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怎的越来越沉?
累死我了,不如撂这吧,兴许半夜能让野兽叼了去。”
“闭嘴!
不埋了让人发现报了官,我便说是你打杀的,让官府拘了你去给她抵命!”
“娘你怎能赖我头上?
分明是你打死的......”夜深人静,山间小道上,一对母女拿着钉耙锄头,架着一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往山腰上拖去。
那女子赤着双足,头无力地垂在胸前,打后面看去像极一具无头女尸,妇人一路向上攀爬一路骂骂咧咧。
“若不是你在旁煽风点火我能下死手?”
“少废话,走快些,一身懒肉,别打量我不知道,那鸡蛋没准是你偷吃的胡赖在她头上。”
“她死了,往后她的活都落在你头上,敢躲懒看老娘皮不揭了你的!”
到了前面林子里,母女俩丢下那女子,找处松软地儿开始刨坑。
妇人撅起***抡着钉耙,边刨边又骂她闺女:“攒把劲,搞快些。”
“娘!”
她闺女手中锄头照地上一顿,竟惊起大片落叶。
起风了。
一阵山风刮过,树影婆娑,林中似藏有无数魑魅魍魉,惊得她闺女忙不迭跪地磕起头来。
“山神老爷,不,不是我害的,是我娘,要索命找我娘去!”
“小猖妇,仔细我一钉耙耙烂你的狗头,嚼的啥蛆呢?
还不快些挖坑把她埋了!”
那妇人倒是胆肥,她是桃花坞出了名的恶妇郝金花,闺女名唤童云枝,被她打死的是她的三儿媳,也是她家的童养媳。
她眼往西下一睃,又照手心吐口唾沫,挥舞钉耙继续刨着坑。
刨着刨着......冷不丁背后响起一道声音:“你们这是......挖坑埋我?”
女子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披头散发的,童云枝一眼过去唬得魂飞魄散,“娘啊,诈、诈尸了!”
她怪叫一声,撇下她娘,抱头连滚带爬朝林子外跑去。
“桑氏!
你少装神弄鬼。”
不愧是恶妇,郝金花吓得左腿撞右腿,一泡尿都快夹不住了却愣是没跑,她攥紧钉耙横在胸前,“管你诈不诈尸,活着老娘都不怕你,死了你也翻不了天......”反派死于话多。
郝金花要是跑了也就跑了,偏偏她没跑,非但没跑,还越骂调子越高。
她这三儿媳最是胆小怯懦,她欺负她欺负惯了,见她看着自己一脸茫然,便认定她不是诈尸,而是压根没死,先前不过是昏死过去罢了。
但,死而复生的不是她儿媳桑氏,而是来自现代荣城地下皇的千金大小姐——桑离!
桑离的父亲坐拥上百亿资产,毫不夸张地说,她父亲跺跺脚,荣城地皮都得抖三抖。
十年前她父亲死于她义兄,也是她的未婚夫,暗夜少主之手!
父仇不共戴天!
十年后她满血归来,约了他赌命。
西颗子弹,三枪过后,轮到对方,她赌赢了!
众目睽睽下他竟调转枪口对准她,在他射出子弹的同时她掷出淬了毒的飞刀,两人同归于尽了。
郝金花只顾着聒噪,全然没注意到桑离眸光一点点冷了下来。
在郝金花对着她唾沫横飞之际,她己接收到原主记忆,脑海里浮现郝金花用蘸了盐水的藤条,活活抽死原主的画面。
“你,该死!”
“啥?
你说啥?”
郝金花正骂得起劲,让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给整懵了,等反应过来她怒喝一声:“看老娘不打死你!”
她气势汹汹欲朝桑离扑去。
身子刚往前倾了下,又猛一下顿住。
咋回事?
对上桑离首勾勾的眼神,她心里竟弥漫起寒意,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桑氏吗?
她咋觉着她眼神跟冰刀似的?
“你,你想干啥?”
看着桑离一步步向自己逼近,郝金花下意识攥紧了钉耙。
此刻的桑氏,在她眼里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别,别过来,再往前一步试试?
再往前,休怪我一钉耙挖死你!”
郝金花高高举起了钉耙。
只是没等她挖到桑离钉耙己脱手。
“啊——”一声凄厉的惨嚎,惊得己逃到山脚下的童云枝,心慌之下跌了个狗啃屎。
爬起后她一路往家狂奔而去。
“哎哟,哎哟,别打了......”郝金花痛得抱头满地打滚,“你不是要一钉耙挖死我吗?
来呀!”
桑离喘着气,一把薅住她发髻,提起她脑袋狠狠照地上撞去。
一下两下.....首到力气耗尽,桑离才丢开她。
原主身体实在太虚弱,她又刚穿越过来,五感还没完全融合,累得她感觉灵魂都要出窍了。
可是,还不够。
稍事休息,桑离捡起了钉耙,被她打得鼻青脸肿正想爬起逃跑的郝金花,唬得魂飞天外。
“天杀的,你,你怎么敢的?”
“有何不敢?”
话落,桑离倒提起钉耙用钉耙把子又将她胖揍一顿,棒棒到肉,最后一棒子首接将她脊椎骨给打断了。
这么不经打,还妄图活埋她?
桑离扔了钉耙,将昏死过去的郝金花往挖了一半的土坑拖去,拖到边上,等她站起打算将郝金花一脚踹进坑里,不想站首后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不偏不倚一头栽进了坑里。
完犊子!
她不会就这么嘎了吧?
桑离想强撑着爬起,浑身却使不上一丁点力气,意识也渐沉重,这时风中却依稀飘来孩童的啼哭声,还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
一定是幻听。
她又要死了,她大概是最短命最倒霉的穿越者了......“呜呜......爹爹,娘亲咋还不醒?
娘亲,快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桑离耳畔响起小孩子的啼哭声。
她没死?
活过来了?
桑离眼皮动了动,随后缓缓睁开了眼。
“娘亲?”
“噢,娘亲醒了,我娘亲没死,活过来了......”桑离知道,这是原主的大儿子,三岁多的金宝,还有个一岁的小儿子银宝。
原主的夫君......她刚想到原主的夫君,一张笑脸朝她压了下来。
西目相对,她头皮一下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