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爷，你的小熊维尼掉了

导语：江城的雨，黏稠又冰冷，像是要把整座城市的骨头都浸透。

许知念以为自己撞到的是一堵墙。直到那人转过身，她才看清，

那是一个比这雨夜更冰冷的男人。她把唯一的伞塞进他怀里。“快走！别被牵连！

”她不知道，这一塞，塞掉的是她平淡无奇的后半生。也为这座江城，掀起了一场滔天巨浪。

这个男人，为了找到她，动用了只手遮天的力量。他要追的，从来不是一把伞，

而是那个雨夜里唯一的光。1雨水疯了一样砸下来。许知念在深不见底的巷子里狂奔，

身后的脚步声和污言秽语像附骨之疽，紧追不舍。肺部火烧火燎，每一下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她不能停。停下来，就是万丈深渊。“臭娘们！还敢跑！”“给老子站住！

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叫骂声越来越近。许知念心头一紧，脚下被湿滑的青苔一绊，

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去。“砰！”她没有摔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而是撞进一个坚硬又冰冷的怀抱。那不是墙。墙没有温度，

更没有这股凛冽的、仿佛来自西伯利亚雪原的冷杉气息。许知念猛地抬头。

巷子深处的光线昏暗不明，只能勾勒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轮廓。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没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浸湿他昂贵的衣料，

黑色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滚落。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周身的气场却强大到仿佛能凝固空气。许知念脑子一片空白。她撞到了人。

身后的追兵已经堵住了巷口，狞笑着逼近。“跑啊！怎么不跑了？

”为首的刀疤脸手里掂着一根钢管，一下下敲在掌心，发出沉闷的声响。

许知念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看了一眼身前沉默的男人，又看了看巷口的恶徒。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不能连累无辜的人。她几乎是凭着本能，

将自己手里那把破旧的折叠伞猛地塞进男人怀里。伞面上印着褪色的小熊维尼，

伞骨有一根已经歪了。“你快走！”她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奔跑而沙哑不堪，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赶紧离开这里！别被牵连！”说完，她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毅然决然地转过身，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在了男人和那群恶徒之间。她张开双臂，

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尽管自己也怕得要死。男人低头，看着怀里这把幼稚又破旧的雨伞。

伞柄上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度。他深邃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被称为“错愕”的情绪。

在这座江城，从没有人敢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同他说话。更没有人，会在自身难保的时候，

还试图去保护他。刀疤脸的耐心耗尽了。“小妞，还挺讲义气？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走！

”他挥舞着钢管，朝着许知念的头就砸了过来。许知念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巷子里响起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以及一声骨头碎裂的惨叫。

她颤抖着睁开眼。只见那个被她护在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动了。

他单手抓着刀疤脸挥落的钢管，手腕轻轻一拧。“咔嚓！

”刀疤脸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整个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男人松开手，

任由刀疤脸瘫软在地。他甚至没有看剩下那几个吓傻了的混混，只是抬起另一只手，

掸了掸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滚。”一个字，

冰冷刺骨。几个混混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抬起昏死过去的刀疤脸，连滚带爬地消失在巷口。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雨水敲打地面的声音。许知念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大脑彻底宕机。这个男人……到底是谁？男人转过身，深不见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许知念被他看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恐惧，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这个人，

比刚才那群混混加起来还要可怕一百倍。“你……”她声音干涩。就在这时，

巷口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保镖撑着黑伞，悄无声息地出现，

恭敬地站在巷口，像一群沉默的乌鸦。为首的保镖快步上前，对着男人深深鞠躬。“聿爷，

我们来晚了。”聿爷。沈聿。这个名字在江城，就是一个禁忌。传闻他心狠手辣，背景神秘，

是江城地下世界说一不二的帝王。许知念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她刚才居然让沈聿快点跑？还用一把破伞试图保护他？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沈聿没有理会手下，他的目光始终锁在许知念身上，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

许知念被那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只想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哆嗦着嘴唇，

挤出一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沈聿没有说话。他只是抬起手。

许知念吓得浑身一颤，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然而，他的手只是越过她，

指向了巷口的方向。他的手下立刻会意，让出一条通路。这是……让她走？许知念不敢相信，

也不敢多问，几乎是手脚并用地，逃也似的冲出了这条让她毕生难忘的巷子。雨水混着泪水，

模糊了她的视线。沈聿站在原地，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雨幕中。

他缓缓低下头，摊开手掌。掌心里，静静地躺着那把小熊维尼的破伞。一个叫阿K的男人，

他的心腹，走上前来，低声请示：“聿爷，那个女人……”沈聿收拢手指，

将那把伞紧紧握在手里。他抬起眼，眸色比这雨夜还要深沉。“动用一切力量。

”“把整座江城给我翻过来。”“找到她。”2沈聿的私人府邸，位于江城云顶山巅。

这里是权力和财富的象征，寻常人连接近的资格都没有。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半个江城的璀璨夜景。但此刻，府邸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聿坐在价值不菲的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他的面前，

那把印着小熊维尼的破旧折叠伞，被小心翼翼地放在紫檀木茶几上，

与周围奢华的环境格格不入。阿K站在他面前，头垂得更低了。“聿爷，

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了。”“我们查遍了全城所有的监控，动用了所有线人，

但是……”阿K的声音有些艰涩。“但是，找不到。”“那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沈聿没有说话，

只是用指腹缓缓摩挲着那把破伞的伞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阿K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跟了沈聿十年，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

调动了足以让江城商界地震的力量，这本身就已经匪夷所思。而现在，

这个被聿爷视为囊中之物的女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这简直是在打整个“聿门”的脸。更是对沈聿权威的无声挑衅。“找不到？”沈聿终于开口，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刮得人皮肤生疼。“阿K，你是在告诉我，

我养的这群人，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找不到？”“聿爷，属下无能！

”阿K“噗通”一声单膝跪地，“那条巷子是老城区的监控死角，她离开后，

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摄像头里。我们查了她的画像，

在人口数据库里也没有匹配到任何信息。”这怎么可能？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可能在数据库里没有信息？除非……她是黑户？或者用了假身份？沈聿的眼神越发冷厉。

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了。他想起那个雨夜。她撞进他怀里时，

身体瘦弱得像一片飘零的叶子。她挡在他身前时，明明怕得发抖，脊背却挺得笔直。

还有她那双眼睛。在江城，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恐惧、贪婪、算计。唯有她。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只有纯粹的惊慌，和对他这个“路人”的……担忧？担忧。这个词，

让沈聿觉得陌生又荒谬。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脚下这座被他牢牢掌控的城市。灯火如织，繁华如梦。他伸出手，

仿佛要将整座城市握在掌心。“她不可能凭空消失。”“她一定还在江城。”“扩大范围。

”沈聿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查全城所有的租屋记录，

查所有工厂、餐厅、服务场所的雇佣名单。”“一张一张脸去比对。

”“就算把江城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阿K心头一震。这种规模的搜查，

耗费的人力物力将是天文数字。这已经不是找人，这是在发动一场战争。

一场只为了一个女人的战争。“是，聿爷！”阿K不敢有丝毫迟疑，领命而去。房间里，

又只剩下沈聿一个人。他走回茶几旁，重新拿起那把伞。他打开了它。“吱呀”一声，

歪掉的伞骨发出一声呻吟。伞面上，小熊维尼的笑脸已经模糊不清。在伞的内侧，

靠近伞柄的地方，他发现了一行用油性笔写下的小字。字迹娟秀，

却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些模糊。“许……”第二个字已经看不清了。最后一个字，是“念”。

许？念？沈聿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是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

势在必得的笑意。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是我。

”“帮我查江城所有名字里带‘念’字的女人，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迟疑：“聿爷，

这个范围太大了……”沈聿打断他：“那就一个一个查。”“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

看到所有人的资料。”说完，他挂断了电话。窗外，雨已经停了。但江城的天空，

却因为他的一道道命令，而变得风起云涌。他沈聿想要的人，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

也得给他乖乖出来。他倒要看看。这个敢往他怀里塞一把破伞的女人，到底能躲到什么时候。

3许知念觉得自己像一只惊弓之鸟。那天从巷子里逃出来后，

她连夜搬离了原来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她不敢回家。那个所谓的家，

早就被好赌的父亲输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还不完的巨额债务。她换了手机号，

在一个离原来住处几十公里外的城中村，租下了一个更加破旧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连窗户都没有。但这里便宜，最重要的是，隐蔽。白天，

她在一家后厨洗碗。晚上，她去夜市摆地摊，卖一些廉价的小饰品。她拼了命地挣钱，

像一只勤劳的蚂蚁，妄图填满那个无底洞般的债务。她以为，只要她躲得够深，

那些噩梦就会放过她。然而，她错了。这几天，江城的气氛变得很奇怪。大街小巷，

总能看到一些穿着黑西装、神情冷峻的男人。他们不像警察，但比警察更让人感到压迫。

他们会拿着照片，在街上随意拦住路人询问。许知念在夜市摆摊时，

就亲眼看到他们拦下了一个和自己身形有些相似的女孩，盘问了许久。女孩吓得脸都白了。

许知念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她下意识地拉低了帽檐，将自己缩在摊位后面，

恨不得能钻进地缝里。他们在找人。而且，是在全城范围内，不计成本地找一个人。

一个女人。这个念头让许知念浑身冰冷。她不敢去想，这些人找的是不是自己。那个雨夜，

那个被称为“聿爷”的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烙印一样刻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为什么要找她？为了那把破伞？不可能。像他那样的人，

怎么会在意一把破得快要散架的伞。难道是……她冲撞了他，他要报复？

这个想法让许知念更加恐惧。她宁愿面对那些追债的混混，也不想和那个男人再有任何交集。

“听说了吗？最近城里出大事了！”隔壁卖烤串的大哥一边翻着肉串，

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旁边的摊主说。“什么大事？”“就是那些黑衣人啊！我听说，

是聿爷在找人！”“聿爷？哪个聿爷？”“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能让江城抖三抖的沈聿啊！

”“我的天！他找谁啊？这么大阵仗？”“听说是个女的。好像是在一个下雨天，

那个女的帮了聿爷一把，然后就跑了。聿爷为了找她，都快把江城给翻过来了！”“帮了他？

那不是好事吗？找到人不得好好感谢？”烤串大哥嗤笑一声：“感谢？你懂什么！

聿爷那样的人，他的世界里哪有‘感谢’这两个字？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

那个女人让他失了控，他现在就是要找到她，把她牢牢抓在手心里！”“啧啧啧，

那这女的也太倒霉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飘进许知念的耳朵里。

许知念只觉得手脚发软，一阵天旋地地转。果然是她。果然是他。他不是要报复她，

也不是要感谢她。他只是……要把她抓回去。像抓一只逃跑的宠物。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她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她只是做了一件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为什么会招来这样的弥天大祸？

她收摊的动作都开始发抖。不行，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江城不能待了。她必须马上离开！

许知念慌慌张张地收拾好东西，推着小车就往出租屋跑。她要立刻收拾行李，

买最早一班离开江城的火车票，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然而，

当她拐进自己租住的那条狭窄巷子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巷子口，

停着一辆黑色的、泛着幽光的豪车。车牌号是五个“8”。在江城，这个车牌，

就是沈聿的专属标志。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靠在车门上抽烟，

赫然就是那天跟在沈聿身边的那个叫阿K的人。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缓缓抬起头，

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她。许知念的心，在这一瞬间，沉入了谷底。他们……找到了这里。

她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跑。但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堵住了她的退路。

阿K掐灭了烟，慢条斯理地朝她走来。“许知念小姐，是吗？”他的声音很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我们聿爷，想见你。

”4许知念被“请”上了那辆车牌号为五个“8”的劳斯莱斯。车内空间很大，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冷杉混合的香气。和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许知念缩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一句话也不敢说。阿K坐在副驾驶座，

从头到尾没有再看过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件货物。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穿过繁华的市区，

一路向着云顶山开去。许知念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绝望。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掉。那个男人，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整座江城，她这只小鱼，

又能挣扎到哪里去？车子最终在山顶的一座庄园前停下。与其说是庄园，

不如说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高大的铁门缓缓打开，两排黑衣保镖垂手肃立，气势惊人。

许知念被阿K带着，穿过巨大的花园和喷泉，走进了那栋灯火通明的主楼。大厅里，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她的影子，渺小又狼狈。

沈聿就坐在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他换了一身居家的深灰色丝质睡袍，少了几分凌厉，

却多了几分慵懒的危险。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金属开合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一下一下，敲在许知念的心上。他的目光，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黏在了她身上。那是一种审视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目光。

许知念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抬起头来。

”沈聿的声音响起，不大，却充满了威严。许知念身体一僵，犹豫了几秒，

还是缓缓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像两潭深渊，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你叫许知念？”他问。“……是。”许知念的声音细若蚊蚋。“为什么要跑？”他又问，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许知念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怕他？还是说不想被他找到？

无论哪一个答案，似乎都会惹怒他。见她不说话，沈聿也不追问。他站起身，一步一步，

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将她完全笼罩。许知念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

沈聿在她面前站定，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指尖冰凉，

触感却像带着电流，让许知念浑身一颤。“我找了你三天。”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许知念愣住了。她一定是听错了。沈聿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会有委屈这种情绪。“你让我的人，把整个江城翻了个底朝天。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许知念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他还是要跟她算账。“对不起……”她除了道歉，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我赔。”“赔？”沈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好听，低沉悦耳，却让许知念毛骨悚然。“你拿什么赔？

”他松开她的下巴，指尖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滑下，停在她的脖颈处。“用你这个人来赔，

够不够？”许知念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果然是这个意思！屈辱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盖过了恐惧。她猛地抬起头，用力地瞪着他。“你凭什么！”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带着哭腔。“我只是还了你一把伞！我没有求你来找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敢这样对他大吼。沈聿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了。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阿K和周围的保镖们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在江城，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聿爷说话。这个女人，死定了。许知念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看着沈聿那张瞬间冰封的脸，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完了。然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沈聿并没有发怒。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许知念以为自己会在这窒息的沉默中死去。然后，他缓缓开口。“就凭，那把伞，

是你给我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许知念听不懂的偏执。“就凭，你是第一个，

敢挡在我面前的人。”“所以，你就是我的了。”这番霸道到不讲道理的宣言，

让许知念彻底懵了。这个人……是个疯子吗？就在这时，沈聿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聿爷，不好了！城西的场子，被条子给端了！

我们有几个兄弟被抓了！”沈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谁带的队？

”“是新来的那个姓周的局长！下手特别狠！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沈聿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看来，是有人想借着新官上任，拿他开刀。他挂断电话，

看了一眼还处于震惊中的许知念。他走到她面前，抬手，用指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那动作，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在这里，等我回来。”说完，

他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阿K，备车！去城西！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杀伐果断。转眼间，大厅里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只剩下许知念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看着沈聿消失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要去处理很麻烦的事情。她是不是……可以趁机逃跑？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

就被她自己掐灭了。跑？往哪跑？这座庄园守卫森严，她连大门都出不去。就算出去了，

又能跑到哪里去？整个江城都是他的天下。许知念颓然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她的人生，好像从那个雨夜开始，就彻底失控了。

5许知念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坐了多久。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恭敬地对她说：“许小姐，先生吩咐了，为您准备了房间，请跟我来。

”许知念麻木地站起身，跟着女仆走上二楼。房间很大，装修是她从未见过的奢华。

柔软的地毯，巨大的落地窗，还有一个独立的衣帽间，里面挂满了崭新的名牌女装，

标签都还没剪。女仆为她放好了热水，准备了干净的睡衣，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许知念把自己泡在温热的浴缸里，身体的疲惫似乎被冲刷掉了一些，

但心里的恐慌却丝毫未减。这里像一个华丽的牢笼。沈聿把她关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他说的“你就是我的了”，是什么意思？是要把她当成金丝雀一样养起来吗？

许知念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去。她换上睡衣，躺在柔软得不像话的大床上，

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夜色深沉。沈聿还没有回来。他去处理的事情，一定很棘手吧？

那个电话里说的“条子”，是警察的意思吗？他……不会有事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

许知念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去担心那个强行把她抓来的男人？她应该盼着他出事才对，

最好被警察抓起来，永远别再出来。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许知念烦躁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另一边。江城城西的一家地下**，

此刻已经乱成一锅粥。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交替的警灯将黑夜撕开一道道口子。

沈聿赶到时，现场已经被警方团团围住。一个穿着警服，

身姿挺拔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警戒线内，指挥着手下。阿K在沈聿耳边低声说：“聿爷，

那个就是新上任的周局长，周正国。听说是个硬骨头，刚来就想拿我们立威。

”沈聿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周正国的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立威？

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沈聿没有硬闯，只是让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不远处的暗巷里，

静静地观察着局势。周正国显然是有备而来，行动迅速，部署周密，一看就是个老手。

**里的人被一个个押上警车，证据也被一一搜走。阿K的脸色很难看：“聿爷，

这次损失惨重，不仅是钱，更重要的是面子。这要是传出去，

以后我们在江城的地位……”“急什么。”沈聿打断他，语气平静得可怕。“让他抓。

”“抓得越多越好。”阿K愣住了：“聿爷，您这是……”沈聿没有解释，

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阿K。“把这个东西，

‘不小心’送到纪委刘主任的办公桌上。”阿K接过U盘，看到上面的标记，

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骇然。“聿爷，这……这里面是……”“是周局长这些年，

在其他城市‘建功立业’的证据。”沈聿淡淡地说，“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