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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半惊魂!王父病危速归救父

发表时间: 2025-11-03
王德发冲进工棚时,电话线正挂在钉子上晃。

他一把抓下来,听筒贴耳,手心全是汗。

“老王!

你爹倒了!”

叔的声音劈进来,“嘴歪了,脸发紫,叫不醒!”

他喉咙一紧,眼前闪过陈九章蹲在墙角的样子,那道裂缝,那抹红水,还有那句“死人的煞”。

“我……我马上回。”

他挂了电话,转身就往宿舍跑。

铺盖卷还没捆好,监工追到门口:“请假?

现在?

工期卡着呢!”

“我爸快不行了。”

“那也得批条子!

手续走完才能走!”

王德发没答话,把安全帽往地上一摔,扛起行李就往外冲。

围墙三米高,他踩着砖堆翻过去,落地时扭了脚,没停。

镇上车站,末班夜车刚要发。

司机看他一身灰,鞋上沾泥,皱眉:“票?”

“钱给你,让我上。”

他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

司机犹豫,车窗里有人嘀咕:“这人邪性,刚从工地爬出来的。”

王德发不管,挤上车,坐最后一排。

车一动,他才觉出后背全是冷汗。

窗外黑得像泼了墨,路两边的树影扫过车窗,像有人伸着手往里抓。

他闭眼,脑子里却是陈九章翻开那本破书时,纸上突然冒出的红纹——像裂开的井,又像被撕开的脸。

“不至于……不至于……”他低声念。

可爹前天半夜喊醒他,说听见墙里有人敲,敲得他心慌。

昨儿早上,爹蹲在东北角那棵老槐树下,盯着树根看了半天,嘀咕:“根动了。”

他当时笑爹老糊涂。

现在想,浑身发冷。

车到半路,停了。

司机下车看轮胎,回头说:“爆了,换胎得俩钟头。”

王德发站起身:“有摩的吗?”

“这鬼地方,夜里谁敢跑?”

“我出五十。”

“一百也找不着人。”

“一百五!”

车里有人笑:“疯了吧?

这道口三年前撞死过一家三口,半夜走这儿,等于请鬼搭车。”

王德发没理,推门下车。

他沿着土路走,手电筒光柱晃着草丛。

走了不到两里,一辆摩的从岔路钻出来,车灯昏黄。

“去王家屯?”

司机叼着烟,“五十,不讲价。”

“上车。”

车一拐进山道,风就变了味。

不是土腥,也不是草香,是湿木头烂透了的味,混着点铁锈气。

王德发鼻子一抽,想起工地那道缝里渗出的水。

“师傅,快点。”

“这路坑多,不敢快。”

“再快点,我加钱。”

司机没应,车却慢了下来。

前方弯道,路中央立着块木牌,歪了,字看不清。

“那是……别问。”

司机嗓音压低,“过了就闭眼。”

王德发没闭。

车灯扫过木牌背面,刻着三个歪字:**莫回头**。

他脖子一僵。

车过去了,他忍不住扭头。

后视镜里,木牌还在,可刚才明明是立着的,现在……倒了。

“你看见没?”

“啥?”

“那牌子……我说了,别回头。”

车猛地颠了一下,像压了什么软东西。

司机骂了句,没停车。

王德发攥紧扶手,指甲掐进皮套。

他想起陈九章最后那句话:“活人砌不进墙,可死人能爬出来。”

那时他以为是吓唬人。

现在,他信了。

摩的到村口,他甩出两百块,跳下车就往家跑。

院门虚掩,他推门进去,喊:“爹!”

没人应。

堂屋灯亮着,他冲进去,看见爹躺在炕上,脸发青,嘴角流白沫,胸口几乎不动。

“爹!”

他扑过去摇,没反应。

他一把抱起人就往外走。

土路坑洼,他背着爹一路狂奔,脚底打滑,摔了两次,爬起来再跑。

县医院三十里外,他没车没灯,全凭记忆摸黑赶。

半路爹咳了一声,吐出一口黑水。

王德发心一沉。

这不是心梗该有的症状。

可医生说过,心梗也会引发脏腑淤毒。

他咬牙,继续跑。

天快亮时,医院急诊室亮了灯。

他撞开门,吼:“救人!”

两个护士冲出来,把人接走。

医生扒开王父眼皮看了看,又摸颈动脉:“急性心梗,血管堵了七成,再晚半小时,脑组织全坏。”

“能救?”

“溶栓,赌一把。”

人被推走,王德发瘫在长椅上,手抖得打不开水瓶。

他掏出手机,通讯录里第一个号码是陈九章。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缩回来。

打过去说什么?

“九哥,你算得真准”?

还是“你救了我爹”?

他怕听见那句“代价不一定在你身上”。

走廊灯忽明忽暗,护士站没人。

他盯着手机,屏幕反光映出自己——眼白发红,嘴唇裂了口,像刚从坟地爬出来的人。

天边刚泛白,护士出来说:“人醒了,命保住了。”

王德发腿一软,差点跪下。

“他……他说什么?”

“就一句——‘东北角……树根……裂了……’”王德发脑子“嗡”地炸开。

陈九章说,别动老屋东北角。

爹说,树根裂了。

他冲出医院,拦了辆面包车回村。

到家时,爹还在昏迷,可脸色缓了过来。

家人围在炕边,七嘴八舌:“咋回事?

好好的人咋就倒了?”

他没答,径首走到院外,盯着那棵老槐树。

树根处,泥土裂开一道缝,黑乎乎的,像被什么从底下顶开。

他蹲下,伸手摸了摸。

土是湿的,带着股腐味,和工地那道墙缝里的水一个味。

他猛地缩手。

有人在动这宅子的根基。

不是意外,不是病,是冲着人来的。

他摸出手机,这次没犹豫,拨通陈九章的号码。

凌晨五点,公用电话亭。

他站在亭子里,手指冻得发僵。

电话响了三声,接了。

那边有翻身的声音,带着睡意:“……是老王?”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九哥。”

他声音发抖,“我爹……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