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在手，我妈拿我当家贼

我妈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却天天防贼似的防着我。就因为她手里有一本五十万的存折，

是准备给我哥买婚房的。她每天在小区里散步，逢人便说：“我女儿就是图我这点钱，

我得看紧点，这都是我儿子的！”我听了之后，没吵也没闹，直接打电话给我哥。“哥，

咱妈说她有五十万，你赶紧来拿吧，不然我怕我忍不住真给偷了。”电话那头，

我哥的呼吸都粗重了。01挂断电话，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林凯的名字。那两个字，

像两个沉重的秤砣，坠得我的胃一阵阵发紧。我没有立刻放下手机，而是将它紧紧攥在手心，

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我的掌骨，带来一种诡异的、清醒的痛感。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锤，一下一下敲在我的神经上。有那么一瞬间，

我感觉到了报复的快意，一种将脓包亲手戳破的、病态的爽快。但快感退潮后，

涌上来的却是更深重的悲凉，像冬日里灌进骨头缝的冷风，无孔不入。我对这段所谓的亲情，

终于执行了死刑。而我，就是那个亲手行刑的刽子手。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妈赵桂芬回来了。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手里还拎着一袋刚从超市抢来的打折鸡蛋。

看见我握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

右手闪电般捂住了自己上衣那个洗得发白的内侧口袋。那个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了千百遍。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审视，就像在看一个潜入家中的陌生窃贼，

而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你……你站在这儿干嘛？不去做饭，举个手机，想给谁通风报信呢？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惯常的刻薄。我扯动了一下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妈，我已经给哥打过电话了。

”赵桂芬的瞳孔猛地一缩，捂着口袋的手更紧了，几乎要把那块布料给抓烂。

“你给他打电话说什么了？林晚我可告诉你，那钱是给你哥娶媳妇的，你一个子儿都别想动！

你别以为我住在你这里，吃你的喝你的，你就能拿捏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仿佛声音大就能占据道德高地。我没有和她争吵。毫无意义。跟一个只认儿子的人，

是讲不通道理的。我转身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淘米洗菜。水流哗哗地冲刷着大米，

也冲刷着我心里最后一点温情。身后，赵桂芬还在不依不饶地念叨，说我没良心，

说我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还惦记娘家的钱。那些话像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却已经感觉不到刺痛了。或许是麻木了。当一个人被同一把刀捅了无数次，

就不会再对新的伤口有什么感觉。门锁再次转动，是陈屿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赵桂芬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而我则在厨房里沉默地切着菜。“妈，我回来了。”陈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赵桂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陈屿放下公文包，悄悄走到我身边，

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她又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我摇摇头，刀下的黄瓜被我切得飞快，

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没什么，老样子。”“别听她的，你还有我。”陈屿在我耳边说，

“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站你这边。”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瞬间击溃了我辛苦筑起的防线。

积压了二十八年的委屈，如山洪般冲上喉头，眼眶控制不住地发热。我死死咬住嘴唇，

不想让自己在他面前失态。我吸了吸鼻子，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去，

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让林凯明天来拿钱了。

”陈屿抱着我的手臂僵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收紧了手臂，将我抱得更紧。“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劝我三思。只是用一个字，给了我最坚定的支持。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案板上，和黄瓜的汁水混在一起。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我不用去看猫眼，就知道是林凯来了。他永远都是这样，

只要事关金钱，他的行动力就惊人地高效。我打开门，林凯像一阵风似的从我身边挤了进来，

对我这个妹妹视若无睹。他一眼就看到了刚起床，还穿着睡衣的赵桂芬。“妈！

”他叫得无比亲热，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我来了，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他的眼睛，

却像雷达一样，不停地往赵桂芬睡衣的口袋上瞟。那副急不可耐的嘴脸，贪婪又丑陋。

02“妈，钱呢？”林凯几乎是搓着手，急切地问道，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懒得说。

“我女朋友那边催得紧，人家姑娘说了，见不到首付款，这婚就先不结了。

您可不能拖我后腿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埋怨，仿佛他结不成婚，

全是母亲的责任。赵桂芬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原本的算盘，

是揣着这五十万在我家作威作福，把我当成免费保姆使唤，直到林凯找到合适的对象，

她再把钱拿出来。现在林凯直接要提钱走人，她就像个即将被缴械的将军，

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拿捏我的资本和底气。她干笑了一声，眼神有些闪躲。“小凯啊，

这钱……妈给你存的是定期，这才刚存进去没多久，现在取出来，利息可要损失不少呢。

”这明显是托词。林凯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利息？妈，你现在跟我谈利息？

我这边婚都要结不成了！你到底是我亲妈吗？为了那点利息，连你儿子的终身大事都不管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不大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我那些哥们，

哪个不是父母早就把房子车子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们领媳妇进门！你再看看我！

我为了结个婚，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现在连首付都拿不出来，我这张脸往哪儿搁！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孝子。

赵桂芬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母子俩的争执声越来越大，甚至引得对门的邻居都好奇地打开门缝，朝里面探头探脑。

整个过程里，我就像一个局外人。我系着围裙，在开放式厨房里准备着早餐。

煎蛋在油锅里滋滋作响，吐司在烤箱里散发着香气。客厅里的争吵，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噪音，与我无关。赵桂芬被林凯逼得节节败退，终于，

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命令和一丝祈求，似乎在说：快，

快来帮我劝劝你哥，让他别这么逼我。我看到了。我端着刚煎好的荷包蛋和烤好的吐司，

慢悠悠地从厨房走出来，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然后，我转向他们，

脸上挂着一种虚假的、温和的微笑。“哥，你别急啊。”我轻声细语地说，

“妈也是心疼那点利息，毕竟是辛苦钱。要不这样，你先把妈接回你那儿去住。

你好好陪陪她，哄她开心了，别说五十万，说不定她一高兴，把自己的养老钱都给你了。

”我的话音刚落，林凯的脸就拉得老长。“接我哪儿去？我那狗窝大的地方怎么住人！

再说我天天忙着谈恋爱，哪有时间伺候她！”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插进了赵桂芬的心窝。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儿子，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失望。她大概从未想过，

自己心心念念要为之付出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嫌弃自己。客厅里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赵桂芬的心，恐怕已经凉了半截。但林凯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凑到赵桂芬身边，又是捶背又是捏肩。“妈，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这不是为了早点让您抱上孙子嘛！等我结了婚，买了新房，

第一个就把您老人家接过去享福！”他那些虚伪的花言巧语，像不要钱一样地往外冒。

几句话下来，赵桂芬那刚刚冰凉的心，竟然又被他哄得暖和了起来。她擦了擦眼角，

拍着林凯的手，叹了口气。“行了行了，妈知道了。下午，下午妈就跟你去银行取钱。

”看着这一幕，我只觉得无比悲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一对。我默默地坐到餐桌前，

拿起一片吐司，小口小口地吃着。今天的早餐，格外没有味道。03下午，

赵桂芬真的和林凯一起去了银行。我没有跟去，也没有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空气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我没有开灯，

任由傍晚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往事却像电影胶片一样，一帧一帧地在脑海里回放。从小到大，这个家里的一切，

似乎都与我无关。林凯是天上的月亮，众星捧月。而我，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无人在意。

有一次，家里买了一只烧鸡，香气馋得我直流口水。我刚伸出筷子，

就被赵桂芬一巴掌打开了手背。“女孩子家家吃什么鸡腿！这是留给你哥补身体的！”于是，

整个童年，我都在看着林凯理所当然地啃着鸡腿，而我只能分到没人要的鸡爪。后来，

我拼了命地读书，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大学。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兴高采烈地回家，

迎来的却是赵桂芬的一盆冷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家里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那一年，我拖着行李箱，独自一人去学校报到，

申请了助学贷款。大学四年，我活得像个陀螺。

当别的女孩子在谈恋爱、逛街、享受青春的时候，我在餐厅端盘子，在超市做促销，

在辅导机构给小学生上课。我用那些微薄的兼职工资，支付了我的生活费，

也提前还清了部分贷款。而林凯，复读了两年，最后只考上了一个学费昂贵的民办三本。

赵桂芬却喜笑颜开，逢人便夸我哥有出息，然后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甚至借了外债，供他上学。林凯在大学里过得风生水起，手机、电脑、游戏机，

换得比谁都勤。而我，连买一件新衣服都要犹豫很久。我工作后的第一笔工资，

还没在口袋里捂热，赵桂芬的电话就来了。“晚晚啊，你哥最近看上了一款新手机，

你这个当妹妹的，是不是该‘赞助’一下？”那个“赞助”的字眼，她说得轻描淡写，

我却听出了刺骨的寒意。再后来，我遇到了陈屿，我们决定结婚。

陈屿家拿出了十八万八的彩礼，一分不少地交到赵桂芬手里。赵桂芬当着亲戚朋友的面，

满口答应会给我丰厚的陪嫁。结果，婚礼那天，我什么都没看到。那十八万八，

一分没留给我，全被她当成“创业基金”，塞给了眼高手低的林凯。结果可想而知，

林凯的“创业”不到半年就赔了个底朝天，钱也打了水漂。这些年来，我不是没有怨恨过，

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每一次，赵桂芬都会用“你是我生的，

就该孝顺我”和“他是你唯一的哥哥，你不帮他谁帮他”这样的道德枷锁，将我牢牢捆住。

我像一只被温水煮着的青蛙，渐渐习惯了这种令人窒息的付出。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命。

直到今天，直到我亲耳听到她在外面如何污蔑我，亲眼看到林凯那副贪婪的嘴脸，

我才彻底醒悟。这里不是我的家。这里只是林凯的提款机，而我，

就是那个负责给提款机充值的工具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陈屿发来的信息。

“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走了吗？保护好自己。”简短的几句话，却像一束光，

照进了我冰冷黑暗的心房。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我没事。”发送。

是的，我没事。从今天起，我会很好。我下定了决心，这一次，我要彻底做一个了断。

那些被他们吸食的血肉，我要一刀一刀，亲手割下来，哪怕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04傍晚时分，赵桂芬和林凯回来了。林凯走在前面，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

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色，步子都轻快了几分。赵桂芬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复杂，

既有任务完成的轻松，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一进门，

林凯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个包装得像炸药包一样的背包放在沙发上，拍了拍。“妈，

我跟女朋友约好了，现在就去售楼处看看。就不在家吃饭了。”他的语气轻快，

甚至带着点炫耀。赵桂芬张了张嘴，似乎想让他留下吃顿晚饭。“这么急啊？

饭都快好了……”“哎呀，正事要紧！”林凯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拿起背包就往门口走。

走到玄关，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着默默站在厨房门口的我，

用一种近乎施舍的口吻说道：“林晚，我走了啊。以后对咱妈好点，别老惹她生气。”说完，

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楼道里。那副嘴脸，

仿佛他才是这个家里最孝顺、最懂事的孩子。而我，只是一个需要他来提点的不孝女。

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门“砰”的一声关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赵桂芬独自一人愣在门口，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她定定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儿子绝情的背影仿佛还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许久，

她才缓缓转过身，脸上的落寞和失望再也掩饰不住。我什么也没说，

默默地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解下围裙。“吃饭吧。”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饭桌上，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没有了那五十万作为矛盾的焦点和她拿捏我的筹码，

赵桂芬似乎不知道该如何与我相处了。她试图打破沉默，没话找话。“小凯这孩子，

就是孝顺。拿到钱，第一时间就去办正事了。这钱啊，交到他手里，我就放心了。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似乎在期待我的附和。我没有理她。

我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吃着饭。米饭很香，菜也合胃口，但我吃在嘴里，却如同嚼蜡。

我的沉默，让赵桂芬的独角戏再也唱不下去。她自讨了个没趣，也悻悻地闭上了嘴，

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单调声响。一个失去了争吵和算计的家，剩下的，

只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耳边清净了。这顿饭，

是我这些年来，吃得最安静的一顿。也是最决绝的一顿。05林凯走后的几天，

家里安静得可怕。赵桂芬像丢了魂一样，整天心神不宁。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

拨通林凯的电话，但十次有八次都是无人接听。偶尔接通一次，

林凯也只是不耐烦地敷衍几句，说自己忙着看房、忙着陪女朋友，然后就匆匆挂断。

失落和不安，像藤蔓一样爬满了她的脸。她开始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抱怨。“这孩子，

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也不知道整天在忙些什么，电话都打不通。”但抱怨过后，

她又会立刻为林凯找补。“不过他也是为了正事，年轻人嘛，事业为重，可以理解。

”她努力地维护着儿子在她心中那个完美的形象，也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对于她的这些自言自语，我一概不予回应。我照常上班，下班，做饭，吃饭。

我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被一堵无形的墙隔开。这种冷漠，

让赵桂芬越来越焦躁。这天，我正在公司处理一份报表，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了进来。

我随手接起，电话那头却传来小姨焦急万分的声音。“晚晚！是你吗？我是小姨！”“小姨？

你怎么用这个号码打给我？”我有些疑惑。小姨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你先别管这个了！我问你，你妈给林凯的那五十万，你是不是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不是……不是她的存款吗？”“什么存款！

”小姨在电话那头几乎是尖叫起来，“那是你外婆的钱！是你外婆去世前，

老房子拆迁分的拆迁款！她老人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亲口说的，还立了遗嘱，

那笔钱是点名留给你当嫁妆的！”“轰”的一声，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耳边只剩下小姨那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的声音。“你妈当年跟你外婆说，你还小，怕你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