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薇薇，你没发烧说胡话吧？傅慎言？傅氏集团那个傅慎言？你约他干嘛？人家那种级别的大佬，凭什么见你啊？”
“我自有办法。”我的声音异常冷静，“你只需要帮我查到他近期的行程，或者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就行。”
周琪虽然满腹狐疑，但还是答应了。
她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给了我答复。
“查到了。傅慎言今晚会在‘云顶’会所参加一个商业酒会。不过那种地方，安保很严，没有请柬根本进不去。”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脸，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请柬，不代表没有别的办法。
晚上，我换上了一套早就准备好的黑色礼服，化了一个精致的浓妆，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疲惫都掩盖在妆容之下。
“云顶”会所，坐落在城市之巅，是顶级富豪名流的聚集地。
我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绕到了会所的后厨通道。
我花了一点钱，买通了一个清洁工，换上了她的工作服，推着一辆清洁车，低着头，混进了会所内部。
酒会现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梭在人群中，像一个透明的幽灵，目光却在飞快地搜寻着我的目标。
很快，我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傅慎言。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材挺拔，气质卓然。即使在众多精英名流中，也依旧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正端着一杯红酒，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神情淡然，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心脏怦怦直跳，手心紧张得全是汗。
我推着清洁车，假装在打扫，一点点地向他靠近。
就在我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个侍者端着托盘从我身边经过。
我心一横，脚下故意一绊，整个人“不小心”地撞了上去。
“哗啦——”
托盘上的酒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红色的酒液，溅了傅慎言一身。
他身边的中年男人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怎么搞的！长没长眼睛！”
我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傅慎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西装，眉头微蹙，却并没有发怒。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个中年男人不必再说。
然后，他看向我，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探究。
“你，是新来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是的。”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抬起头来。”
我身体一僵，只能缓缓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显然，他对我这张脸，有那么一点印象。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问。
机会来了。
我故作惶恐地摇了摇头，“先生您说笑了，我……我只是个清洁工，怎么可能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
我的欲擒故纵，似乎勾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他没有再追问，只是脱下西装外套，递给旁边的助理。
“去处理一下。”
然后，他转身对我说道：“你，跟我来。”
我心中一喜，连忙跟了上去。
他带着我，来到了一个无人的休息室。
他关上门，转身靠在门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说吧，费这么大劲接近我，想干什么？”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我心中一凛，知道在他面前耍小聪明是没用的。
我索性也不再装了，挺直了背脊，直视着他的眼睛。
“傅总，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哦？”他挑了挑眉，“谁？”
“孟瑶。”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时，我清楚地看到，傅慎言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沉默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手机，调出那张孟瑶在餐厅吃饭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那请问傅总，照片里这个女人手边的包，还有背景里这个戴着百达翡丽的男人，您作何解释？”
傅慎言的目光落在照片上，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看着我，眼神变得冰冷而危险。
“你在调查我？”
“不敢。”我迎着他迫人的视线，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在调查我的前男友，为什么会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抛弃我们五年的感情。”
我把江川、孟瑶和我之间的故事，言简意赅地讲了一遍。
当然，我隐去了江-川的名字，只说是一个被蒙蔽的傻男人。
傅慎言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所以，你认为，这个叫孟瑶的女人，在骗你前男友？”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一个能让傅总您另眼相看的女人，会缺那十八万的助听器钱吗？一个心机深沉到可以伪造‘救命之恩’的女人，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傅慎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
那笑容，意味深长。
“你很有意思。”他说，“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总，我今天来找您，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也不是为了勒索什么。”我看着他，诚恳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不想让我五年的青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喂了狗。”
“我只想知道，那场登山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孟瑶的耳朵，真的是因为那次事故才听不见的吗？”
傅慎言走到沙发旁坐下，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他沉默了良久，像是在权衡着什么。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那场事故，是真的。”
我心头一紧。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故事的版本，可能和你听到的不太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