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总帮白莲花的师兄暗恋我

师尊带回个小师妹柳依依，柔弱得像朵沾着晨露的小白花。

她总用那双水光潋滟的含泪眼眸看向青云宗所有弟子都仰望的大师兄，卫珩渊：“卫师兄，

我是不是又惹大师姐生气了？她好像……很不喜欢我……”我暴躁地一把揪住卫珩渊的衣领，

将他清俊的脸拉到我面前：“你再敢帮她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这个大师姐今天就废了你？！

”他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掰开我攥得发白的手指。

我们同年同月同日一同拜入师尊门下，他这副清高的死样子，我看了十几年！

他唇角勾起那抹我最恨的嘲讽弧度：“废了我，沈灵曦你以后闯了祸，谁替你收拾烂摊子？

”全宗门都以为我们俩不共戴天，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直到那夜，我撞见他被人下药，

浑身滚烫，神志不清。他却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我，将我死死抵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

呼吸焯烫得能将我点燃。他那双向来清冷的眸子此刻烧得通红，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叫句好听的，命都给你。”“……卫珩渊！你趁人之危！

”我被他滚烫的气息和浓烈的侵略感笼罩，吓得浑身发抖。“嗯，”他低头，

灼热的唇重重咬住我的耳垂，声音含糊又霸道，“就趁现在。”1青云宗的晨钟撞破云霭，

余音沉缓地荡开，我烦躁地捂住耳朵，翻了个身，把脸狠狠埋进带着清冽皂角香气的枕头里。

困。昨夜被师尊抓去试炼新的剑诀，折腾到后半夜，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

可那催命一样的钟声还没歇，另一种更催命的玩意儿就来了。窗棂被人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节奏熟悉得让我想杀人。沈灵曦，卯时三刻了。再不起，

你是打算把这届弟子大比的‘睡懒觉头名’，收入囊中吗？清越里拖着点儿懒散的调子，

偏偏还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冷漠，大师姐，你该起身了。我猛地掀开薄被坐起身，

中衣的系带松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起伏。我趿拉着鞋，大力推开木窗。晨光涌进来，

撞入眼中的是卫珩渊那张人模狗样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得像刀裁。

晨光给他周身镀了层浅金边儿，宽肩窄腰裹在青云宗亲传弟子的云纹白袍里，

明明与我一同入门，却偏穿出了几分清冷孤傲的宗师气派。他单手撑着窗沿，

视线慢悠悠在我刚睡醒、乱糟糟的头发上转了一圈，

又极快地掠过我松垮的领口和那片白皙的肌肤，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心里“呵”了一声：真是个妖精，睡成这样都勾人。明明是大师姐，

却半点没有大师姐的稳重样子。嘴上却毒得要命：师尊怕某只懒猫又误了早课，

特意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来‘请’你。他特意咬重了那个请字，眼里的戏谑浓得化不开，

大师姐，看看你这副尊容，头发乱得像鸡窝，眼下青黑……啧，真是提神醒脑。

我暴躁地一把揪住他雪白的衣襟，力道大得把他往前带了一个趔趄：卫珩渊！

你是不是有病？信不信我废了你？！阳光落在他眼底，映出我的模样。墨发如瀑，

贴在我因怒气染上薄红的脸颊上，肌肤莹润晃眼，那双桃花眼更是水光潋滟，偏偏瞪着人，

像只动了怒的漂亮小兽。真实……混蛋！他暗骂自己不争气，眼里明明觉得惊艳晃眼，

嘴上却偏要犯贱！他垂下眼睫，看了看我攥紧的手，然后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

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废了我？他轻笑，

气息扫过我额前翘起的碎发，沈灵曦，废了我，往后谁替你收拾烂摊子？上次炸了丹炉，

是谁帮你瞒的？上上次跟赤焰峰的人动手，是谁给你当的打手？还有上上上次……闭嘴！

我像被烫到一样甩开他的手，脸颊有点热，肯定是气的。这些破事儿被他记得门儿清，

桩桩件件，确实都有他掺和。虽然大部分时候，这混蛋都是抱着胳膊在旁边看够了好戏，

才慢悠悠出手，顺便再用那张毒舌“规劝”我几句。用不着你假好心！

我恶声恶气地怼回去，砰的一声狠狠关上窗，震得灰尘簌簌往下落。

窗外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渐行渐远：大师姐快点，迟到了师尊罚你扫试剑台，

我这个做师兄的可不帮你。我手忙脚乱地套衣服束头发，一边咬牙切齿。全宗门上下，

谁不知道宗主座下两位首席亲传，大师姐沈灵曦和大师兄卫珩渊，是前世修来的冤家，

今生注定的对头。我沈灵曦，是青云宗出了名的带刺玫瑰，漂亮是漂亮，脾气也是真火爆。

而卫珩渊，天资卓绝，清冷自持，偏偏长了张毒嘴，专克我。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他靠近，

我心跳得有多不争气。抓起佩剑冲出院门，果然看见卫珩渊还等在不远处的青石小径上。

我俩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山风拂过，

带来他身上极淡的、像是雪后青松般的干净气息。我们是一起被师尊捡回来的。

那年我们都才十岁，是某个被魔教屠戮的小镇上唯二的幸存者。师尊赶到时，

我俩正背靠着背，手里攥着捡来的短剑，对着一群低阶魔物瑟瑟发抖，却谁也不肯先倒下。

师尊救下我们，测出我俩都是天品灵根，便一同带回了青云宗，成了他座下唯二的亲传弟子。

从那天起，我们就“杠”上了。他什么都比我快半步。背心法，他一天，

我一天半；引气入体，他三天，我五天。我气不过，处处找他麻烦。“卫珩渊，来比剑！

输了的人不准吃饭！”“卫珩渊，你凭什么又抢了我的月例灵石？！

”其实是师尊看他修炼刻苦，额外给的最严重的一次，我们刚学“逐浪剑诀”，

在后山荷花池边比试。我性子急，非要跟他比谁先练成，结果脚下一滑，剑招不稳，

眼看就要掉进池子里。他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把，我站稳了，他却因为受力不及，

自己晃了一下。他当时那副狼狈又故作镇定的样子，不知怎么就戳了我的笑点。

“噗——卫珩渊，你也有今天！”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瞬间黑了。我笑得前仰后合，

结果脚下又一滑——“噗通”！这次真掉进去了。夏日的池水也凉得刺骨，我呛了好几口水，

狼狈地扑腾。岸上的他先是愣住，随即，那张冰山脸上，居然……笑了。“沈灵曦，

你这招‘泥鳅入水’，倒是比剑诀使得熟练。

”我气得在水里用泥巴丢他：“卫珩渊你个王八蛋！你还笑！拉我上去！”他笑够了，

才慢悠悠地伸出手。可就在我抓住他手的瞬间，我使坏用力一拽——“噗通”！

他也掉下来了。那天，我们俩浑身湿透，裹着淤泥，被师尊罚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夜的马步。

半夜里，我饿得肚子咕咕叫，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还带着体温的肉包子，

硬邦邦地塞给我。“吵死了，快吃。”“你……你哪来的？”“……偷的。

”……“发什么呆？真没睡醒？”他的手突然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猛地回神，

才发现已走到传道堂外的广场。路上遇到几个内门弟子，他们的目光先是惊艳地落在我脸上，

随即又敬畏地移开。但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视线在我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卫珩渊的余光瞥见，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侧身，恰好挡住了那些视线。他忽然开口，

声音不大不小：沈灵曦，你昨夜的剑诀练得一塌糊涂，回头去试剑台，我陪你过一百招。

我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一百招？卫珩渊你疯了！你想累死我？！

他看我成功被点炸了毛，不再去看旁人，

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无人察觉的弧度：那就看大师姐你有没有本事了。没人知道，

他有多讨厌那些“狂蜂浪蝶”看她的眼神。他更讨厌自己。明明觉得她漂亮得要命，

却只会用这种幼稚的毒舌方式，把她牢牢圈在自己身边，让她所有的注意力，

都只放在他一个人身上。2变故发生在我们日常的斗嘴中。那是一个雨后初晴的午后，

师尊忽然召集了所有亲传弟子。我和卫珩渊一前一后赶到主峰大殿。殿内，师尊座下，

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浅青色布裙，身形纤细单薄，

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乌黑的长发柔顺地贴在脸侧，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苍白可怜。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包袱，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位是柳依依，

”师尊的声音难得的温和，“她家族遭逢大难，孤身一人前来投奔。为师看她灵根尚可，

便准她先入内门修行。”师尊看向我：“灵曦，你是大师姐，以后多照拂她一些。

”我撇撇嘴，我最烦这种哭哭啼啼的麻烦精。但师尊发话了，我还是不耐烦地“哦”了一声。

师尊又看向卫珩渊：“珩渊，你性子沉稳，身为大师兄，也多帮衬一二。”卫珩渊微微颔首，

那副清冷疏离的样子，只淡淡道：“弟子遵命。”这时，那柳依依才缓缓抬起头。这一抬头，

我和卫珩渊都看清了她的脸。她生得极美，是那种带着几分怯懦、让人忍不住想保护的美。

一双水光潋滟的鹿眼，眼角天生带红，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她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被我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吓到，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是，

多谢……大师姐。”然后，她转向卫珩渊，这一眼，却停留了足足三秒。她非但没有害怕，

反而脸颊染上一层薄红，声音也娇软了几分：“……多谢卫师兄。”我眉头一皱。

这女的……有意思。师尊让我们散了，各自修行。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

麻烦很快就找上了门。三日后的宗门食堂，我和卫珩渊照旧坐在一张桌子上，

一边吃饭一边“友好交流”。“卫珩渊，你今天剑法使得不错，就是力道太轻，

跟没吃饭似的。”“比不上大师姐你，大开大合，方圆十米内的草皮都给你掀了。”“你！

”就在我准备把筷子插进他鼻孔时，一阵香风袭来。柳依依端着一碗汤，

脚步“不稳”地走了过来。“大师姐，卫师兄……”她柔柔地打招呼。然后，

就在经过卫珩渊身侧时，她脚下“哎呀”一声，手一歪——一整碗滚烫的菌菇汤，不偏不倚，

全都朝着卫珩渊的胸口和手臂泼了过去！“滋啦——”卫珩渊反应极快，

瞬间侧身避开了大半，但手臂上的袍子还是湿透了，热气腾腾。“对不起！对不起！

”柳依依瞬间红了眼眶，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卫师兄，你有没有烫到？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帮你擦……”她说着，掏出自己的手帕，人也急切地贴了上去，

抓着卫珩渊的手臂，手帕在他胸口和手臂上胡乱擦拭。她的动作看似慌乱，

实则整个人都快要倒进卫珩渊怀里了！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卫珩渊的脸瞬间黑了。他猛地抽回手臂，力道不大，却不容抗拒。“不必。

”他声音冷得掉冰渣，“柳师妹，站稳了。”柳依依被他一推，踉跄了一下，

眼泪流得更凶了，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

站了起来。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刚才是故意往卫珩渊身上倒的！“柳依依，”我冷笑一声，

走到她面前，“你这平地摔的本事，是跟哪只没长骨头的泥鳅学的？”柳依依吓得一抖，

往后缩了缩，哭着看向卫珩渊：“卫师兄……我……我没有……”“沈灵曦，

”卫珩渊站起身，眉头紧锁，不是对我，而是对这乱糟糟的场面，“够了，回去了。

”他显然也不想跟柳依依多纠缠，转身就要走。可在他转身的瞬间，

柳依依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卫师兄，

你别走……是不是大师姐又生我气了？你帮我跟大师姐解释一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那副样子，活脱脱就是我沈灵曦在无理取闹，

欺负她这个可怜的小师妹！卫珩渊的耐心也到了极限，他看向我，

语气里带上了不耐：“沈灵曦，你少说两句，大庭广众，像什么样子。”轰！

我脑子里的弦断了。我讨厌柳依依的虚伪，讨厌她的做作，

讨厌她那双黏在卫珩渊身上的眼睛！但最让我火大的，是卫珩渊这句话！他没有凶我，

他只是不耐烦。可这句“少说两句”，听在我耳朵里，就是为了柳依依在“规劝”我！“好，

好得很！”我气得发笑，“卫珩渊，你这个大师兄长本事了啊！知道护着你的小师妹了！

”我恶狠狠地瞪了柳依依一眼，她立刻吓得躲到卫珩渊身后。我转身就走。从那天起，

我单方面宣布：柳依依，就是我的死对头！3自那以后，

柳依依出现在卫珩渊身边的次数就变多了。不是在传道堂“偶遇”，就是去剑坪“请教”，

每次都带着那副楚楚可怜、又对他无比崇拜的表情。而我，则进入了全面戒备状态。

这日传道堂早课，我刚坐下，卫珩渊就极其自然地在我旁边的空位落了座。

我瞪他：“那边那么多空位子。”他拿出玉简，摆出一副准备聆听大道、心无旁骛的架势，

嘴上却不饶人：挡着大师姐你睡觉，免得你流哈喇子，丢我们师尊的脸。

我气得想用玉简砸他的头。柳依依就坐在我们斜前方不远处，正侧着身，

同旁边一位女弟子小声说着什么，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卫珩渊。果然，没过一会儿，

她就带着那位女弟子怯怯地走过来。卫、卫师兄，打扰了。那女弟子捧着一卷功法，

这处运行灵力的关窍，依依师姐说您是大师兄，悟性最高，一定懂。

能否……为我解惑一二？卫珩渊抬眼看她，态度依旧温和：何处？我冷眼看着。

他对谁都是这副好好先生的样子，烦死了。柳依依也适时走了过来，站在卫珩渊的桌案旁，

挨得极近。她柔声道：卫师兄懂得真多，不像我，笨拙得很。上次师兄指点我的地方，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她说着，微微俯身，想去指那玉简上的字。

这个动作让她本就纤弱的身体更显无助，衣领微微敞开，若有若无地靠近卫珩渊的手臂。

卫珩渊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身子往我这边侧了半分，避开了她的靠近，

声音依旧平稳：柳师妹，修行在己，不懂便去藏经阁查阅。柳依依的脸瞬间白了，

眼圈说红就红，泫然欲泣：卫师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师兄你讲得比藏经阁的玉简清楚……我实在没忍住，嗤笑一声：听不懂人话吗？

他让你去藏经阁。对着人发嗲有什么用，道理还能自己钻进你脑子里？

柳依依的脸瞬间血色尽褪，眼泪说掉就掉：沈师姐！我、我没有……

卫珩渊皱眉看向我：沈灵曦，好好说话。我心里那股无名火轰地就烧起来了。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他是不是就吃她这一套？！我怎么没好好说话了？我转回头，盯着他，

声音压不住火气，我说的是事实！有那功夫磨磨唧唧，不如自己去多看两页书！

依依师妹只是天性谦逊，请教而已，大师姐你何必句句带刺？我带刺？我……

我还想反驳，授课长老恰在此时走了进来，满堂立刻肃静。我狠狠剜了卫珩渊一眼，

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胸口堵得发慌。他也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长老。

一整堂早课，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钟声再响，我抓起玉简起身就走。

灵曦。卫珩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脚步不停。他三两步追上来，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沈灵曦，你闹什么脾气？我闹脾气？我甩开他的手，

猛地停步转身，瞪着他，卫珩渊，你眼睛要是没用，可以挖出来喂山下的灵犬！

你看不出那柳依依……话到嘴边，我又硬生生噎住了。我说什么？

说我看得出她对你有非分之想？说我讨厌她看你的眼神？我以什么立场说？……没什么！

我泄气似的吼了一句，转身继续走，你爱跟谁笑跟谁笑，关我屁事！

他在我身后沉默了片刻，脚步声再次跟了上来，却没再说话。4之后几天，

我都刻意避着卫珩渊。憋了几天的闷气，加上修炼似乎遇到了瓶颈，心里燥得厉害。

这日晚间，我索性揣了壶酒，偷偷溜到了后山禁地边缘的一处天然温泉。这里隐蔽，

是我小时候偶然发现的秘密基地。确认四周无人，我迅速褪去衣物，滑进温热的水中。

月光如纱，水汽氤氲。我靠在池边光滑的岩石上，雪白的肌肤在月色下泛着莹润的光。

长发如墨，一半浸在水中，一半披散在玲珑有致的肩背上。那腰线收得极紧，

在水中若隐若现。就在我酒意微醺，几乎要睡过去时，

不远处传来极其轻微的、枯枝被踩断的咔嚓一声。我浑身一僵，猛地睁开眼，

厉声道：谁？！一道高挑的身影在不远处的林间隐约一闪，似乎也顿住了。紧接着，

是卫珩渊那带着明显错愕和猝不及防的嗓音，罕见地失了平日里的从容镇定：……沈灵曦？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卫珩渊你个王八蛋！淫贼！你居然敢——我尖叫出声，

想也没想，一掌狠狠拍在水面！轰！磅礴的水浪裹挟着灵力，

劈头盖脸地朝声音来源的方向砸去！他似乎匆忙格挡了一下，水花四溅中，

传来他带着恼意的低吼：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会在这里？！你还看？！滚！

给我滚远点！我把自己死死缩进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声音气得发抖，

随手抓起岸边一块卵石就砸过去！他侧身躲开，动作有些狼狈，声音也绷紧了：我这就走！

你……你别激动！脚步声迅速远去，甚至带上了点儿慌不择路的意味。

直到确认他彻底走了，我才猛地从水里站起来，又迅速蹲下去，脸颊烫得能煎熟灵鸡蛋。

那一夜，我翻来覆去，几乎没睡。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另一端，卫珩渊的住处。

他回来后就直接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坐在书案前，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指尖无意识地捻着，

眼前晃动的，全是氤氲水汽中那惊鸿一瞥。雪白的脊背，

流畅优美的线条没入荡漾的水面之下，墨色长发黏在光滑的肩颈上，

水珠沿着细腻的肌肤滚落……还有她猛地回头时，

那双浸满惊怒、却比平时更加明亮灼人的眼睛。鼻尖猛地一热。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

借着小窗外漏进的冰冷月光，指尖赫然是一抹鲜红。卫珩渊：……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上的血，半晌，低低骂了一句“没出息”，扯过旁边的布巾，

有些粗鲁地擦了几下。耳朵尖却不受控制地，红得透彻。5第二天传道堂早课，

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走进去。卫珩渊已经坐在那里了。

我故意用力地拉开他旁边位置的椅子时，他的脊背似乎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抛出句毒舌来攻击我。他甚至没有转头看我。我心里冷笑：装！

接着装！假正经！伪君子！早课结束，我站起身，目不斜视地就要从他身边走过。

就在经过他桌案的瞬间，我的裙摆似有若无地拂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背。他像是被电了一下，

猛地缩回手，霍然起身。椅子腿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卫珩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我的视线，

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没事。我看着他微红的耳根，

心里那股恶气突然就散了大半，甚至生出一点恶劣的得意。哼，原来你卫珩渊也有今天。

我故意凑近一步，几乎能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身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咬牙切齿地低语：好看吗？大师兄？他身体猛地一僵，瞳孔微缩，看向我。

那眼神复杂极了，有窘迫，有恼火，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神色。我没给他反击的机会，

说完立刻退开，扬起一个挑衅的笑，转身，趾高气扬地走了。接下来几天，

我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卫珩渊越是躲闪，我就越是要凑上去。

柳依依似乎也察觉到了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她出现在卫珩渊身边的次数也变多了。

这日午后，我从炼丹房出来，迎面就撞见了柳依依。她手里提着个小食盒，似乎在等人。

看到我，她柔柔行礼：大师姐。我嗯了一声，打算绕开她。她却轻轻叫住我：大师姐，

我看你气色似乎不太好，可是修行太累了？不用。我打断她，没什么耐心。

她像是被我的冷硬吓到，微微瑟缩了一下，

眼圈又有点红：大师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又是这一套。我烦得不行，

正想开口，眼角余光瞥见卫珩渊正从另一条小径走来。我心头一动，故意提高了声音，

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柳师妹，你有这闲工夫琢磨别人生不生气，不如多去练两遍剑诀。

上次考核，你的剑招软得像是没吃饭，我看着都替你着急。柳依依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眼泪说掉就掉：大师姐教训的是……是依依没用……卫珩渊的脚步停住了，眉头蹙起。

他走过来，目光先落在梨花带雨的柳依依身上，然后又看向我，声音沉了几分：沈灵曦，

你又怎么了？我怎么了？我火气真的上来了，我说错了吗？剑练得差还不让人说？

青云宗是慈善堂吗？专收哭包？她入门晚，根基弱，循序渐进即可，

大师姐何必言语如此刻薄？卫珩渊的语气带着不赞同。柳依依见状，怯怯地上前一步，

拉了拉卫珩渊的袖子，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卫师兄，别怪大师姐，是依依不好……

她甚至还把手里的食盒往前递了递，这是我亲手做的凝神糕，师兄你最近辛苦，

拿去垫垫肚子吧……那姿态，那眼神，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却还一心为他的小可怜。

我看着她那只拉着卫珩渊袖子的手，只觉得刺眼无比！莫名的委屈冲垮了理智。

我口不择言地吼道：是！我刻薄！我讨厌！我比不上你的柳师妹温柔可人会哭唧唧！

你那么喜欢护着她，干脆去跟师尊说，让她拜你为师好了！免得在我眼前碍眼！吼完，

我根本不想看他的表情，转身运起灵力，飞快地掠走了。一路冲回小院，关上房门，

背靠着门板滑坐下来。眼睛又酸又胀。混蛋卫珩渊！瞎子卫珩渊！居然为了那个白莲花凶我！

6那天之后，我跟卫珩渊陷入了真正的冷战。我修炼起来更加拼命，几乎到了自虐的程度。

好几次灵力运转过猛，经脉都隐隐作痛。这天夜里，我又一次冲击某个小瓶颈失败，

胸口烦恶，气血翻涌得厉害。实在静不下心，我干脆出门，

漫无目的地在宗門后山僻静处走动。不知不觉，

竟走到了小时候常和卫珩渊偷偷跑来玩的小山谷。正准备离开，远处却隐约传来脚步声，

还有女子娇柔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卫师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只是心疼你……是柳依依！我下意识地闪身躲到老槐树粗壮的树干后，

收敛了所有气息。月光下，卫珩渊和柳依依的身影一前一后走来。

卫珩渊的脚步似乎有些虚浮，他一只手扶着额头，呼吸略显急促。柳依依紧跟在他身后，

试图去扶他的手臂，声音越发哀婉动人：师兄，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练功太辛苦了？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我熬了醒神汤……卫珩渊挥开她的手，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许多，

带着明显的不耐：不必。你回去。师兄……柳依依泫然欲泣，

却依旧坚持着再次靠近。她说着，忽然惊呼一声，脚下一绊，整个人如弱柳扶风般，

直直朝着卫珩渊怀里倒去！我躲在树后，看得火冒三丈，指甲掐进了掌心。这个柳依依！

果然没安好心！就在我以为卫珩渊会再次推开她时，他却突然闷哼一声，身体晃了一下，

似乎有些支撑不住。柳依依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得意，趁机伸手牢牢抱住了他的胳膊，

柔软的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去！她故作惊慌地“啊”了一声，

顺势扯开了自己本就松垮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师兄！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你好烫……她的手甚至不安分地开始去抚摸他的胸膛，我来帮你……放开……

卫珩渊的声音变得模糊，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去。不对劲！我猛地从树后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