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之间

1 青梅竹马的心事苏晚星的记忆里，几乎每一帧都有顾宇的影子。五岁，

她在小区沙坑里摔了一跤，是顾宇用他那块印着超人图案的手帕擦干了她的眼泪。九岁，

期末考试前夜，他翻窗进她房间，就为了给她送一本忘记带回家的复习笔记。十三岁，

她第一次来月经，惊慌失措地躲在女厕所不敢出来，是顾宇跑到校门口商店，

红着脸买回卫生巾，又从门缝底下塞给她。十七岁，他们收到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顾宇在她家楼下放了一整夜的烟花。如今，他们大三了。用林薇的话说，

苏晚星和顾宇是“青梅竹马的教科书，从校服到婚纱的预定选手”。

“可是我们还没在一起啊。”苏晚星躺在床上，翻着顾宇刚给她送来的热奶茶，小声反驳。

“别逗了，全系谁不知道顾宇是你的人？”林薇从上铺探出头，“他拒绝了多少女生的表白？

‘对不起，我在等一个人长大’——这话都快成他的招牌台词了。”苏晚星咬着吸管，

甜糯的珍珠在齿间化开。是啊，顾宇对她好得过分，

好到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理所当然该是一对。可偏偏，

他从未正式开口说过“请做我女朋友”这样的话。他们依然像小时候一样形影不离。

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周末一起泡图书馆或者看电影。顾宇记得她所有喜好，知道她怕黑，

晓得她讨厌葱姜，清楚她每个生理期的准确时间。

他会在她熬夜复习时强行把她赶回宿舍睡觉，会在她感冒时熬好粥送到楼下，

会在她心情不好时默默陪她在操场一圈圈散步。但就是没有表白。“他是不是只把我当妹妹？

”苏晚星有时会忍不住想。这个疑问在周五晚上的电影散场后达到了顶峰。黑暗中，

她的手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那一瞬间的触感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而他只是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爆米花桶，起身离开。回校的路上，他们并肩走在梧桐树影下，

斑驳的月光洒了一地。苏晚星偷偷瞄着顾宇被路灯勾勒出的侧脸，突然觉得委屈。“顾宇，

”她停下脚步，“下周六是我生日。”“知道，”他回头，眼里有笑意，“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要你的一句明白话。苏晚星在心里说，但出口的却是：“还没想好。

”顾宇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想好了告诉我。”又是这样亲昵却不明不白的动作。

苏晚星突然烦躁起来，甩开他的手，“不用送我回宿舍了，我想自己去实验室待会儿。

”她最近在跟一个项目，晚上常去生物实验楼做细胞观察。顾宇愣了一下，

“这么晚了...”2 黑暗中的救赎“反正也不远。”她转身就走，第一次没有回头看他。

实验楼的灯光有些清冷。苏晚星心不在焉地调整着显微镜，

培养皿里的细胞在镜头下安静地分裂、生长。她想起小时候和顾宇一起在公园看蚂蚁搬家，

他总是耐心地陪她蹲到腿麻；想起高中时他骑车带她穿过整座城市，

就为了买她突然想吃的那家蛋糕；想起去年冬天她发烧，

他守在医务室一夜没合眼...“苏晚星，你完了。”她对自己说，“你早就离不开他了。

”可是如果他只把她当妹妹呢？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在心头最软的地方。

完成观察记录已是深夜十一点。苏晚星收拾好东西，关掉实验室的灯。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她的脚步声在回荡。就在这时，整栋楼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停电了。

黑暗像浓墨一样泼下来，瞬间吞噬了一切。苏晚星僵在原地，心脏骤停。她从小就怕黑，

尤其是完全密闭的黑暗。恐慌如潮水般涌来，她下意识地去摸手机，

却想起刚才在实验室充电，离开时忘了拿。完蛋了。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但窗外连月光都没有，只有远处路灯的一点微弱光晕，

勉强勾勒出窗户的轮廓。“有人吗？”她声音发抖。无人回应。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苏晚星把脸埋在膝盖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小时候那次被困在电梯里的记忆复苏了——那个狭小、黑暗、空气稀薄的空间，

她哭到嗓子哑掉，直到救援人员打开电梯门，第一个冲进来的是小顾宇，他紧紧抱住她，

说：“星星别怕，我在。”从那以后，每次遇到黑暗，他都会在。可是这次他不在了。

苏晚星想，也许这就是报应，谁让她刚才那么任性。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束晃动的手电光。“星星！苏晚星！”是顾宇的声音。嘶哑，

焦急，却无比清晰。“我在这里！”她用尽全身力气回应。3 迟来的告白光束迅速靠近，

最终定格在她身上。顾宇几乎是冲过来的，额头上全是汗，呼吸急促，像是跑遍了整栋楼。

“你怎么样？受伤没有？”他蹲下身，手电的光仔细照过她全身，确认无恙后，

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怎么...”苏晚星话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他的心跳又快又重，敲击着她的耳膜。这个拥抱太用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还在发颤，“林薇说你来做实验，我打你电话不通，

跑到这里发现整栋楼都黑了...”“我手机忘在实验室了。”她小声说，脸埋在他胸前，

熟悉的洗衣液香味混着他的汗水气息，莫名让她安心。顾宇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然后握住她的手，“能走吗？我们得慢慢下楼，楼梯间没有窗户，更黑。”苏晚星点点头，

随即意识到他可能看不见，忙说：“能。”他一手打着手电，一手紧紧牵着她的手，

一步步引导她走向楼梯间。如他所说，那里比走廊更黑，手电的光只能照亮眼前几步台阶。

“跟我走，”顾宇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坚定，“相信我。”苏晚星握紧他的手，

像小时候那样，全心全意地依赖着这个引领她的人。“小时候那次电梯停电，

你也是这么说的。”她轻声说。顾宇的手紧了紧，“那天之后，

我就发誓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黑暗里。”他们一步步往下走，

脚步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那你为什么...”苏晚星鼓起勇气，“为什么从来不问我，

愿不愿意做你女朋友？”顾宇的脚步顿了一下。“因为害怕。”他沉默片刻后回答。

“害怕什么？”“害怕如果表白失败，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他的声音很低，

“晚星，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我不敢冒险。”苏晚星停下脚步，拉住了他。

手电的光晕里，他们望着彼此。顾宇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那里盛着她从未见过的紧张和坦诚。“你知道我许了多少年的生日愿望吗？”她问。“什么？

”“从十六岁开始，每年生日，我许的愿都是——”她深吸一口气，“希望下一年，

顾宇能成为我的男朋友。”黑暗中，时间仿佛静止了。然后，手电的光微微晃动，

顾宇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真的？”“嗯。”他忽然笑了，

是那种如释重负的、明亮笑容。苏晚星很少见他这样笑，像是阴霾多日的天空突然放晴。

“那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想等你生日那天再送的，

现在好像时机刚好。”苏晚星接过盒子，在手电光下打开。里面是一条精致的星星项链，

吊坠是一颗被小宇宙环绕的星星。“星星和宇宙，”顾宇轻声说，“本来就想告诉你，

苏晚星和顾宇，从一开始就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他拿起项链，为她戴上。

微凉的金属贴在她的皮肤上，却激起一阵暖意。“所以，苏晚星同学，

”他正式地看着她的眼睛，“你愿意让顾宇成为你的男朋友吗？”苏晚星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这是一个短暂却坚定的吻。“这个答案，够清楚吗？

”她问，声音带着笑意。4 星宇交织的未来顾宇愣了一瞬，随即也笑了，

他重新牵起她的手，“走吧，女朋友。”当他们终于走到一楼，保安正在大厅检修电路。

看到他们从楼梯间出来，忙道歉：“同学不好意思啊，跳闸了，已经修好了。”话音刚落，

整栋楼的灯瞬间亮起。突如其来的光明让苏晚星眯起了眼睛，

顾宇下意识地抬手为她遮挡光线。在指缝间，她看见他温柔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走出实验楼，夜风微凉，星空璀璨。顾宇依然紧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其实，”他忽然开口，“从五岁那年帮你擦眼泪开始，我就知道，

我这辈子只想对你一个人好。”苏晚星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星空。今夜星辰如此明亮，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顾宇。”“嗯？”“我们错过了好多时间。”他轻笑，

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夜空下，

两颗靠得很近的星星格外明亮，如同他们交织的身影，在漫长的陪伴后，

终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从青梅竹马到恋人，原来只需要一次黑暗中的牵手，

和一句迟来已久的告白。项链的星星吊坠贴在苏晚星的锁骨之间，微凉渐渐被体温捂热，

就像她与顾宇的关系，从熟悉的温热骤然升腾为滚烫的恋情，

让她一整个周末都处在一种轻飘飘的恍惚中。周一清晨，顾宇准时出现在她宿舍楼下，

手里提着两份早餐。阳光透过香樟树的缝隙，在他肩上跳跃。苏晚星一步步走下台阶，

感觉脚步都比平时轻盈。“早。”他看着她，眼神里有种崭新的、毫不掩饰的温柔。“早。

”她接过他递来的豆浆，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相视而笑。这种微妙的变化，

旁人立刻便察觉了。课堂上，他们依旧坐在一起，但顾宇的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一个占有欲十足却又不显过分的姿态。坐在后排的林薇冲苏晚星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