯……倒有几分效用。”

他点了点头,看向沈芷清的目光,少了几分之前的厌弃,多了些许复杂的审视,“难为你有这份心。

下去吧。”

“是,女儿告退。”

沈芷清依旧是一副怯懦样子,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多看柳氏一眼。

然而,在她转身离开书房的刹那,垂下的眼睫掩盖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这药油,自然是她精心调配的。

药材普通,但配伍和炮制手法却源自生母留下的秘方,效果自然非寻常膏药可比。

她赌的,就是沈弘对旧疾缓解的渴望,以及对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孝心”的不设防。

柳氏看着沈弘揉着膝盖、面色稍霁的模样,又想到沈芷清方才那番看似懵懂实则精准的话,一股强烈的不安攥住了她的心。

这个被她视为废棋的嫡女,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而走出书房的沈芷清,感受着背后那两道如芒在背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饵,己经投下。

父亲心中的疑窦,继母眼中的忌惮。

这潭水,终于被她搅动了起来。

下一步,该去找找生母留在库房的“旧物”了。

那纸婚约,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