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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觉醒

发表时间: 2025-10-23
丫丫端来的那盆温水,仿佛不是放在床前的矮凳上,而是浇在了林晚音混沌燃烧的灵魂上,“刺啦”一声,白雾蒸腾,带来一种痛楚而清明的战栗。

她拧干布巾,动作缓慢却异常稳定,仔细擦拭着额角己经凝结暗红血丝的伤口。

冰凉的水***着伤处,疼痛尖锐,却让她的大脑愈发清醒。

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喧嚣,提醒着她——这不是梦,这是血淋淋、沉甸甸的现实。

她,林晚音,真的回到了命运的拐点。

丫丫站在一旁,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母亲。

她总觉得母亲不一样了。

不只是刚才那个几乎让她窒息的拥抱和汹涌的眼泪,更是此刻,母亲擦拭伤口时那沉静如水的眼神,里面没有往日的隐忍和麻木,反而像结了冰的湖面,底下蕴藏着看不透的汹涌。

“妈……还疼吗?”

丫丫小声问,带着试探。

林晚音停下动作,看向女儿,眼神里的冰层瞬间融化,流露出近乎贪婪的温柔。

“不疼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以后,妈都不会让自己那么疼了。”

她拉过丫丫,用湿布巾轻轻擦拭她的小脸,洗去泪痕。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丫丫从未体验过的小心翼翼。

丫丫身体先是本能地一僵,随即在那温柔的抚触下慢慢放松下来,像一只终于被接纳的流浪小猫。

“思华,”林晚音一边擦,一边轻声说,仿佛要将这个名字刻进骨血里,“记住妈今天的话。

从今往后,你不是任何人的拖累,你是妈的命。

别人给你的委屈,你不必受着。

别人打你左脸,你要想着怎么把她的右手也打折,明白吗?”

这话语里的狠戾,让丫丫瑟缩了一下,茫然地摇头。

她听不懂。

在这个家里,逆来顺受是她的生存法则。

林晚音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心头一酸,却不急于一时。

她放下布巾,站起身。

一阵眩晕袭来,她扶住床柱稳了稳。

这具身体,确实亏空得厉害。

长期的营养不良,睡眠不足,像两只蛀虫,啃噬着她的健康。

她走到那面模糊的水银镜前。

镜中的女人,三十五岁,眉眼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秀丽,但皮肤粗糙蜡黄,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青黑,嘴角习惯性地向下耷拉着,透着一股苦相。

长发枯燥,用最普通的黑色发绳松松挽着,额角的伤口更添了几分狼狈。

这就是她。

陈景行口中“拿不出手”的乡下女人,苏曼青对比之下永远优雅从容的背景板。

前世的记忆,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开始一层层剖开这个家庭温情脉脉的假象,让她用超越时代的眼光,重新审视这里的一切。

首先,是经济账。

陈景行和苏曼青的“景曼纺织厂”,听起来风光,实则根基不稳。

他们依赖的是陈家家底和苏家早年的一些人脉,技术设备老旧,管理更是混乱。

陈景行好高骛远,一心只想接外贸大单,看不起国内的小生意;苏曼青精于算计,却只算自己兜里的三瓜两枣,对工厂的成本控制和人员管理一塌糊涂。

林晚音甚至清晰地记得,就在今年年底,他们会因为一批出口到东欧的布料出现严重质量问题,导致巨额赔款,几乎掏空了厂里的流动资金,还是靠变卖陈家老太太当年留下的一对老玉镯才勉强渡过难关。

现在那对镯子……苏曼青戴了一段时间后,就说样式老旧,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其次,是人心。

两个儿子,陈建国和陈建业,早己被苏曼青用精致的吃食、时髦的玩具和虚无缥缈的“上流社会”承诺彻底笼络。

他们看不起生母的“土气”和“懦弱”,视苏曼青为时尚、有学识的“理想母亲”。

至于陈景行……林晚音心底冷笑。

他贪恋她的美丽和任劳任怨,享受着她将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带来的便利,却又从骨子里鄙夷她的“无知”,需要苏曼青那样的女伴来装点他“企业家”的门面。

他既想要传统女性的绝对奉献,又想要摩登女郎的灵魂共鸣,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最后,是她自己。

她林晚音,真的无知吗?

或许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她能打理好一个复杂的大家庭,能协调仆佣(虽然现在只剩下一个王妈),能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能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让一家人吃饱穿暖,这何尝不是一种卓越的管理能力和生存智慧?

她还有一手极好的绣活,那是小时候在陈家跟着老绣娘学的,后来只为家人缝缝补补,从未想过能换钱。

前世丫丫死后,她靠着接点零星的绣活,才勉强换点药钱……这些被视作“不值钱”的技能,真的不值钱吗?

一个清晰的计划,开始在她脑海中形成雏形。

离开,是必须的。

但不是狼狈地被扫地出门,而是要带着足够的资本和尊严,堂堂正正地走出去!

她要利用对未来的先知,抓住时代的机会。

八十年代初,正是个体经济开始萌芽,遍地黄金的时候!

服装、小吃、倒买倒卖……她有太多可以起步的方向。

而第一步,就是立威,就是让陈景行和苏曼青知道,她林晚音,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怜虫!

契机,很快来了。

中午时分,林晚音因为头晕,依旧靠在床上休息,丫丫乖巧地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看着一本破旧的小人书。

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苏曼青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真丝衬衫。

她穿着合体的藕荷色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晚音姐,你好些了吗?

真是吓坏我们了。”

她说着,目光却快速地在林晚音额角的伤口和苍白的脸上扫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轻蔑掠过眼底。

“劳你费心,死不了。”

林晚音眼皮都没抬,声音平淡无波。

苏曼青噎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回话,随即又挂上温婉的笑容:“那就好。

景行担心得很,只是晚上要见外商,实在抽不开身来看你。”

她将手中的真丝衬衫递过来,语气理所当然,“晚音姐,我这件衬衫不小心勾了丝,听说你绣活好,能不能帮我补一下?

晚上我想穿这件见客,显得郑重些。

也不用太复杂,随便绣朵小花遮住就好。”

那是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材质娇贵,在领口下方,有一处明显的抽丝痕迹。

前世的林晚音,一定会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耗尽心力,用最细的针脚,绣上最精致的缠枝莲,只为能得到苏曼青一句虚伪的夸赞和陈景行一个赞许的眼神。

丫丫看到那件漂亮的衬衫,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随即又低下头。

林晚音终于抬起眼,看向苏曼青,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力:“苏小姐。”

她用了“苏小姐”这个称呼,而不是往常沉默或者含糊的“你”。

苏曼青眉头微蹙。

“首先,”林晚音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不是你姐,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晚音,或者陈太太。”

虽然她不屑于“陈太太”这个名头,但在法律和事实上,她此刻依然是。

苏曼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其次,”林晚音的目光落在那件衬衫上,“你的衣服坏了,应该去找裁缝,或者百货公司的售后服务。

我的绣活,是留给我女儿思华缝补衣裳,绣手帕玩的,不是给你苏小姐做免费修补工的。”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小石子投入死水,激起涟漪。

丫丫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母亲。

她……她竟然拒绝了苏姨?

还说了那么长一串话!

苏曼青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她勉强维持着风度:“晚音……林晚音,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

林晚音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一家人会在我晕倒受伤后,嫌我‘晕倒了正好清静’?

一家人会指使一个八岁的孩子,去伺候两个比她大好几岁的哥哥,端茶送水,稍不如意就非打即骂?

苏小姐,你读过书,留过洋,你告诉我,这是哪门子的一家人?”

苏曼青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砸懵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闷葫芦一样的女人,竟然敢如此顶撞她,还把景行私下说的话都抖了出来!

“你……你胡说什么!”

苏曼青有些气急败坏。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

林晚音重新靠回床头,闭上眼睛,摆出送客的姿态,“我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苏小姐请回吧。

你的衣服,另请高明。”

苏曼青拿着那件真丝衬衫,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和怒火在她胸中翻腾。

她死死盯着林晚音,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女人。

最终,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很好!

林晚音,你真是长本事了!”

说完,猛地转身,高跟鞋“哒哒”地踩着地面,怒气冲冲地走了。

房门被狠狠摔上。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丫丫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小嘴微张,看着母亲,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亮光。

林晚音睁开眼,对上女儿的目光,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到身边:“吓到了?”

丫丫用力摇头,随即又轻轻点头,小声说:“妈,你……你不怕苏姨生气吗?

不怕爸爸……生气吗?”

“怕?”

林晚音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神望向窗外那方小小的、被高墙围住的天空,语气坚定如铁,“思华,记住,从今往后,妈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最坏的结局,她己经经历过。

因为这一次,她有了必须守护的人,有了清晰的目标。

离开这里,带着女儿,开创属于她们自己的天地。

这个决心,如同淬火的钢铁,在她心中彻底成型,坚不可摧。

这,仅仅是第一步。

她知道,接下来的风暴不会小,但她己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觉醒的灵魂,挣脱了枷锁,必将爆发出惊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