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五岁那天,苏晴的航班降落在浦东机场。
我抱着裹得像粽子的念念站在出口,玻璃门滑开时,看见她推着行李箱走出来,米色风衣的下摆沾着点风尘,头发剪短了,在耳垂处别着枚银色的耳钉——那是我从没见过的款式。
“回来了。”
她接过念念,动作有点生疏,孩子被抱得不舒服,小嘴一瘪要哭。
我赶紧接回来,熟练地颠了颠,念念立刻咯咯笑起来,小手抓住我衬衫的纽扣。
苏晴看着我们,嘴角弯了弯,没说话。
行李拉杆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声响,像根绷紧的弦。
四年前送她去机场的情景还在眼前。
她抱着刚满月的念念,眼圈通红,说“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过日子”。
我帮她理了理围巾,说“家里有我,放心”。
那时候她的头发还长,在风里飘着,像面舍不得降下的旗。
她去英国读教育学博士,说是为了“给念念更好的未来”。
我在中学教物理,课不多,课余就在家带孩子,给她发女儿的视频:第一次翻身,第一次长牙,第一次含糊地叫“爸爸”。
她总是秒回,说“真乖像你”,偶尔视频时会哭,说想孩子想我。
我以为这四年是场考验,熬过了就能等来春暖花开。
却没料到,船到岸时,船上的人早就换了方向。
二苏晴回来后,家里的空气变得微妙。
她睡主卧,我带着念念睡次卧。
夜里听见她在客厅喝水,玻璃杯碰在茶几上,发出轻响。
我抱着念念,听着女儿均匀的呼吸,心里像压着块湿棉花。
她开始重新布置家。
把我挂在墙上的全家福换成抽象画,把念念的玩具箱搬到阳台,说“客厅要整洁”。
有次我看见她对着衣柜发呆,里面挂着她出国前的衣服,现在都瘦了。
“要不要买点新衣服?”
我试探着问。
“不用,学校有制服。”
她转身去厨房,声音淡淡的。
她应聘了本地的国际学校,下周入职。
周末带念念去公园,她推着婴儿车,脚步很快,我抱着女儿跟在后面,像两个不熟的邻居。
有个老太太问“这是孩子妈妈吧?
刚回来?”
,她点点头,没多说。
老太太又说“看你老公多好,又当爹又当妈”,她的脸僵了一下,没接话。
晚上哄睡念念,我坐在电脑前备课。
屏幕右下角弹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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