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老天爷的眼泪，顺着出租屋漏雨的屋檐往下淌，在水泥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坑。
我攥着刚从邮局取来的公考成绩单，指节因为用力泛白，纸张边缘被雨水洇得发皱，那鲜红的 “58.5 分” 像根烧红的针，扎得我眼睛生疼。
这是我第三次公考失利了。
“永一，先把饭吃了。”
舒娟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她端着一碗热乎的鸡蛋面走进来，塑料碗壁上凝着水珠。
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衫，还是去年我用兼职攒的钱给她买的，领口磨出了毛边，却依旧衬得她眉眼清亮。
我没接，把头埋得更低。
出租屋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墙角堆着我那床打了补丁的被子，桌上摆着母亲催医药费的欠条，密密麻麻的数字加起来，像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作为夜郎国匀城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我曾以为考上大学就能改写命运，可现实给了我最狠的一巴掌。
舒娟把碗放在桌上，轻轻坐在我身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用手绢裹着的纸包。
层层打开后，是一叠皱巴巴的零钱，最大面额是五十，最小的是一块，凑在一起正好三千块。
“这是我暑假做家教攒的，你先拿去给阿姨买药，剩下的再找份工作周转……我不要！”
我猛地抬头，喉咙里像堵着砂纸，“你爸还在住院，这点钱该给你爸用！”
舒娟的父亲舒筠冉去年查出重病，一首在医院耗着，她家的积蓄早就见了底。
她却伸手按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皮肤传过来：“我爸那边有医保报销，先紧着阿姨。
你是男人，得撑住家里。”
她的眼眶红了，却强扯出个笑，“大不了我再多接几份家教，总能熬过去的。”
我盯着那叠钱，又看看舒娟清瘦的脸，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上高中时，我连学费都交不起，是舒娟偷偷把她的生活费分我一半；大学西年，她陪着我在图书馆啃书到深夜，帮我洗攒了一周的衣服；现在我毕业了，不仅没能力给她幸福，还要靠她的血汗钱活命。
“我就是个废物！”
我一把推开钱，成绩单从手里滑落，飘进地上的水洼里。
红色的分数被雨水泡开，像一滩刺目的血。
舒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罗永一你看着我！
三次考不上怎么了？
难道你要一辈子躲在这里消沉吗？
我爸常说，夜郎人的骨头是竹根做的，越挫越硬！”
她指着窗外连绵的群山，“当年竹王能在绝境中建立夜郎国，我们这点困难算什么？”
她的话像一道惊雷，炸醒了浑浑噩噩的我。
是啊，夜郎古国的传说里，竹王生于巨竹之中，历经千难万险才统一各部，我这点挫折又算得了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湿透的成绩单，用力攥在手里：“娟儿，对不起，我不该消沉。
这钱我先借你的，等我找到工作马上还你。”
舒娟眼睛亮起来，把钱塞进我口袋里，又把面条推到我面前：“快吃吧，面要坨了。
我打听了，城南的‘桂迪大酒店’在招后厨帮工，虽然累点，但工资日结，明天我陪你去面试。”
我扒着热面条，眼泪掉进碗里，咸涩的味道混着鸡蛋的香气，成了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忘的一餐。
吃完面，舒娟帮我把皱巴巴的大学毕业证抚平，小心翼翼地放进塑料袋里：“明天带着这个，说不定能给老板留个好印象。”
我点头应着，心里却没底。
深夜，舒娟走后，我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暴雨，摩挲着口袋里的钱。
母亲的医药费有了着落，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拿起手机，刷着招聘软件，突然看到桂迪大酒店老板杨桂迪的照片 —— 那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眼神油腻又刻薄，评论区全是员工吐槽他克扣工资、打骂下属的留言。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可眼下除了这份工作，我别无选择。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毕业证和仅有的几十块钱，跟着舒娟往桂迪大酒店走。
刚到门口，就看见杨桂迪叉着腰骂一个服务员：“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滚！”
服务员哭着跑了，他吐了口唾沫，正好落在我的鞋边。
“杨老板，我们是来面试后厨帮工的。”
舒娟上前一步，礼貌地开口。
杨桂迪眯着眼打量我，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裤子上扫来扫去，又落在舒娟身上，眼神变得不怀好意：“这是你女朋友？
长得挺标致啊。”
我把舒娟拉到身后，强压着怒火：“杨老板，我是来面试的。”
“面试？”
杨桂迪嗤笑一声，伸手夺过我手里的毕业证，翻开看了一眼，突然 “啪” 地扔在地上，“什么破大学的毕业证，擦屁股都嫌硬！
后厨要的是能干活的牲口，不是你这种只会啃书本的废物！”
舒娟脸色瞬间白了，蹲下去想捡毕业证，却被杨桂迪一脚踩住手背。
“啊！”
她痛呼出声。
“娟儿！”
我红了眼，一把推开杨桂迪，扶起舒娟。
她的手背上印着清晰的鞋印，微微肿起。
杨桂迪被推得一个趔趄，恼羞成怒地吼道：“反了你了！
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
给我打！”
旁边两个保安立刻冲上来，揪住我的胳膊就往门外拖。
“杨桂迪你别太过分！”
舒娟哭喊着扑上来，却被保安拦住。
我被狠狠摔在马路上，毕业证还在杨桂迪的脚下，被他碾来碾去。
“想找工作？
除非你跪下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
杨桂迪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蝼蚁。
我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死死盯着他：“你等着。”
拉着哭成泪人的舒娟离开时，我听见杨桂迪在身后狂笑：“废物就是废物，还敢放狠话！”
回到出租屋，舒娟一边给我擦药，一边掉眼泪：“都怪我，不该让你去那里面试的。”
我握住她的手，心里又酸又涩：“不怪你，是我没用。”
口袋里的三千块钱仿佛有千斤重，这是舒娟的血汗钱，也是我最后的希望。
可现在，工作没找到，还受了一肚子气，未来该怎么办？
傍晚，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语气虚弱：“小一，医院又催医药费了，你…… 你要是实在困难，妈就不治了……妈！
你别胡说！
医药费我明天就送过去！”
我挂了电话，蹲在地上，狠狠捶打着自己的头。
绝望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舒娟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永一，别灰心，我们再想想办法。
对了，我听我爸说，城郊的渡慕大洞有宝藏传说，好多人去探险，说不定……”渡慕大洞？
我猛地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说过，那个山洞阴森恐怖，进去的人很少有出来的，还说洞里有鬼火和怪物。
可现在，别说宝藏了，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得闯一闯。
我站起身，眼神变得坚定：“娟儿，我去渡慕大洞看看。
如果我能活着出来，说不定能找到办法。”
舒娟脸色煞白：“不行！
那地方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你等着我，我一定能回来。”
当晚，我准备了手电筒、打火机和一把砍柴刀，趁着夜色往渡慕大洞走去。
山路崎岖，杂草丛生，远处传来狼嚎，吓得我浑身发毛。
走到洞口时，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腐臭味。
洞口被藤蔓遮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漆黑一片，像一张巨兽的嘴巴。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手电筒，迈了进去。
刚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舒娟的声音：“永一！
等等我！”
她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陪你。”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我心里一暖，又一痛：“里面太危险了，你回去。”
“要走一起走！”
她把布包背在身上，“我爸说过，夜郎人从不独活。”
我拗不过她，只好牵着她的手，走进了黑暗的山洞。
手电筒的光柱在岩壁上晃动，照出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地上散落着动物的骸骨，看得人头皮发麻。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突然出现点点绿光，忽明忽暗，像传说中的鬼火。
“那是什么？”
舒娟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发颤。
我握紧了手里的刀，心跳得飞快：“不知道，小心点。”
就在这时，我的手电筒突然灭了，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舒娟尖叫一声，我连忙抱住她，却听见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从黑暗中缓缓传来……连续阅读：鬼火越来越近，脚步声步步紧逼，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脚踝！
下一章，我和舒娟将首面山洞中的恐怖存在，点击解锁《酒店后厨的狗：杨桂迪踩碎我的大学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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