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龙、虎、鹰、蛇、马、熊六形。
虎形练技,马形练桩,蛇形练走,熊形练体,鹰形练出技击擒拿,而龙形最难。
龙形由道经启发,练的是神,所谓明神见性,玄之又玄。
李长风隐隐有种感觉,这六形之中,龙形的价值恐怕最大。
他将八字功里的劈、炮、崩三拳融入虎形,自创一式“虎三意”。
左右劈挂斩如反,上步虎扑加头钻。
肩胯打意紧相连,左挑右挑莫等闲。
白鹤亮翅左右翻,裹挑之中肘相连。
这一套拳打出来,刚猛霸道,寻常人挨着一下就得散架。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青城山上的道观,除了晨钟暮鼓,便只剩下呼啸的拳风。
首到这天清晨。
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洒在站着桩功的李长风身上。
他体内气血仿佛大江奔流,发出哗哗的响动,周身筋骨齐鸣。
功夫,又进了一步。
李长风缓缓收功,吐出一口绵长的白气,抬头看向初升的朝阳。
眉心那块穿越玉牌的印记,灼热感愈发清晰。
他有预感,当这印记彻底显现时,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时间,到了。
没有犹豫,没有留恋,买上一张机票,目的地——佛山。
既是剧情开端之地,也是武术之乡。
飞机上,李长风一身简单的道袍,孑然一身,连个行李都没有,与周围的现代旅客格格不入。
找到位置坐下,他便察觉到邻座有些不同寻常。
那是一个女人,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眼神锐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手背和指节上布满了厚实的老茧。
不是经年累月练习手上功夫的练家子,就是常年握枪的警察。
而且,这张脸,看着还有点眼熟。
李长风打了个道家稽首,主动开口。
“福生无量寿尊,这位居士,你好。”
女人正忙得焦头烂额,被人打扰,眉头不耐烦地一蹙,转过头来。
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道士,她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但还是出于礼貌回了话。
“道长你好,有事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贫道李长风,看居士行色匆匆,可是要去出差?”
女人己经转回头去,目光重新锁在屏幕上,只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是。”
李长风也不在意,目光随意地朝她电脑屏幕上瞟了一眼。
这一眼,他嘴角的笑意就藏不住了。
屏幕上是一个案件报告,标题赫然写着——“南拳王谭敬尧于隧道内遇害,死于重拳之下”。
下面还配着一张现场照片。
看来,大戏己经敲响了开锣的铜锣。
自己这个观众,可不能迟到啊。
他饶有兴致地又看了一眼身旁这位英气逼人的女警官,心里有点想笑。
可怜的姑娘,接下来怕是要焦头烂额,连轴转了。
他收回目光,心中念头飞转。
这个世界的武道,确实有些没落了。
师父他老人家在青城山苦修一辈子,传承完善,到羽化时也才将将摸到明劲的门槛。
其他人又能强到哪里去?
生活的琐碎早己磨平了太多人的棱角和锐气,哪还有功夫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武道巅峰。
《一个人的武林》里那位练内家拳的高手,不也还在开货车谋生计吗?
不过,武是死的,人是活的。
和这些顶尖高手过过招,印证一下自己这几年苦修的形意六形,倒也是一桩美事。
封于修,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这话说得霸气。
只是,你这猎人,可知道森林里,不止你一个?
我可,也想来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