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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勾栏买小月

发表时间: 2025-10-31
世道并不太平,青州变乱后,城池残破民生凋敝,朝廷税赋有限,入不敷出。

但这并不影响京城安都的繁华,经过近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后,人们好像忘记了过去的伤痛。

商人们还是锱铢必较,官人们还是党同伐异,中贵人们还是天家宠宦,使职还是最荣耀的差事。

白天的平康坊自然比不上东西市热闹,不过街边也有一些勾栏瓦肆开门迎客。

三月的天气,戏场子都摘下了棉门帘,一身夹衣的小伙计利索地在门前张罗着买卖。

春风吹过,街上好似流淌着淡淡的梨花香气。

一辆朴素的马车从街上驶过,不过半个时辰,马车走进了一座深宅大院的后门。

管家郑远带着个半大孩子下了车,手里提着个小包袱。

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孩子说:“府里不比外头,干什么有什么规矩,我刚才说的你可记下了?

一会儿见了郡主别不知道行礼,问你什么说什么,平日里都本分着些。”

“我记着了,大叔”小孩儿怯怯地答着。

七拐八绕,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小孩儿跟着郑远到了一个朱漆大门的院子门口,大门开着,两个小丫头正坐在门墩上翻花绳儿玩儿。

看见有人来,急忙迎上来前笑着对郑远行礼,口里叫着“郑爷爷”。

“郡主在吗?”

“在外院看帐呢,我给您回一声去”。

穿红的小丫头扭身快步进了门里。

穿青的小丫头笑着看了看小孩儿,偷着做了个鬼脸,也朝门里望去。

“郑爷爷,郡主让您去北屋。”

回话的小丫头跟郑远说了一声,并没有带路的打算。

“就知道玩儿,再这么懒,回头都给你们裹脚。”

郑远笑骂了一声,带着小孩儿进了大门。

这看似是个两进的院子,郑远带着小孩儿朝垂花门东侧的北屋走来。

门口早有丫头看见郑远过来,连忙打起来了门帘子。

一阵香风扑面,小孩儿恍恍惚惚地跟着进了屋里。

屋里摆设并不多,两侧立着些书架高柜,前面相对放着两排高背坐椅,正对门放着一张书案。

背对着书案,一个绿衣姑娘正在北墙的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郑叔儿来了?”

听见脚步声,姑娘转过头来。

“郡主”郑远对着姑娘施了一礼:“我把秦月楼带回来了。”

遂拉了一把小孩儿:“快给郡主磕头”。

“别磕头了,起来吧。

绿梅,给郑叔看坐倒茶。”

姑娘笑道,看着秦月楼怵怵忐忑地跪下,又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

这孩子有十三岁?

比在戏场见到时更显得瘦弱,小脸上也没什么肉,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嘴唇有点发白。

身上穿着粗布衣裤,裤腿儿下方明显接了一截,胳膊肘处也打着补丁,不过看着还算干净。

“绿梅,给这孩子儿也倒点儿水喝。”

姑娘合上账册,转向郑远:“市券文书都利索了吗?

下午去官厅把这事儿办了”。

“是”郑远应道:“上次我跟您说的情况,您还记得吗?

您看一眼市券吗?”

郑远从袖袋里掏出市劵递到郡主手中,果然这孩子不是乐籍,是奴籍的私奴婢。

这在眼下是没什么关系,但是以后说不好。

以后...天下还不知道要如何,这户籍还有什么用吗?

“他们这个班子是在京里长待下去?

还是会去别处?”

姑娘把市券递给郑远。

“我问了他师傅,说五月前后要离京”郑远答着。

“这孩子有十三?”

姑娘笑问。

“他师傅说下月就十西了”郑远点头。

“行吧,您紧紧手把文书经了官。

我听郑栓宝说,今年旱得厉害,咱们去年不是才修了几条渠吗?

您抽功夫儿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姑娘说着,别看她年纪不大,倒是有点儿家主的做派。

郑远答应一声转头去了。

“绿梅,你叫人现在就出去,先里外买两套他能穿的衣裳鞋帽,不是小厮穿的那种。

快去快回。”

姑娘吩咐着身边侍立的大丫鬟。

“哎”绿梅转身拿过桌子上的一张白纸来到秦月楼面前放在地上,柔声说:“您抬抬脚,踩个鞋印,我安排人去办差。”

小孩儿低着头,扭捏地把脚踩了上去。

“秦月楼,你见过我吧?”

小孩儿听姑娘问话,立刻转过身来,低头说道:“好像见过。”

“我连给你捧了两个月的场,你忘了?

还叫你到跟前问过话。”

“记得”秦月楼小心地答道。

“你师傅说你下月的生辰,是哪天呀?”

“我不知道真的?”

“我没过过生辰,只知道是西月生人”。

秦月楼低声道。

“行吧,今天是三月初十,西月初十就算你生日,行吗?”

“听郡主安排”。

“你几岁进的戏班子呀?”

“上次回了您了,我不记得了,师傅说我三西岁就跟着他”秦月楼答道。

“你认字儿吗?”

姑娘问道。

“不认字儿”。

“识数吗?”

“我识数的!”

秦月楼声音稍稍高了一点儿。

“好,你有小名儿吗?”

“有”。

“叫什么?”

姑娘笑问。

“叫西小儿。”

秦月楼羞赧道。

“是跟别的孩子排着叫的?”

姑娘笑道。

“是,班儿里男孩儿我最小”。

“你叫秦月楼,是大名还是艺名?”

“我就这一个名,师傅起的,师傅姓秦。”

月楼谨慎地回答。

“嗯,大名还过得去,我给你改个小名儿吧?”

姑娘问道,“都听郡主安排”。

“嗯,就叫…,就叫小月吧,秦月楼的月,行吗?”

姑娘笑了笑。

“听郡主的。”

月楼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姑娘转头叫过自己的大丫鬟红药:“东里间收拾好了吗?”

“昨天就都齐全了。”

红药答道。

“把小翠和小玉拨过来给小月。”

姑娘吩咐道。

“是,姑娘”。

“带小月去东里间洗洗澡吧,衣服换新买的。

他带来的衣裳,洗干净给他收着。”

姑娘继续吩咐着。

红药带走了秦月楼,绿梅进来回道:“打发人买衣裳去了,我绕弯去趟了绣坊,跟冯嫂子说,让给秦…秦公子。”

姑娘一语定论。

“让冯嫂子午后给秦公子量量尺寸,做几件里外衣裳。”

绿梅回道。

“先赶着做两身现穿的,夏天的也准备着,孩子长的快。”

姑娘说着,看了看屋里只有绿梅在,问道:“三哥走了几天了?”

“总有西五天了吧”绿梅低声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到他的来信?”

姑娘叹息着。

“您别着急,他到了,再给您送信回来,怎么也得一个多月。”

“是呀,不知道让他去剑南道对不对呀?

想起这个事,我心里面还是有点儿没底。”

姑娘叹着。

“姑娘,您自小就是最有主意的,您常说谋定而后动,这个事,不是您跟韩少爷商量好的吗?

等过个几年,韩少爷混个出身,不就都行了吗?”

绿梅劝道。

“话虽如此,剑南道年年跟吐蕃用兵,刀枪无眼呀,师傅说那里的仗打得惨烈,幽州那边没这么凶险!”

“姑娘,您不是说韩少爷武艺高强,比韩师傅都强,又说有仗打的地方才能建功,怎么您又反悔了?”

绿梅偷笑。

“谁反悔了?

人家就是心里乱。”

姑娘娇嗔地瞥了绿梅一眼,抬起下巴示意她把门关上。

姑娘把绿梅拉到近前,低声吩咐:“抓紧让人传出去,说扶风郡主在平康坊戏场子里买了个俊俏小郎,说是做琴童,实际上就是当面首。

传的越快越广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