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拍了拍手,看着我眼里全是嘲讽,“拾安哥哥说了,让你自己安排自己的后事,有人看着你反正也跑不了。”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倒在了地上。
依稀能看见门外的衣角动了动,眼泪混杂在鲜血里,我轻声问道:“明天我想去看看弟弟,张拾安,放我去吧。”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大批的医生从门外涌了过来。
他怕我死在温初手里,这样温初原本顺遂的人生中就沾上了一条人命。
第二天清醒后,我便急匆匆的去了医院。
我和弟弟已经很久没见了,久到我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
刚踏进医院的那一刻,看见张拾安满眼欢喜的看着怀里包裹严实的温初。
他们手中是妇产科的袋子。
酸涩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份离婚协议是为了他们的幸福奠定的基础。
没多久,温初不知道说了什么,张拾安便带着笑意离开了。
她轻抚着小腹,带着得意朝我走来,“书愿,我怀孕了,是拾安哥哥的孩子。”
我半晌也没什么反应,垂在身侧的手早就攥成了拳头,鲜血从纱布中渗出来。
明明这样的结局我早就猜到了,可是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后还是难过。
没等我反应过来,温初便大声尖叫,扑通的一下跪在地上。
“江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会带着孩子走的远远地,你留孩子一条命好不好?孩子是无辜的。”
温初哭的梨花带雨,看得人好心疼,“拾安哥哥很喜欢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可以过继到你的名下,上次流产之后你就没办法再怀孕了,我只希望哥哥以后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还没等我说话,身后传来暴怒的男声。
“江书愿!是不是我对你太宽容了,让你以为你可以这样对温初!”
“你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张家少夫人罢了,要不是你爸跪在地上求我,我根本就不娶你!我和初初也不会分开这么久!”
张拾安满眼心疼的将跪在地上的温初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泪擦掉。
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突然想到以前的我们也是这样的。
那是我和张拾安相识的第三年。
我在初中那会儿一直是班级里的小透明,甚至被人欺负都没人知道。
我的家人不爱我,但我家只剩我自己了。
我的父亲是消防员,用自己的名换回了张拾安的命,第二年母亲就跟着父亲殉情走了。
校园霸凌最严重的那一年,我曾经站在学校的天台上想一死了之。
是张拾安豁出了命将我拉了上来,自己的肩膀被划开很长的一道伤口,因为感染住院很久。
他笑意盈盈的看向我,“别怕,我接你回家,以后你就住在我家。”
“江书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分。”
身旁的吵闹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来,看着张拾安抱着温初越来越远的背影不由得心酸。
张拾安,是你食言了。
我没再看两个人的背影,径直去了肿瘤科。
今天其实并不是来看弟弟的,在一个月之间我的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
不过是找一个借口出来拿自己的检查单。
拿到检查单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这个身体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医生话语中满是可惜,“江小姐,骨癌晚期基本没得治,你最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我点点头,这些时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