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手腕的鼠形胎记在铁盒开启时开始发烫。
五缕头发突然悬浮在空中，青丝缠住她左手小指，白发绕上无名指，黄发箍紧中指，赤发攀附食指，灰发则如活蛇般钻进胎记中央。
"奶奶？
"小翠对着空荡荡的炕头喊。
棉袄里掉落的玻璃药瓶滚到火盆边，褐色液体渗进砖缝，竟开出朵指甲盖大的地榆花。
**七日后的防疫站旧址**推土机的轰鸣惊飞了槐树上的乌鸦。
小翠攥着铁盒躲在断墙后，开发商要拆的废弃防疫站地下，正传出与她心跳同频的震动。
当拆迁队长的撬棍捅穿地窖铁门时，五道彩光从裂缝中迸射，在场所有人突然开始剧烈咳嗽——除了小翠。
她在呛人的灰尘里摸到个铸铁解剖台，台面刻着五行方位图。
东北角的鼠形凹槽与胎记完全契合，当小翠把手按上去时，墙体内嵌的药柜突然翻转，露出贴满泛黄病历的暗格。
"1937.3.16 实验体胡-7出现石化现象，内丹辐射值超标...""1948.9.02 注射白-13骨髓提取物后，杨树屯骨折患者愈合速度提升300%...""1954.12.25 最后一次自体受精失败，胚胎携带鼠疫杆菌变异株..."小翠的瞳孔突然变成琥珀色，那些潦草的字迹在她视网膜上重组。
她看见年轻时的灰婉婉穿着白大褂，在显微镜前记录柳如烟蛇蜕的细胞分裂数据；看见深夜的停尸房，五个装着仙家残躯的福尔马林罐亮着幽幽荧光。
**现代中药厂深夜**药剂师林深在更衣室停住脚步。
流水线上刚灌装的"五气安神口服液"正在传送带流动，但此刻所有棕色药瓶内部都泛起诡异的彩光。
他偷偷藏起一瓶准备化验，却发现瓶底浮雕的微型五仙图腾在月光下投出五道虚影。
虚影落地的刹那，林深听见女子轻笑。
胡媚娘的石像虚影拂过他肩头，他衬衫口袋里的银杏叶突然变成金箔；黄小妹的虚影扫过试剂架，所有药液开始自主沸腾；当灰婉婉的虚影钻进通风管道时，整座工厂的电子锁同时失灵。
**山海关老诊所**小翠跪在柳如烟当年行医的诊室地板下。
从防疫站地窖找到的玉质听诊器正发出嘶鸣，青砖缝里钻出无数透明蛇影。
当她把柳如烟的青丝缠上听诊器时，砖块突然如鳞片般翻动，露出埋着焦黑蛇骨的暗井。
"别碰！
"林深突然破门而入，手中药瓶的灰家图腾正在发烫，"这些仙家残骸都带着放射性..."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小翠的右手正插在蛇骨胸腔中，被磷火灼烧的皮肤下浮现出玉质骨骼。
二十八个刺青图腾突然在小翠脊背绽开：胡家的火焰纹在颈椎燃烧，黄家的麦穗纹缠绕胸椎，柳家的藤蔓纹寄生腰椎，白家的冰裂纹盘踞骶骨，而灰家的鼠尾纹正顺着尾椎神经蔓向全身。
"原来奶奶把她们都种在我身体里了。
"小翠拔出右手，指尖滴落的黑血腐蚀出五角星图案。
林深手中的药瓶突然炸裂，褐色药液在空中凝成灰婉婉的半透明身影。
"好孩子。
"虚影抚摸小翠发间的冰霜，"现在该让故事长出新的根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