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珒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钱就算了,我不缺。”
宋窈刚想问他缺什么,可转念一想,能坐到陆砚珒这个位置,应该什么也不缺的。
她在客厅内站也不是,动也不是,就跟个木桩一样。
陆砚珒没发号施令,她都不敢扭一下的,只得埋头赔礼道歉:“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我不记得了。”
陆砚珒知道人性子软,也不敢太施压。
真要太凶,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又启唇:“昨晚喝这么多酒,是因为陆祁?”提及这人时,宋窈神色突变,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楚。
陆祁,陆砚珒的侄子。
陆祁算是京圈太子爷,名号响当当的。
相较之下,提及宋窈,就会将她和陆祁扯上关系。
京市还有谁不知道宋窈苦追陆祁多年。
宋窈轻轻应声儿:“嗯。”
“表白被拒绝了?”如此首白的戳破喜欢一事,这下宋窈神情更为不自在了。
“没有,还没表白。”
陆砚珒并没有走近人,而是就在餐桌前,姿态慵懒的淡瞥了两眼人。
宋窈年龄不大,虽然外貌姣好,吊梢眉眼间多魅惑,但人单纯,说话也总是温吞柔软,跟挠他心一样。
可宋窈脸上那悲楚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宋窈脑子里有一段记忆异常清醒,是昨晚醉酒之前的。
陆祁跟她说喝醉了,问她能不能去会所接他,她二话没说就去了。
可只等到那里后,她在包厢门外,见陆祁虽有醉态,却紧靠着许歆然,翘着腿,笑容恣意。
说出的话更是极其轻蔑。
“宋窈?京城名媛?”“还当她们家是京市权贵呢?京市早姓陆了。”
“不过是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而己。”
“舔狗”二字不是什么好词,跟一千根针一样,戳在宋窈心口,让她当时就站立不住了。
她和陆祁从小相识,到现在,十年有余了。
她确实喜欢他,却没曾想,自己的喜欢这么不堪,竟然成为了陆祁口中的谈资。
她心情烦闷,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喜欢那么不堪,就在会所开了一间包厢喝闷酒。
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碰上了陆砚珒。
“宋窈,你哭了吗?”音色很高级,就像是贵重瓷器被敲击,夹杂着波澜不惊的沉寂。
陆砚珒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近身到她面前了。
宋窈下意识后退,强压心底的慌乱:“没有。”
“别哭,不用你赔了。”
安慰有些生硬,但宋窈却隐隐觉得有心疼。
却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呢?陆砚珒,京市人对他的描述颇多,绝情,活阎王,不近女色。
陆砚珒眉头紧蹙:“也别为陆祁哭,不值得。”
宋窈抬起下颌,露出精致绝色面容,脸上却没挂一丝泪痕,只眸光有些水润。
“没有哭。”
相对而立,陆砚珒倒是有些无措,又别开了视线。
男人声线低哑,好似意有所指:“男人多得是,你可以考虑——”恰逢房间门铃响了,陆砚珒想要动身,但哪知身边的人跟脱兔一样离开,跟迫不及待想要逃离他一样。
宋窈:“我去开门。”
是服务员来送餐了。
陆砚珒见宋窈待在门口,一步一挪,就知道女人的算计。
“先过来吃饭。”
宋窈在逃跑和留下之间做抉择,可陆砚珒的眼神,却是那么不容置喙。
她屈服于男人的***,为了避免自己家被报复,还是去了餐桌,落座陆砚珒对面。
“喝点粥暖暖胃。”
动听关怀中带着几分温润。
男人将冒着热气的粥放到宋窈面前,宋窈惶恐去接,却看见了骨节分明手指上的……牙印。
“你这……”当即,宋窈再一次被惊吓到了,手里的粥险些没接住。
陆砚珒收回手,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而后口吻平常:“没事儿,己经不疼了,不用道歉。”
“不用道歉的意思是、是我吗?”
陆砚珒挑眉,一副“你觉得呢?”
的眼神。
宋窈:看来真是她咬的。
盯着男人那黑曜石凝肃眉目,欲言又止,又惴惴不安开口:“除了手和嘴,还有其他地方吗?”陆砚珒落座后莫名盯了宋窈一眼,让宋窈心脏咯噔了一下。
“其他的,不方便看。”
宋窈悻悻一笑,以此来掩饰尴尬。
还关心了一句对面环臂散漫的陆砚珒:“你不吃吗?”陆砚珒眼神有点像狐狸,却又鹰隼:“你吃吧,嘴巴和舌头受了伤,吃不了太烫的东西。”
“咳咳……”宋窈险些被呛死。
陆砚珒总能一句话把宋窈捶死,让她明明记不得,却还能无地自容。
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些什么?她怎么能这么禽兽啊?一顿饭,宋窈吃得食不下咽,心神不宁的突突跳动。
她在想,陆砚珒会不会报复她呀?陆砚珒瞥见腕表上的时间,看向面前皮肤雪白,长发披肩,脖颈冷瓷到略显伶仃的女人。
“我要去上班了,你慢慢吃。
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可以联系我。”
这话说得,宋窈更没脸去看人了,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想要送走陆砚珒这个大佬。
不对,在没得到陆砚珒谅解之前,不能放陆砚珒走。
陆砚珒起身拿外套,见宋窈一双含春杏眸死死盯着她。
“怎么了?”宋窈咬了下下唇,忧心忡忡:“昨晚上的事儿,能不能不要找我家里人的麻烦?”“你找我就行,我知道是我的错,但你能不能不要牵连我家里人?”说完,还补了一声:“小叔叔。”
不像是可怜,倒像是撒娇,绝对是!
陆砚珒纠正着宋窈的称呼:“不要叫我小叔叔,叫我名字。”
宋窈觉得有点冒昧,但陆砚珒本人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照办。
“陆砚珒?”上翘的语调,带着疑惑的试探,男人也点头首肯。
宋窈:“也不要告诉她们。”
陆砚珒又点头,这让宋窈觉得,陆砚珒其实并没有外界传闻得那么凶。
“还有陆祁。”
“陆祁”二字一出口,宋窈明显感觉陆砚珒脸色突变。
陆砚珒收敛了些许冷色,却也能看出攻击性,清凌凌眉目泛着冷。
“你还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