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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31

我妈说,男人相亲的次数不能超过三十次。第三十次失败的时候,我觉得她说得对。

可就在我准备和我第三十个相亲对象说再见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我在民政局门口,带上户口本,我等你。”我以为是恶作剧,直到我鬼使神差地赶到那里,

看见了那个女人。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站在夕阳里,比夕阳还要耀眼。然后,我的人生,

就此失控。1“有房吗?”“没。”“有车吗?”“有,两个轮子的。”“存款呢?

总得有六位数吧?”“有,密码是六位数。”对面的女人,也就是我第三十个相—亲对象,

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杯子和碟子碰了一下,声音很轻,但在我耳朵里,跟打雷差不多。

她叫刘菲菲,一家外企的总监助理,妆画得跟要上台唱戏一样,从坐下来到现在,

问了我十个问题,九个跟钱有关系,还有一个是问我知不知道她用的口红是什么牌子。

我当然不知道。她笑了笑,那笑里头,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穷鬼。“李先生,

我们可能不太合适,”她说,语气倒是客气,但眼神已经飘到了窗外,那里停着一辆宝马。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这场相亲,跟前面二十九次一样,又黄了,我妈要是知道,

估计又要拿着鸡毛掸子追着我满屋子跑,

嘴里还得念叨着“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我拿起桌上的凉白开,

一口气喝了半杯,心里头那股子烦躁,像是三伏天的狗,伸着舌头,怎么也喘不匀这口气。

就在我准备说“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我送你”这种客套话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我拿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点开。就十三个字。“我在民政局门口,带上户口本,

我等你。”我愣住了。诈骗短信?现在都这么玩儿了?直接骗人去民政局?图啥?

图我身上这二百块钱的西装,还是图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手自行车?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没当回事。刘菲菲已经站起来了,“我朋友来接我了,先走了。

”我跟着站起来,想去结账,虽然没成,但风度得有。“不用了,”她摆摆手,指了指账单,

“AA。”她说完,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走了,背影挺拔,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我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桌上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和甜点,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

像是被人当胸口捶了一拳,不疼,就是闷。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号码。“怎么还没来?

”我有点烦了,这骗子还挺执着,我拿起手机,想回一句“滚蛋”,

可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打出去。

民政局……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像是中了邪,着了魔。我抓起外套,

把两杯咖啡的钱拍在桌上,冲出了咖啡馆。我跨上我那辆破自行车,链条“哗啦哗啦”地响,

我玩了命地蹬,风在耳边刮,路灯一盏一盏地往后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可能是因为那三十次失败的相亲,压得我喘不过气。也可能是因为刘菲菲那个眼神,像根针,

扎在我心上。又或者,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骗子,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半个小时后,我满头大汗地停在了民政局门口。天已经快黑了,路灯亮了,门口空荡荡的,

只有几片落叶在打转。没人。我就知道。我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

我抹了把汗,准备掉头回家,迎接我妈的鸡毛掸子。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从旁边的阴影里传出来。“你来了。”那声音,清清冷冷的,像山泉水,

一下子就把我心里的那股邪火给浇灭了。我扭过头。一个人从路灯的影子里走了出来。

是个女人。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头发很长,就那么披着,脸上没化妆,

干干净净的,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皮肤白得像玉,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敢发誓,

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我,嘴角往上翘了翘。

“等了你一会儿,”她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认识她吗?不认识,

我把这二十多年里见过的所有女的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没一个能对上号。

她慢慢走到我面前,个子很高,穿平底鞋才到我下巴。一股很好闻的香味飘了过来,

不是香水味,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什么,但闻着,心里头就觉得安稳。她伸出手,

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本。是户口本。然后,她把户口本递到我面前,眼睛看着我,

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领证吧。”2我的第一反应是,我还在做梦。或者,

我蹬自行车蹬得太猛,脑子缺氧,出现幻觉了。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不是梦。

眼前的女人,真实得不能再真实,她的眼睛里有我的倒影,

一个傻乎乎、满头大汗、骑着破自行车的男人。“你……是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她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户口本又往前递了递,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里头的情绪很复杂,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我的户口本带了吗?”我又问了一句,

感觉自己像个复读机。“带了,”她回答,声音还是那么清冷。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裤兜。硬硬的,方方正正的,还在。我***我带来的,她说,

相亲就是打仗,你得随时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万一哪个姑娘瞎了眼看上你了呢?

户口本就是你的枪。我当时觉得我妈疯了。现在我怀疑,疯的是这个世界。“为什么?

”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她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那几秒钟,

我好像听见了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得我胸口疼。“因为,”她开口了,

声音很轻,“你是你。”这算什么回答?我还是你爹呢。这话我没敢说出来。我看着她,

她也看着我,我们就这么在民政局门口,大眼瞪小眼。一阵晚风吹过,吹起了她的长发,

有几根头发丝,轻轻地扫过我的脸颊。痒痒的。我承认,我心动了,

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心动,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等了这个人很久很久。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走吧,”她收回手,自己先朝民政—局大门走去,

“快下班了。”我脑子一抽,居然跟了上去。我的腿不听我使唤。走进大门,

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一个大姐看见我们,有点不耐烦,“干嘛的?

明天再来。”我刚想说“不好意思,

我们走错……”旁边的女人已经把两个户口本放在了柜台上。“你好,我们领证。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那个大姐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

眼神里全是怀疑。那眼神好像在说:这小伙子,是拐卖妇女,还是被富婆包养了?

我尴尬得脚趾头都快把鞋底抠穿了。“身份证,”大姐公事公办地说。

我们俩把身份证递过去。我偷偷瞟了一眼她的身份证。苏梅。很好听的名字。年龄,

二十五岁,比我小两岁。大姐拿着我们的证件,在电脑上噼里啪啦一通操作。“去那边拍照。

”我们俩坐到红色背景布前面。摄影师是个年轻小伙子,他看了我们一眼,说:“两位,

靠近一点,笑一笑。”我浑身僵硬,脸上的肌肉跟打了石膏一样,怎么也笑不出来。一只手,

忽然伸过来,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有点凉,但很软。我转头看她。她也正看着我,

嘴角弯弯的,眼睛里像是有星星在闪。“别紧张,”她说。我感觉自己的脸,

“轰”的一下就烧起来了。“咔嚓”一声。照片拍好了。照片上,她笑得很好看,很自然,

我笑得像个上刑场之前的犯人。接下来的流程,就跟流水线一样,填表,签字,按手印。

全程我都像个提线木偶,苏梅让***嘛,我就干嘛,我的脑子已经放弃了思考。

当两个红本本递到我们手里的时候,我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李默,二十七岁,

没房没车没存款,一个在社会底层扑腾的小销售,今天,跟我第三十次相亲失败的同一天,

和一个只见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陌生女人,结婚了。这事儿要是说出去,

我那帮哥们儿能笑掉大牙。我妈能直接把我腿打断。走出民政—局,天已经全黑了。

我手里捏着那个红本本,感觉跟捏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那个……”我开口,

声音干得像砂纸,“我们……”话还没说完,一束刺眼的车灯照了过来。一辆黑色的保时捷,

以一个极其嚣张的姿态,一个甩尾,停在了我们面前。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

男人很高,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张脸长得倒是人模狗样,

就是那表情,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他径直走到苏梅面前,眼神都没往我这边瞟一下。

“小梅,跟我回去,”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是命令。苏梅没说话,只是往我身边靠了靠。

男人这才注意到我,还有我手里的红本本。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

像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我那双穿了三年的皮鞋,

到我身上那件打折买来的西装,最后,目光落在我身后那辆破自行车上。他笑了。

那是一种极度轻蔑的笑。“小梅,”他指着我,对苏—梅说,“这就是你选的人?

你宁可选这么一个废物,也不选我?”3废物。这个词,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

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我长这么大,被人瞧不起过,被人嘲笑过,但从来没人,

当着我的面,用这么侮辱性的词来形容我。我的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指甲陷进肉里,

生疼。但我没动。我能干什么呢?冲上去给他一拳?然后呢?

被他那两个门神一样的保镖按在地上摩擦?还是被他用钱砸死?我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在他面前,我确实是个废物。苏梅动了。她往前站了一步,

把我挡在了身后。她的背影,很瘦,但很直。“赵峰,”她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冷,

“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叫赵峰的男人,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没关系?

苏梅,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了?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那个小破公司里当个受气包!

是我把你捧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所以呢?”苏梅反问,“所以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

以身相许?”“难道不应该吗?”赵峰往前逼近一步,“我为你做了那么多,

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找这么一个连给你提鞋都不配的垃圾来恶心我?”他的目光,

像刀子一样,越过苏—梅的肩膀,刮在我的脸上。我感觉自己的脸颊,***辣的疼。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我想推开苏—梅,跟他说,这是我们俩的事,***嘴巴放干净点。

可我的手,刚抬起来,就被苏梅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还是那么凉。但那股凉意,

顺着我的胳膊,一直传到我心里,却奇迹般地把我那股快要爆炸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她没有回头,但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别怕,有我。”四个字。很轻。

却像一座山,一下子就把我心里所有的慌乱和愤怒,都给镇住了。我看着她的后脑勺,

看着她乌黑的长发在夜风里轻轻飘动。心里头,忽然就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女人,我才认识了不到两个小时。我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但是,在这一刻,在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面前,

她选择站在我身前。赵峰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好,好得很,

”他连说了两个好,指着苏—梅,又指了指我,“苏梅,你会后悔的,还有你这个废物,

我记住你了。”他转身,坐回车里,“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保时捷发出一声咆哮,

像一头愤怒的野兽,从我们身边擦身而过,卷起一阵尘土,消失在夜色里。周围,

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我和苏梅,还有那辆破自行车。苏梅松开了我的手。

“我们走吧,”她说。“去哪儿?”我下意识地问。她转过头,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好像闪过一丝狡黠。“你家。”4我家。当我用钥匙打开那扇掉了漆的防盗门,

领着苏梅走进我那个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屋子很小,

一眼就能看到头。客厅和卧室连在一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桌子上还堆着我没来得及洗的泡面桶。墙角的垃圾桶已经满了,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酸味。

地上,是我昨天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袜子。整个屋子,乱得就像个狗窝。

我以前一个人住,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当苏梅站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

我感觉这屋子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在嘲笑我。嘲笑我的贫穷,我的邋遢,我的不堪。

“那个……有点乱,你……随便坐,”我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苏梅没说话。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只是很平静地,环视了一圈。她的目光,

很仔细,像是在参观什么名胜古迹。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桌子上,除了泡面桶,

还放着几本书。都是一些很旧的,很冷门的诗集。她走过去,伸出纤细的手指,

轻轻地拂去书封面上的灰尘。她的手指,在《北方》那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然后,

她转过头,看着我。“你还喜欢这个。”她的语气,不是疑问,是陈述。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本书,是我大学时候买的,很小众的一个诗人写的,我身边根本没人知道。

她怎么会……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难道,我们以前认识?

我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想找出一点关于她的线索。可是,没有。我的记忆里,

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漂亮的,叫苏—梅的女人。“我……”我刚想问,她却转过身,

开始动手收拾屋子。她的动作很麻利,也很自然,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先是把桌上的泡面桶和垃圾都收进垃圾袋里。然后,她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我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刚跟我领了证的陌生女人,

在我乱成狗窝的出租屋里,像个田螺姑娘一样忙活。我的脸,烧得更厉害了。“我来吧,

”我走过去,想从她手里抢过扫帚。她躲开了。“你站着别动,”她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只好又退了回去。屋子不大,她很快就收拾完了。扫地,拖地,擦桌子,整理床铺。

不过十几分钟,整个屋子,就焕然一新。虽然还是很简陋,但至少,像个住人的地方了。

她做完这一切,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走到我面前,抬起手,

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个动作,很随意,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白色的连衣裙,

因为出了汗,微微有些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我看得有点呆。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停下了动作。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然后,她笑了。那笑容,

像是一朵在夜里悄悄绽放的昙花。“看够了?”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沙哑,

还有一点点调侃。我的脸,“轰”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根。我赶紧移开视线,

不敢再看她。我听见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我听见脚步声,朝我走了过来。

一股好闻的香味,越来越近。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

退无可退。我只好抬起头。她的脸,离我很近,近到我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的眼睛,

像一潭深水,要把我吸进去。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我的胸口。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

我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还有,我那颗不争气的心脏,跳得有多快。“以后,”她的声音,

像是在我耳边说的情话,又轻又软,“我就是你的人了。”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5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阵香味弄醒的。我睁开眼,

还有点迷糊。昨晚,苏梅就睡在我那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我打了一晚上地铺。

我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是那两个红本本,一会儿是赵峰那张嚣张的脸,

一会儿又是苏梅那句“我就是你的人了”。我翻来覆去,感觉自己就像是烙饼。我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苏梅不在屋里。香味是从门外传来的。我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我们这栋楼是老式居民楼,厨房是公用的,在走廊尽头。我看见苏梅正站在灶台前,

背对着我,好像在煮什么东西。她换了一身衣服,不是昨天那条白裙子,

是一套很居家的灰色运动服,长发用一根发绳随意地绑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晨光从走廊的窗户照进来,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画面,不知道为什么,

让我觉得特别……安心。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醒了?”她听见我的脚步声,

回过头。“嗯,”我点点头。“去刷牙洗脸,早饭马上好了。”她的语气,

自然得就像我们是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我“哦”了一声,乖乖地走进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那个顶着鸡窝头,眼下还有点黑眼圈的自己,我还是觉得不真实。

等我洗漱完出来,苏—梅已经把早饭端到了桌上。两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碟炒鸡蛋,

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很简单的早饭。但我已经很久没在早上吃过这么正经的东西了。

平时我都是在路边摊随便买个包子对付一下。我坐下来,拿起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吃吧,”苏—梅把一碗粥推到我面前。我“嗯”了一声,埋头喝粥。粥熬得很好,

又香又糯。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气氛有点尴尬,

但又有一种很奇妙的温馨。吃完饭,我准备去上班。虽然不知道苏—梅的出现,

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但班,还是要上的。我换上我那身二百块的西装,

对着镜子打了半天领带,怎么也打不好。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领带。

是苏梅。她站得很近,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味。她的手指很灵活,三两下,

就帮我把领带打好了。她还帮我整理了一下衣领。“好了,”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西装还是那身西装,人还是那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好像,精神了不少。“我……我上班去了。”“嗯,”她点点头,“路上小心。

”我走到门口,换上鞋,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她又叫住了我。“李默。”“嗯?”我回头。

“今天,会发生一些事,”她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怕。”我愣了一下。“什么事?

”她摇摇头,没说。“晚上回来再说。”我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走出了家门。到了公司,

刚打完卡,我就被经理叫进了办公室。我们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

长得肥头大耳,平时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给我们这些小销售画大饼,然后克扣我们的提成。

我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王经理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

我化成灰都认识。赵峰。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

看见我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王经理倒是对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李啊,

来啦。”“王经理,你找我?”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王经理搓着手,看了一眼赵峰,

又看了看我,一脸为难。赵峰这时候,终于放下茶杯,抬眼看向我。他的眼神,

还是那么轻蔑,那么高高在上。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扔在茶几上。“一百万。

”他说,声音不大,但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离开她。”6一百万。

支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茶几上。上面那串零,看得我眼晕。一百万,对我来说,

是个天文数字。我得不吃不喝,干上二十年,才能攒够这么多钱。有了这一百万,

我可以在老家买套房,再买辆车,剩下的钱,够我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说不心动,是假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一个为了三千块底薪,点头哈腰,陪尽笑脸的普通人。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王经理看我没说话,赶紧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小李,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总是什么身份?

你能跟他争吗?拿着这笔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他的话,像一把锥子,

狠狠地扎在我心上。争?我拿什么争?我有什么资格争?我低着头,

看着自己那双磨破了皮的鞋。心里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苏—梅站在我身前,对赵峰说“这是我的私事”。

我想起了她在我那个狗窝一样的出租屋里,忙碌的背影。我想起了她早上给我做的早饭,

给我打的领带。我想起了她出门前对我说的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怕。”我的手,

在身侧,攥成了拳头。我抬起头,看着赵峰。我看到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在他眼里,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那张支票,然后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滚出他的视线。

我的胸口,有一团火,在烧。我一步一步,走到茶几前。我伸出手。王经理的脸上,

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赵峰的嘴角,那丝嘲讽,更浓了。我的手,

在离支票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然后,我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把我面前的那杯茶,

端了起来,泼在了那张支票上。茶水,是热的。支票上的字迹,瞬间就模糊了。整个办公室,

死一般的寂静。王经理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赵峰脸上的嘲讽,凝固了。我把茶杯,

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我看着赵峰,一字一句地说。“她不是商品。

”赵峰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他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他—妈找死!”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我没躲。我只是看着他。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不是他不想打,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地放下手,

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有骨气,”他说,“我倒要看看,

你这骨气能值几个钱。”他转头,对王经理说。“王经理,这个人,我不想再看见他。

”王经理一个激灵,赶紧点头哈腰。“是是是,赵总您放心,我马上处理。”赵峰不再看我,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走后,王经理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李默!***是不是脑子有病?一百万你不要,

你去得罪赵总?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动动小手指头,就能让你在江城混不下去!

”“你被开除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我没说话。我默默地转过身,

走出了办公室。外面办公区,我的同事们,都装作在忙,但他们的耳朵,肯定都竖着。

我能感觉到,一道道目光,落在我背上。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的。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开始收拾东西。我的东西不多,一个水杯,几本书,一个相框。相框里,

是我和爸妈的合照。我把东西装进一个纸箱里,抱着,走出了公司大门。站在楼下,

看着头顶刺眼的太阳。我失业了。为了一个我才认识了一天的女人。我不知道自己做的,

到底对不对。我只知道,我不后悔。7我抱着纸箱子,在马路边站了很久。

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回那个出租屋?回去怎么跟苏梅说?说我为了你,把工作丢了?

我怕她会觉得,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份工作都保不住。我更怕,她会觉得,我是个累赘。

我掏出手机,想给我那帮哥们儿打个电话,找个地方喝点酒,诉诉苦。可号码翻了半天,

一个也没拨出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活得都不容易。我这点破事,跟人家说,

除了多个人看笑话,没什么用。最后,我抱着箱子,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人很多,

我没找到座位,就抱着箱子,靠在后门边上。车子摇摇晃晃,我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我不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只觉得,一片迷茫。不知道过了多久,

公交车到了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口。我下了车,抱着箱子,一步一步,往家走。

那段平时只要五分钟的路,我今天感觉,走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站在家门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子里,很安静。苏梅正坐在桌子前,

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她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回过头。

看见我怀里抱着的纸箱子,她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回来了?”她问。“嗯,

”我把箱子放在地上。“工作……没了,”我说,声音有点低。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等着她的反应。是失望?是责备?还是……嫌弃?都没有。她只是很平静地“哦”了一声。

然后,她说。“正好,那种地方不值得你待着。”我愣住了,抬起头,看着她。她的脸上,

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好像,我丢掉的,不是一份赖以生存的工作,

而是一件不想要的旧衣服。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帮我把皱巴巴的西装外套脱下来,

挂在衣架上。“累了吧?先去洗把脸,休息一下。”她的声音,很温柔。我看着她,

心里头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好像,悄悄地落了地。我“嗯”了一声,走进洗手间。

用冷水洗了把脸,我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我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苏梅已经坐回了电脑前。

她朝我招了招手。“过来。”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她的电脑屏幕上,

是一张花花绿—绿的曲线图,上面还有很多我看不懂的数据和英文。“这是什么?”我问。

“股票。”“哦,”我点点头,虽然我根本不懂。她指着屏幕上,一支绿得发慌,

像瀑布一样往下跌的股票。“看到这个了吗?”“嗯。”“这是赵峰公司的股票。

”我愣了一下。“他公司的股票,怎么跌成这样了?”苏梅的嘴角,

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做的。”我的脑子,又“嗡”的一声。“你……你做的?

”她没解释,而是又点开了另一个界面。那个界面上,只有一支股票。这支股票,

跟刚才那支,完全是两个极端。它红得发紫,像一根擎天柱,笔直地冲向天际。“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有点干。“这是我们买的股票。”我们?我什么时候买股票了?苏—梅转过头,

看着我。“我用你的账户买的。”“我的账户?”我更懵了,“我账户里,

就剩下五万块钱了,那是我全部的积蓄。”“我知道,”苏—梅点点头,“所以我全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