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刚结束一台八小时的心脏搭桥手术，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指尖。
她靠在更衣室的储物柜上，闭着眼睛数自己的心跳。
这是她缓解焦虑的老方法——数到一百，就证明还活着。
"林医生！
急诊室需要支援！
"她猛地睁开眼睛，白大褂的袖子还卷在手肘。
走廊的日光灯在头顶闪烁，像极了五年前那个雨夜的路灯。
"患者什么情况？
""急性心梗，六十八岁女性，家属还没到。
"护士小周快步跟上，"已经出现室颤，需要马上手术。
"林然推开急诊室的门，监护仪的警报声刺耳地响着。
她戴上手套，目光扫过病人的脸，突然僵在原地。
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程远的母亲。
"林医生？
"护士疑惑地看着她。
林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内心的波动，她低声而坚定地道：“准备除颤仪，200焦耳。”
尽管话语冷静而干脆，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却难掩心底的慌乱。
她的手依旧稳健，那是多年无数次抢救中锤炼出的绝对专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那被口罩遮住的嘴唇在不住颤抖。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依然是一条直线。
"肾上腺素1mg静脉注射。
""林医生，家属到了。
"她抬起头，透过急诊室的玻璃，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远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领带有些歪了。
他身边站着一个染着金发女孩，正挽着他的手臂。
"准备第二次除颤。
""林医生，家属要求见主刀。
"林然摘下手套，"告诉他们，我马上出来。
"恍惚间，她仿佛在洗手池前站了很久，直到冷水把手冲得发白，林然才回过神。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她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林然。
"这个声音像一把刀，精准地刺进她的心脏。
她转过身，看见程远站在门口。
五年了，他好像一点都没变，又好像完全变了。
"程先生。
"她听见自己说，"病人情况很不乐观，需要立即手术。
我建议……""你来做。
"他打断道。
林然一愣，整理好情绪："程先生，我建议换其他医生。
""为什么？
"他向前一步，"因为是我母亲？
"林然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
这个味道让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