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甲在瓷砖上刮出五道血痕，菌丝正沿着地砖花纹渗入收银机抽屉。硬币在菌毯包裹下膨胀成肿瘤状，叮咚作响的自动播报声扭曲成垂死者的喉音："欢迎光...临...请出示...基因码..."
陈岩突然捂住她的口鼻。在他们头顶，生鲜区的冷藏柜正像肺泡般收缩，三文鱼刺身表面滋生的荧光蘑菇，随着柜门开合喷出星尘般的孢子。一只半融化的购物车从迷雾中滑来，车轮辐条已异化成蜈蚣步足。
"第七次重组。"陈岩的匕首***菌毯，刀柄辐射仪跳动着137μSv的猩红数字，"上次是螳螂虾的锤击足，这次..."他话音未落，熟食区的烤鸡突然爆开，胸腔里钻出八条覆盖金色M字母包装纸的蛛腿。
林夏的右眼虹膜亮起电路纹路，二十年前的记忆如病毒入侵——母亲被藤蔓拖向绞杀榕时，父亲的白大褂沾着金红血清，像一串被捏爆的树莓。此刻幻视中，那些汁液正渗入超市地缝，滋养着钢筋水泥里萌发的金属菌丝。
"它们在模仿人类！"她拽着陈岩撞翻促销堆头，身后货架轰然倒塌。膨化食品袋在菌丝充气下飘浮如热气球，每个包装袋都裂开锯齿状口器。陈岩的枪火点燃了薯片云，爆米花般炸开的却是微型齿轮，叮叮当当嵌进他们的防弹背心。
陈岩撕开急救包，将最后半管液态氮喷在伤口上。霜花沿着他的血管蔓延时，林夏注意到那些冰晶呈现斐波那契螺旋："我爸的笔记里说过...孢子网络有数学韵律..."
"所以你才是军方要找的钥匙。"陈岩突然用枪管抵住她太阳穴，另一只手举起基因检测仪。屏幕上的DNA链正在疯狂重组，最后定格成三叶虫化石图案，"从加油站开始，你的血就能让菌丝退散——他们称你为零号样本。"
冷藏库的金属门突然凹陷，某种巨物正在撞击。林夏的虹膜纹路与门禁系统产生共振，密码盘自动跳转到"20290817"——孢子风暴降临的日期。在冷气涌出的瞬间，她看见四壁挂满军方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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