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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位置 : 首页 > 踩碎我的狼牙后,全镇北军都来了

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1

苏家祭祖日,妻子苏文清当众扯下我的贴身信物。她用那双给我绣过荷包的手,

将我兄弟用命换来的狼牙踩得粉碎。沈临安,你这等贱骨头的腌臜东西,也配进我苏家门?

亲友哄笑,她靠着世家公子,笑得明媚张扬。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捡起碎片。那夜,

北境玄甲军踏破江州城门。为首的将军,将印着“镇北王”的信牌拍在她面前。苏小姐,

你踩碎的东西,价值一座城。现在,连本带利,该还了。1沈临安!你是死人吗?

没看见茶凉了?苏文清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针,从花厅那头扎过来。

我放下手中正在修补的旧书,垂眼走到她身边。青瓷茶杯里,碧螺春的香气已经淡了。

我端起茶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触。这就去换。废物东西,连杯茶都伺候不好。

苏文清嗤笑一声,转头对身旁的丫鬟说,瞧他那副德行,连我们苏家最低等的仆役都不如。

丫鬟掩嘴轻笑。我端着茶杯退到廊下。初春的雨丝飘进来,打湿了衣袖。

苏家这座宅子处处雕梁画栋,连廊柱上都刻着精细的缠枝莲纹。江南首富苏家,

连呼吸都带着铜臭味的书香门第。姑爷,大小姐的燕窝炖好了。厨娘端着托盘过来,

眼神里带着怜悯。我接过托盘,指尖在碗沿停顿一瞬。温度刚好,不会烫着她娇贵的喉咙。

回到花厅时,苏文清正在看账本。她穿着月华锦裁的衣裙,发间一支赤金步摇,

衬得那张脸越发娇艳。三年前我入赘苏家时,她还不是这般模样。那时她还会对我笑,

会在夜深时悄悄问我北境的风沙是不是很大。放下吧。她头也不抬。

我把燕窝放在她手边,退到角落继续修补那本《山河志》。书页泛黄,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是军师临终前塞进我怀里的,他说少帅,活下去。整日就知道摆弄这些破烂。

苏文清突然起身,裙摆扫过书页,明日祭祖,你给我安分些,别在族人面前丢人现眼。

她说完就带着丫鬟走了,留下满室脂粉香。夜深时,我取出贴身戴着的狼牙吊坠。月光下,

狼牙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刻着北境军的徽记。军师把它交给我时,胸口还插着三支箭。

少帅...信物...一定要...他的话没说完,眼睛永远闭上了。那场埋伏,

三千亲卫只剩我一人活着回来。我把狼牙握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窗外,

苏文清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在试明天祭祖要穿的礼服。大红的织金缎,

衬得她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临安。我轻轻摩挲着狼牙上的刻痕,再等等。

雨下得更大了。2文清妹妹,这南海珍珠可还入眼?赵家公子赵明轩摇着折扇,

将锦盒推到苏文清面前。盒子里躺着一串珍珠项链,每颗都有指甲盖大小,流光溢彩。

苏文清眼睛一亮,却又故作矜持:赵公子太破费了。区区薄礼,

怎配得上文清妹妹的天姿国色?赵明轩说着,目光扫过我正在缝补的旧衣,

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这位就是沈姑爷?果然...朴素。我捏着针线的手顿了顿。

这件外袍是军师送的,袖口破了,我想自己补好。他啊,苏文清轻蔑地瞥我一眼,

也就配穿这些破烂了。赵明轩哈哈大笑,又取出一个锦盒:这是京城最新的胭脂,

听说连宫里的娘娘都用这个。苏文清接过胭脂,爱不释手。我默默起身,

去小厨房端来一直温着的安神汤。苏文清最近睡不好,我在汤里加了几味宁神的药材。

文清,喝点汤。她正对着铜镜试胭脂,看都不看就挥手:拿走拿走,

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脏东西。瓷碗被打翻在地,汤汁溅湿了我的裤脚。

赵明轩摇着扇子笑:沈姑爷还是先去换身衣裳吧,这般模样,明日祭祖岂不是要让人笑话?

苏文清皱眉:你少说两句,他本来就是个笑话。我蹲下身,一片片捡起碎瓷。

锋利的边缘割破手指,血珠渗出来,像北境雪地上的红梅。还不快滚?

苏文清不耐烦地摆手,看见你就晦气。我退出房间,在廊下站了很久。春寒料峭,

风吹在脸上像刀割。手指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我把手指含进嘴里,尝到铁锈般的腥甜。

就像那场雪战之后,满嘴都是血的味道。3文清,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前院传来。我放下手中的活计,看见林致远提着鸟笼走进来。

他是苏文清的表哥,江南有名的才子,也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笼子里是只画眉,叫声清脆。

致远表哥!苏文清惊喜地迎上去,真好看!林致远把鸟笼递给她,目光落在我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这位就是沈姑爷?久仰大名啊。我微微颔首,继续擦拭祭器。

明天就是祭祖大典,这些事本该由下人做,但苏文清说,我这种身份,只配做这些粗活。

文清,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林致远故意拉长声音,摇着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苏文清逗着画眉,漫不经心地说:别提了,怪我眼瞎。林致远走到我身边,

用扇子挑起我正要擦拭的玉圭:小心点,这可是前朝的古物,弄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玉圭很凉,像北境的冰雪。致远表哥,别理他。苏文清放下鸟笼,

走过来挽住林致远的手臂,陪我去看看明天要戴的首饰。他们相携离去,

背影般配得像画中璧人。我继续擦拭祭器,一件件,小心翼翼。当碰到那尊青铜鼎时,

我的手顿了顿。鼎身上刻着饕餮纹,张牙舞爪,像要吞噬一切。就像三年前,

吞噬了三千将士的那场大火。夜深人静时,我取出狼牙吊坠。明天祭祖,按照习俗,

每个苏家人都要佩戴一件护身符。这枚狼牙,是军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少帅,

一定要活着...军师最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我把狼牙贴身戴好,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三更了。4苏家祠堂,香火鼎盛。族老们穿着隆重的礼服,

依次上香。苏文清站在女眷最前面,那身大红织金缎在满堂素色中格外扎眼。

我站在人群末尾,尽量降低存在感。但赵明轩还是注意到了我,

他故意提高声音:沈姑爷怎么站得那么远?莫非是自觉不配站在苏家列祖列宗面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苏文清脸色一沉,快步走到我面前:你又给我丢人!

她伸手想把我拽到前面,指尖却触到了我衣襟下的异物。这是什么?

她猛地扯出狼牙吊坠,祭祖大典,你戴这种污秽之物?狼牙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还给我。我伸手去夺。苏文清后退一步,把狼牙举高:大家看看,这是什么腌臜东西!

也配进苏家祠堂?赵明轩凑过来看了一眼,夸张地捂住鼻子:一股腥膻味,

该不会是狗牙吧?众人哄笑起来。扔了它!苏文清把狼牙往地上一摔,

别脏了苏家的地!狼牙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没碎。

苏文清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抬起脚,绣着金线的鞋底狠狠踩在狼牙上。我让你戴!让你戴!

一下,两下。狼牙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那是军师临死前紧紧攥着的东西。

他说少帅,这是信物,能调动北境铁骑的信物。够了。我轻声说。苏文清还在踩,

鞋底沾上了狼牙的碎屑。我说,够了。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祠堂瞬间安静下来。

连族老们都停下了动作。苏文清被我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后退一步,又觉得丢脸,

强撑着骂道:你看什么看?一个废物还敢瞪我?我蹲下身,捡起狼牙的碎片。

最粗的那片上,北境军的徽记已经模糊。好,很好。我把碎片收进掌心,站起身。

你去哪?苏文清在我身后喊,祭祖还没结束,你敢走?我没有回头。祠堂外,

阳光刺眼。我摊开手掌,碎片扎进皮肉,血顺着指缝滴落。像那场雪,混着血,

染红了三千具尸体。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5马蹄声如惊雷般滚过青石板路。

我站在祠堂外的石阶上,掌心还攥着那些狼牙碎片。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一滴一滴落在苏家门前象征身份的石狮底座上。少帅!玄甲骑兵如黑色潮水般涌来,

在苏府门前整齐划一地勒马。为首的中年将领翻身下马,铁甲铿锵作响。他单膝跪地,

身后近百骑兵齐刷刷下跪,甲胄碰撞声震得屋檐积雪簌簌落下。北境玄甲军副将周崇,

参见少帅!祠堂里的喧哗声戛然而止。苏文清提着裙摆追出来,

看见门前景象时猛地停住脚步。她脸上的怒意还未褪去,又添上惊疑不定的苍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声音发颤。周崇起身,目光扫过她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狼头与方才被踩碎的狼牙如出一辙。

奉陛下密旨,迎镇北王归位。镇北王?苏文清失声惊呼,她死死盯着我,

你...你是什么人?我没回答,只是摊开手掌。狼牙碎片被血黏在掌心,

其中最大的一片还勉强能看出北境军的徽记。周崇倒吸一口冷气:狼符!这是...

碎了。我说。祠堂里的苏家族人陆续涌出来,看见门前阵仗都吓得不敢出声。

赵明轩挤在人群里,脸色惨白如纸。苏文清突然扑过来想抓我的衣袖:临安,

你听我解释...周崇的佩刀瞬间出鞘三寸,寒光逼得她连连后退。苏小姐。

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陌生,你踩碎的不是狼牙,是北境三万将士的调兵符。

她僵在原地,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我转身走向骑兵队列,

周崇立即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的战马。马鞍上挂着玄色大氅,绣着与令牌相同的狼头纹样。

少帅,您的佩刀。周崇双手奉上一柄古朴长刀。我接过刀,指尖抚过刀柄上熟悉的纹路。

这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三年前那场大火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回营。

我翻身上马,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传来苏文清凄厉的哭喊:沈临安!你骗我!

你一直都在骗我!我没有回头。战马踏过青石板路,碎雪飞溅。经过赵明轩身边时,

我勒住缰绳。赵公子。我低头看他,你送的那盒南海珍珠,是赃物。他浑身一颤。

三日前,泉州贡船被劫,贡品清单上正好有一盒南海珍珠。我语气平淡,你说巧不巧?

赵明轩腿一软跪倒在地:王爷明鉴!我...我不知道...带走。我说。

两名骑兵利落下马,将瘫软如泥的赵明轩拖走。苏家众人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求情。

马蹄声再次响起,这次是朝着城外方向。周崇策马跟在我身侧,低声道:少帅,

按照您的吩咐,江北大营已经整军待命。我望向北方,

那里的天空总是带着灰蒙蒙的沙尘色。不像江南,永远烟雨朦胧。军师的仇,该报了。

6江北大营旌旗招展。我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玄甲骑兵。三年了,

他们还记得我这个少帅。王爷!一个满脸刀疤的老将单膝跪地,声音哽咽,

您终于回来了!我扶起他:秦将军,辛苦你了。不辛苦!秦猛抹了把脸,

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弟兄们随时可以踏平北漠!台下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周崇快步走来,递上一封密信:京城来的。我拆开火漆,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林致远已招供,苏家与北漠往来账册藏在书房暗格。果然是他。

我把信纸在烛火上点燃。三年前那场埋伏,若不是有人泄露行军路线,

三千亲卫不会全军覆没。我假死隐匿在苏家,就是为了找出这个内奸。王爷,

要不要现在就去苏家...不急。我看着跳动的火焰,让他们再惶恐几日。

这时亲兵来报:王爷,苏家小姐求见。大帐内静了一瞬。带进来。

苏文清被两个士兵押着进来时,已经没了往日的骄纵。她穿着素衣,发髻散乱,

脸上还带着泪痕。临安...她怯生生地唤我以前的名字。我坐在案后擦拭长刀,

没抬头。她突然跪倒在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踩碎你的东西,我不该那样对你...

刀身在烛光下泛着冷光。那些珠宝,那些衣裳,我都可以不要!她膝行几步想靠近,

被士兵拦住,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就像刚成亲时那样...我放下长刀,

终于看向她:苏文清,你记得我们成亲那晚说过什么吗?她愣住。我说我在北境从军,

你说...我缓缓重复她当时的话,『那些粗鄙武夫,也配称军人?

不过是群舞刀弄枪的莽夫罢了』。她脸色煞白。现在知道我是谁了?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镇北王沈临安,北境三十万铁骑统帅,你口中那个粗鄙武夫。

我...我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我打断她,

你只知道我是个好拿捏的废物,一个能衬托你苏大小姐高贵的垫脚石。帐外传来号角声,

该巡营了。我系好大氅,对士兵摆手:送客。等等!苏文清挣扎着喊道,

你既然身份尊贵,为什么要装成穷书生入赘苏家?为什么要骗我三年?

我在帐门前停下脚步。为了查清三年前那场埋伏的真相。我回头看她,

你的好表哥林致远,就是北漠安插在江南的细作。她瞪大眼睛,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这个人。而你,我亲爱的夫人,我轻轻勾起嘴角,

是你亲自把他引荐给苏家的。7五日后,圣旨抵达江北大营。

宣旨太监的声音尖细刺耳:...苏氏勾结北漠,罪证确凿,着镇北王全权查办...

我接过圣旨,目光扫过跪了满地的苏家族人。苏文清跪在最前面,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

搜。玄甲士兵鱼贯而入,很快从书房暗格中找出厚厚一叠信函。周崇粗略翻看,

脸色越来越沉。王爷,都是与北漠往来的密信,还有...军需买卖的记录。

苏父猛地抬头:冤枉!这些都是栽赃!我抽出最上面那封信。

信上详细写着三年前我军行军路线,落款是林致远的私印。认识这个吗?

我把信纸扔到苏父面前。他看了一眼,浑身瘫软。不可能...致远他...

你的好外甥,我弯腰看着他,用你们苏家的商队,往北漠运送了三年铁器粮草。

苏文清突然尖叫起来: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直起身,没否认。这三年,

我看着她把林致远引进苏家核心生意,看着她一次次为林致远的商队打点关系。

每次她想炫耀自己有多能干时,都会跑来告诉我她又帮表哥谈成了什么大生意。

那些珠宝...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那些他送我的珠宝...都是赃物。

我说,用贩卖军需得来的银子买的。她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士兵押着林致远过来时,

他还在叫嚣:我是举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周崇一脚踹在他膝窝,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林公子,我把玩着那枚玄铁令牌,需要我提醒你,

通敌叛国是什么罪名吗?他抬头看见令牌,脸色骤变。狼符...不可能!

明明已经...已经碎了?我接话,是啊,多亏你表妹那一脚。

林致远猛地扭头瞪向苏文清,眼神怨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苏文清被骂得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表哥...你真的...不然呢?

林致远冷笑,你真以为我看得上你这个蠢女人?要不是为了苏家的商路...

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整个人都垮了。我示意士兵把林致远带下去,帐前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下苏文清低低的啜泣声。临安...她抬起泪眼,看在这三年夫妻情分上...

情分?我重复这个词,觉得有些可笑,你把我当过人看吗?她语塞。

你父亲明知林致远的勾当,却为利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环视跪了一地的苏家人,

你们苏家,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踩着北境将士的尸骨在享乐?没人敢抬头。

我转身走向战马,玄色大氅在风中扬起。全部收押,等候发落。

8教坊司的老鸨战战兢兢地迎出来。王爷,人都安排好了。我走进庭院,

看见苏文清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正在浆洗衣物。才短短几日,她整个人都瘦脱了形。

抬起头。她僵硬地抬头,看见是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临安...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我没说话,只是对身后示意。

一个穿着北境服饰的女子走上前,她脸上带着刀疤,那是三年前那场埋伏留下的。告诉她,

那枚狼牙是什么。女子盯着苏文清,眼神冰冷:那是北境军的狼符,

可调动三万玄甲铁骑。三年前少帅带着它突出重围,三千兄弟用命护着他杀出来...

苏文清的嘴唇开始发抖。狼符是北境军的魂。女子声音哽咽,少帅为了查内奸,

宁愿戴着它在苏家受辱三年...别说了。我打断她。女子狠狠瞪了苏文清一眼,

退到一旁。苏文清突然笑起来,笑声凄厉: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入赘苏家,

假装懦弱,都是在做戏?是。那你为什么...她声音嘶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如果你说了...我说过。我平静地看着她,

成亲那晚,我说我是北境军人。你说,武夫粗鄙。她踉跄后退,撞在晾衣架上。

后来每次我想说,你都在忙着嘲笑我的『穷酸相』,忙着和你的表哥、赵公子谈诗论画。

湿衣裳掉下来,砸了她一身水渍。苏文清,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她瘫坐在泥地里,

又哭又笑:报应...这都是报应...我转身要走,她却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我掰开她的手,动作不算温柔。活着赎罪吧。

走出教坊司时,外面下起了雨。江南的春雨总是绵绵不绝,像永远流不完的眼泪。

一件大氅轻轻披在我肩上。临安,外面风大,该回家了。我回头,

看见徐景深撑着伞站在雨里。他是我在北境唯一的挚友,也是朝中唯一知道我还活着的人。

都处理完了?他问。还没有。我望向北方,还有最后一个人要见。

他叹了口气:我陪你。雨越下越大,敲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像是为这场闹剧画下休止符。但我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9雨幕中的江北大营灯火通明。

我站在沙盘前,手指划过北境绵延的山脉。三年前,就是在这里,我们中了埋伏。

查清楚了。徐景深掀帘进来,肩头还带着水汽,林致远招供,当年泄密的不止他一人。

我抬头看他。他在沙盘上放下几封密信:朝中有人与北漠勾结,职位不低。烛火跳动,

映着信上火漆的纹样。那纹样我很熟悉,是三皇子府上的标记。果然是他。

徐景深皱眉:三皇子与北漠往来已久,但没想到他敢动北境军。

我拿起一枚代表北漠的黑色旗帜,插在沙盘上的落雁谷。那里是我军全军覆没的地方。

为了夺嫡,他什么都敢做。帐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周崇快步走进来,脸色难看:王爷,

苏小姐...在教坊司闹自尽。我手中旗帜一顿。人怎么样了?救下来了,

但...周崇欲言又止,她一直喊着要见您。徐景深看向我:临安,要不我去处理?

不必。我放下旗帜,我自己去。10教坊司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苏文清躺在床上,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比纸还白。老鸨站在一旁,

战战兢兢地解释:王爷恕罪,是奴婢看管不周...我摆手让她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苏文清睁开眼,看见是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死了就能解脱?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极了她刚嫁给我时,江南的梅雨季。

那时她总嫌潮湿,要我给她扇扇子。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她声音虚弱,但我真的...不知道表哥他...你不知道的事情很多。我打断她,

比如你父亲早就知情。她猛地睁大眼睛。不可能...

苏家的商队每次往北漠运货,都要经过你父亲签字。我语气平静,他不仅知情,

还抽了三成利。她浑身发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因为你该长大了,苏文清。我看着她,

不是所有错误都能用一句'不知道'来开脱。她突然挣扎着坐起来,

抓住我的衣袖:那我呢?你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我沉默片刻,

轻轻抽回衣袖:曾经有过。在她第一次为我绣荷包的时候,在她深夜为我留灯的时候,

在她生病时抓着我的手不放的时候。但那些瞬间,都被日复一日的羞辱磨灭了。

她瘫软在床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报应...都是报应...我起身走向门口,

在帘子前停下:好好活着。死了,就真的什么都弥补不了了。11回到大营时,

徐景深正在等我。他脸色凝重:京城来消息,三皇子知道你回来了。

我毫不意外:他有什么动作?他在拉拢朝中老臣,想阻止你重掌兵权。

徐景深压低声音,而且...他可能知道你手里有证据。我看向案上的密信。

这些都是林致远交代的,但还不够。三皇子做事谨慎,不会留下明显把柄。

北漠那边有动静吗?有探子回报,北漠王庭正在调兵。徐景深指着沙盘,

看样子是想先发制人。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传令兵浑身湿透地冲进来:王爷!八百里加急!北漠骑兵突袭雁门关!

我和徐景深对视一眼。来得正好。12点将台上,我看着台下黑压压的玄甲军。三年了,

他们还是北境最锋利的刀。将士们!我的声音在雨中传得很远,北漠人又来了!

他们以为北境军没了主帅,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台下响起愤怒的吼声。但他们错了!

我拔出长刀,刀锋直指北方,今天,我们就去告诉他们,北境军魂——永不灭!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天边闷雷都黯然失色。周崇快步上台,递上兵符:王爷,

十万玄甲军整装待发!我接过兵符,冰凉的温度让人清醒。这是用三千兄弟的命换来的。

秦猛!末将在!老将单膝跪地。你带三万骑兵为先锋,直取雁门关!得令!

周崇!末将在!你率五万步兵押送粮草,三日内必须抵达!得令!

雨水顺着铁甲流淌,没有人动弹分毫。这就是北境军,哪怕天上下刀子,军令一下,

视死如归。徐景深走到我身边:我已经奏明圣上,粮草军需三日内必到。我点头,

系紧大氅。出发!13大军行至落雁谷时,我下令扎营。这里就是三年前的战场。

雨水冲刷着山谷,依稀还能看见泥土下的黑色痕迹——那是烧不完的血迹。少帅...

周崇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摆手让他退下,独自走进山谷深处。军师就是在这里倒下的。

他临死前还死死攥着那枚狼符,说少帅,活下去,为我们报仇。雨水模糊了视线。

我单膝跪地,手指深深***泥土。兄弟们,我回来了。风中似乎传来遥远的回应,

是三千亲卫最后冲锋时的呐喊。王爷。亲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抓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说是...苏家的。我皱眉:带过来。

几个穿着苏家仆役服饰的人被押过来,为首的竟是苏文清的贴身丫鬟小翠。王爷饶命!

小翠哭着磕头,是小姐让我们来的!她让你们来做什么?

小翠颤抖着取出一个包袱:小姐说...说把这个交给您...我打开包袱,

里面是一件缝补好的旧袍——正是我那件被苏文清嘲笑的破衣服。袖口的补丁针脚细密,

看得出是用了心的。还有一封信。临安亲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件衣服我补好了,

虽然还是配不上你镇北王的身份...就当是我为数不多能为你做的事吧。另外,

我在整理父亲书房时,发现这个...信纸里夹着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三皇子府的标记。

我猛地握紧令牌。她从哪里找到的?在...在老爷书房的暗格里,

和北漠的信放在一起...徐景深不知何时走过来,

看见令牌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三皇子的贴身令牌!雨水敲在令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抬头望向京城方向。这场仗,比想象中还要复杂。14雁门关遥遥在望。关墙上狼烟四起,

北漠骑兵正在攻城。他们的主帅——北漠大王子哈尔赤,就坐在远处的山坡上观战。王爷,

秦猛策马过来,先锋军已经就位!我点头,目光扫过战场。

北漠人显然没料到援军来得这么快,阵型散乱。传令:左右两翼包抄,一个都不准放跑!

号角声响起,玄甲骑兵如利剑出鞘。战斗毫无悬念。北漠人被前后夹击,很快溃不成军。

哈尔赤见势不妙,带着亲兵就想跑。想走?我催马追上去。战马跃过壕沟,

直扑哈尔赤的后背。他回头看见我,脸色骤变:沈临安?!你不是死了吗?

长刀划过雨水,架在他脖子上:让你失望了。15主帅大帐里,哈尔赤被捆得结结实实。

要杀就杀!他梗着脖子,北漠勇士不怕死!我在他对面坐下,

把玩着那枚令牌:认识这个吗?他瞥了一眼,眼神微变:三皇子的东西,

怎么在你手里?看来你们很熟。哈尔赤冷笑:各取所需罢了。他给我们情报,

我们帮他除掉竞争对手——比如你。徐景深猛地站起来:三皇子真敢通敌叛国?

你们中原人不是最擅长内斗吗?哈尔赤嘲讽道,三皇子说,只要除掉沈临安,

他登基后就把北境三城割让给北漠。帐内一片死寂。我放下令牌,

走到哈尔赤面前:三年前落雁谷的埋伏,也是他提供的路线?是又怎样?

哈尔赤昂着头,只恨当时没确认你的尸体...长刀出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刀锋贴着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我声音很轻,

作证指认三皇子。他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背叛盟友?盟友?我也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出兵的消息,就是三皇子透露给我的?哈尔赤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借我的手除掉你,正好让北漠王换一个更听话的儿子继位。帐外雨声渐歇,天要亮了。

哈尔赤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颓然低头:我...我作证。徐景深长舒一口气,

看向我:临安,接下来...我收刀入鞘,望向京城方向:该回去清算了。

16哈尔赤被关在铁笼里,随着囚车颠簸。玄甲军押送着他,像押送一头困兽。沈临安!

他在笼中嘶吼,你就算把我带到皇帝面前,也扳不倒三皇子!我策马走在囚车旁,

没理会他的叫嚣。徐景深赶上来与我并行:京城眼线来报,三皇子已经知道哈尔赤被俘了。

他有什么动作?正在调动禁军,看样子是想在半路劫囚。我看向前方官道。

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三百里,最适合埋伏。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周崇立即下令变换阵型,

弓箭手占据高处,骑兵在两翼游弋。哈尔赤在笼中狂笑:看吧!你们根本到不了京城!

我勒住缰绳,停在囚车旁:你好像很希望他灭口?他笑声戛然而止。想想看,

我俯身靠近铁笼,为什么三皇子宁可冒险劫囚,也不试着救你?哈尔赤脸色阴沉。

因为死人才不会说话。我直起身,而你,就是他最想灭口的那个。囚车继续前行,

这次哈尔赤安静了许多。傍晚扎营时,探马来报:前方十里发现禁军踪迹。来了。

徐景深握紧剑柄。我看向远处山峦的剪影。暮色四合,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辰。

按计划行事。17夜枭在林中啼叫。囚车停在官道中央,

周围看似只有十几个守卫在打盹。实际上,两旁的树林里埋伏着三百玄甲精锐。

哈尔赤被绑在囚车里,嘴里塞着布团。他死死盯着黑暗处,额角渗出冷汗。王爷,

周崇悄声说,他们来了。远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至少两百人,穿着夜行衣,手持弓弩。

等他们靠近囚车再动手。黑衣人逐渐包围囚车。为首那人做了个手势,

弓弩齐齐对准哈尔赤——放箭!箭雨破空而来,却不是射向守卫,而是直取哈尔赤咽喉!

几乎同时,我挥刀砍断绳索。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罩住大半黑衣人。杀!

玄甲军从林中杀出,瞬间扭转战局。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转身想跑。周崇一箭射中他腿弯,

他惨叫倒地。我走过去,用刀尖挑开他面罩。一张熟悉的脸——三皇子府侍卫统领,赵迁。

赵统领,我蹲下身,这么晚出来打猎?他咬牙切齿:沈临安,

你胆敢与三皇子作对...与北漠勾结的人,也配称皇子?我起身,带走。

清理战场时,士兵在赵迁身上搜出一封密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必要时,可舍弃哈尔赤,

务必除掉沈临安。我把信扔给哈尔赤看。他盯着那行字,眼睛渐渐充血。

好...好一个三皇子...他猛地抬头,沈临安!我告诉你他在京城的全部据点!

18京城城门在望。守城将领看见玄甲军的旗帜,慌忙下令开城门。镇北王奉旨入京——

呼声传遍长街。百姓纷纷避让,看着铁骑护送囚车驶向皇城。三皇子府大门紧闭。

躲起来了。徐景深冷笑。我抬头看向皇城方向:他躲不了多久。金銮殿上,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臣,沈临安,参见陛下。

我把哈尔赤和赵迁押到殿前,证据一一呈上。三皇子宇文铭,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请陛下圣裁!殿内一片哗然。胡说八道!三皇子从队列中冲出,沈临安!

你诬陷本王!皇帝看着那些密信,手指微微发抖:铭儿,这些...可是真的?

父皇明鉴!这都是沈临安伪造的!哈尔赤突然大笑:宇文铭!你派人杀我灭口,

现在不敢认了?三皇子脸色煞白:北漠蛮子的话岂能轻信!那我的呢?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回头,看见苏文清穿着一身素衣走进来,

手里捧着厚厚的账册。民女苏文清,愿作证三皇子与北漠往来多年。她跪在殿前,

把账册高举过头:这是三皇子通过苏家商队与北漠交易的完整账目,请陛下过目!

三皇子踉跄后退,被侍卫扶住。皇帝翻看账册,

手抖得越来越厉害:逆子...你这个逆子...父皇!儿臣冤枉!够了!

皇帝猛地摔下账册,来人!把三皇子押入天牢!禁军上前架住三皇子。他挣扎着回头,

死死瞪着我:沈临安!你不得好死!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被拖走。殿内寂静无声。

皇帝疲惫地摆手:镇北王***有功,赐还兵符,加封一等公爵...臣,谢恩。

19教坊司后院,苏文清在晾晒衣裳。我站在月门下看着她。不过月余,

她手上已经生了薄茧。王爷。她看见我,慌忙行礼。不必多礼。我走到她面前,

账册的事,多谢。她低头:这是我该做的。风吹过晾晒的衣裳,像无数面旌旗。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她苦笑:还能有什么打算?罪臣之女,能活着已是恩赐。

我沉默片刻。我可以帮你脱籍。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希望,又很快黯淡:不必了。

这里...挺好的。我知道她在说谎。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我再清楚不过。苏文清,

我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你救驾有功,该有更好的去处。她眼泪突然掉下来:我配吗?

我那样对你...功过不相抵。我转身,三日后,会有人来接你。走出教坊司时,

徐景深等在外面。都安排好了?嗯。她在城郊有处宅子,够她安稳度日了。

他看着我:你心软了。不是心软,我望向皇城,是还她一个公道。

20镇北王府修缮一新。我站在庭院里,看着熟悉的景致。三年了,这里一切如旧。王爷,

管家老泪纵横,老奴终于把您盼回来了...我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周崇快步走来:王爷,边关急报!北漠得知哈尔赤被囚,发兵二十万进攻雁门关!

果然来了。还有,他压低声音,天牢传来消息,三皇子昨夜...暴毙了。

我和徐景深对视一眼。怎么死的?说是突发恶疾。周崇表情凝重,但狱卒发现时,

七窍流血。徐景深冷笑:好一个突发恶疾。我握紧刀柄。三皇子死得太巧,

朝中必定还有他的同党。王爷,亲兵来报,陛下宣您即刻进宫。养心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