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默默看着我

第一章 凝视之谜陆绎辰觉得最近有点不对劲。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程序代码照样跑，

咖啡照样苦，隔壁工位的李胖子照样在摸鱼，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除了他的女朋友，苏觅。

就比如现在，周六上午，他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敲代码，苏觅就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抱着一本厚厚的花卉图鉴在看。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不是直视，是一种……若有若无的，

停留在他侧脸或者手上的视线。当他若有所觉，抬起眼看向她时，

她又会迅速地把目光移回手中的书页上，表情平静自然，

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视只是他的错觉。一次两次就算了，这个月以来，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

“我脸上有代码？”陆绎辰终于忍不住，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转头问她。苏觅抬起眼，

那双总是带着点温软笑意的眼睛眨了眨，语气平常，“没有啊。你写完了？”“还没。

”陆绎辰被她这么一反问，倒不好继续深究了，“就是觉得……你好像在看我看得出神。

”苏觅合上书，站起身，“谁让你长得好看。”她走过来，顺手把他桌上冷掉的咖啡端走，

“给你换杯热的。少喝点，晚上又该睡不着了。”她的动作自然流畅，

语气也和往常一样带着点温柔的埋怨。陆绎辰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开放式厨房，

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对劲感又沉了下去。也许真是他加班太多，神经过敏了。

他和苏觅在一起三年了。他是典型理工男，在一家知名的互联网公司当高级工程师，

性格有点直，不太懂浪漫，但务实可靠。苏觅则开了一家小小的花艺工作室，心思细腻，

性格安静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执拗。朋友们都说他们是互补型情侣，绝配。

陆绎辰也这么觉得。虽然他有时候不太明白苏觅那些细腻的小心思，

比如为什么非要坚持每周四晚上去看那部又长又闷的文艺片，

为什么对阳台上那盆快死的绿萝那么上心，但他喜欢她，愿意陪着她。只是最近，

她那种默默的，带着点探究，又似乎藏着心事的目光，让他心里有点发毛。晚上，

他们约了朋友吃饭。是陆绎辰的大学同学程磊，带着他刚交往不久的女朋友。饭桌上，

程磊一如既往地活宝，逗得他女朋友咯咯直笑。陆绎辰话不多，

主要负责吃和偶尔插两句技术宅的冷笑话。苏觅坐在他旁边，大部分时间在安静地听，微笑。

“哎，绎辰，还是你稳啊。”程磊感慨，拍了拍陆绎辰的肩膀，“跟苏觅姐这么多年，

感情还这么好，羡慕死我了。哪像我，情路坎坷，好不容易找个仙女。”陆绎辰笑了笑，

没说话，下意识地看了苏觅一眼。苏觅也正看着他，嘴角弯着，但那笑意，

似乎没完全落到眼底。“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啊？”程磊的女朋友好奇地问，

眼睛亮晶晶的。陆绎辰感觉桌下，苏觅放在腿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这个问题他们被问过很多次，他通常的标准答案是“正在计划中”或者“等忙过这阵子”。

他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苏觅已经轻声接过了话头：“顺其自然吧，不急。

”她的声音很柔和，听不出任何情绪。陆绎辰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回家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夜色里。晚风带着点凉意，吹散了白天的燥热。

“今天程磊女朋友挺活泼的。”陆绎辰找话题。“嗯，挺可爱的。”苏觅应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儿，陆绎辰想起饭桌上的话题，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关于结婚的事……”“没关系。”苏觅打断他，声音在夜风里显得很轻，

“我知道你最近项目忙。”陆绎辰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莫名的愧疚。

他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她却恰好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插回了裤兜。“明天我想回我妈家一趟，”苏觅说，“她打电话说有点事。

”“行，我送你。”“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坐车就行。”陆绎辰没再坚持。他确实忙，

一个新的算法优化正到关键阶段。把苏觅送到家楼下，她转身上楼。

陆绎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一层层亮起，又一层层熄灭。

她没有回头。以前，她总会回头朝他挥挥手的。陆绎辰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可能又想多了。

他摇摇头，转身朝地铁站走去。第二天是周日，陆绎辰在家加了一整天班。傍晚的时候，

他收到苏觅发来的信息，说她晚上陪妈妈吃饭，不回来吃了。陆绎辰回了个“好”，

然后点了外卖。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吃外卖时，他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

忽然觉得这房子有点过于安静了。苏觅在的时候，家里总是有淡淡的的花香，

有她煮茶的轻微响动，有她翻书的声音。现在，只有他敲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

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到苏觅常坐的那个沙发位置坐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正好能看见他平时工作的书桌，和那张因为他久坐而有些微微下陷的电脑椅。所以，

她平时坐在这里，看着的就是这个方向？他靠在沙发背上，试图模拟苏觅平时的姿态。

目光扫过书桌，上面散落着他的各种专业书、笔记本、几个拆开的电子产品零件，

还有他今天早上没来得及洗的咖啡杯。杂乱，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但毫无美感可言。

她到底在看什么呢？或者说，她在透过这些，看什么？陆绎辰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又一次浮了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拿出手机，想给苏觅发个信息，

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打了几行字，又删掉了。他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第一次认真地，

仔佃地错别字1，思考起最近苏觅的异常，以及他们之间那层看似无形，

却似乎确实存在的隔膜。夜色渐深，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陆绎辰维持着那个姿势，

很久没有动。第二章 微妙变化周一早上，陆绎辰顶着两个黑眼圈到了公司。

昨晚苏觅回来得不算太晚，表情也没什么异常，

甚至还给他带了他喜欢的某家老字号的核桃酥。但他心里存了事，观察得就格外仔细。

他发现苏觅收拾厨房的时候，对着那个他忘记刷的、留着咖啡渍的杯子，静静地看了好几秒，

才动手去洗。他发现她帮他整理书桌时，把他那些乱放的数据线一根根捋顺，动作慢条斯理，

不像以前那样带着点无奈的数落。她依然会对他笑，会提醒他天气变化加减衣服，

但那种“默默看着”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因为陆绎辰的刻意留意，

变得更加无处不在。“辰哥，咋了？魂不守舍的。”李胖子端着杯枸杞茶凑过来，

胖脸上写满了八卦，“跟苏觅姐吵架了？”陆绎辰横了他一眼，“没有。代码调不通。

”“少来，”李胖子压低声音，“你那个项目不是刚上线，清闲得很。说说，

兄弟我给你分析分析。”陆绎辰本来不想说，但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加上李胖子虽然看着不靠谱，感情经验却比他丰富那么一点点自称，他便简略地，

隐去了部分细节，把苏觅最近的异常说了说。“就是这样，老是感觉她在看我，但我一看她，

她又没事人一样。问她吧，她要么否认，要么就轻飘飘一句话带过。”李胖子摸着下巴，

做沉思状：“嗯……根据我纵横情场多年的经验……”“说人话。”“两种情况，

”李胖子伸出两根胖手指，“第一，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心虚，所以在观察你的反应。

”陆绎辰想都没想就摇头：“不可能。”苏觅不是那样的人。“第二，

”李胖子放下另一根手指，表情严肃起来，“她对你积怨已久，正在心里默默给你打分，

分数不及格，就准备把你踹了。”陆绎辰心里咯噔一下。“积怨？我能有什么让她积怨的？

”“这我哪知道？”李胖子摊手，“比如，你忘了纪念日？答应她的事没做到？

说了什么话惹她不高兴了？或者……哥们儿，你仔细想想，你是不是很久没送她礼物，

没搞点浪漫惊喜了？”陆绎辰愣住了。纪念日？他和苏觅的纪念日，他手机日历里有备注，

应该……没忘吧？上次情人节他送了啥来着？好像是一套据说很好用的机械键盘？

苏觅当时表情有点复杂，但还是说了谢谢。

答应她的事……他答应过周末陪她去新开的植物园，结果上周临时加班，没去成。

他跟她道过歉了，她也说工作重要，没关系。浪漫惊喜？他一个搞技术的，

实在不太擅长这个。看着陆绎辰一脸茫然加反省的表情，

李胖子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求多福吧。女人的心思，海底针啊。不过，

按你说的，苏觅姐性格那么好，要是真到了只是默默看着你，连架都懒得跟你吵的地步，

那问题可能就有点严重了。”问题有点严重了。这句话像锤子一样敲在陆绎辰心上。一整天，

他都有些心神不宁。下班时间一到，他罕见地没有磨蹭，抓起包就走，

留下李胖子在后面啧啧称奇。他去了苏觅的花艺工作室。工作室在一个临街的巷子里，不大，

但布置得很温馨。推门进去，风铃叮当作响。里面有几个客人在挑选花材，

苏觅正背对着门口，和一个店员一起给一个大花束做最后定型。她穿着简单的亚麻裙子，

围着素色围裙，微微低着头，脖颈线条优美柔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

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边。陆绎辰没有出声，靠在门边的墙上看着她。

她工作的时候很专注，手指灵巧地调整着花枝的位置，侧脸平静而认真。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安静，美好，像她手下这些精心搭配的花卉，

自有其动人的秩序和生命力。他似乎真的忽略了太多东西。他习惯了她在他生活里的存在，

像习惯空气和水，却很少去想，她需要什么，她在他这里感受到了什么。

苏觅似乎感觉到视线，回过头来。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那笑容很自然，带着点惊喜。

但陆绎辰还是敏锐地捕捉到，在她转身看到他的一瞬间，

她眼底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别的情绪，像是……来不及收敛的思绪？“刚好下班路过。

”陆绎辰走过去，“忙完了吗？”“马上就好。”苏觅加快手上的动作，用丝带系好花结，

又跟客人交代了几句养护事项。送走客人，店员也下班离开了。工作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甜腻的，清雅的，混杂在一起。“今天怎么想到过来？

”苏觅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问。“想接你下班。”陆绎辰说着，目光扫过工作台，

上面放着一束包装好的小花束，主花是淡紫色的绣球，搭配着白色的小雏菊和几枝绿植，

看起来很清新雅致。“这束花很好看。”苏觅抬头看了一眼，“哦，那是客户订的，

表达歉意的花礼。”陆绎辰心里一动。“道歉还有专门的花？”“当然有啊。”苏觅洗了手，

擦干，“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花语，表达不同的情绪。比如绣球花，

就有‘感谢你的理解’和‘希望’的意思，搭配小雏菊的‘深藏心底的爱’，

很适合用来表达歉意和祈求原谅。”陆绎辰看着那束花，若有所思。苏觅走到他面前，

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探究：“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了？”陆绎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双他看了三年的眼睛，清澈，明亮，此刻映着他的倒影。他几乎要脱口而出，

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那样看着他，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起李胖子的话，想起自己可能的“罪状”。直接问，她会说吗？她最近的态度，

分明就是不想直接沟通。他伸出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苏觅的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

然后才放松下来，靠在他胸前。“没什么，”陆绎辰的声音有点闷，“就是觉得，

最近好像有点忽略你了。”怀里的人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

他才听到她轻轻的声音：“你知道就好。”那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很淡很淡的委屈，

像羽毛一样扫过他的心尖。陆绎辰收紧了手臂。他决定，要做点什么。

第三章 温泉心事陆绎辰的行动力，在编程领域是顶尖的，在感情领域，

大概处于新手村水平。他的“做点什么”，

第一步是上网搜索——“如何挽回感情”、“女朋友失望了怎么补救”、“浪漫惊喜大全”。

搜索结果五花八门，从土味情话到奢侈包包，从烛光晚餐到海外旅行。陆绎辰看得头晕眼花，

觉得这些操作要么太浮夸，要么不符合他和苏觅的实际情况。他关掉网页，决定从实际出发。

他先是花了一个晚上，把他那乱得像被轰炸过的书桌彻底整理了一遍，该扔的扔，

该归位的归位，还特意去买了个收纳盒放那些零碎零件。甚至，他把那个积了咖啡渍的杯子，

用苏觅买的去污粉，刷得锃光瓦亮。苏觅看到焕然一新的书桌时，确实惊讶了一下，

然后笑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绎辰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以后尽量保持。

”第二步，他偷偷翻看了苏觅的朋友圈和微博他平时很少看这些，

想看看她最近有没有对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流露出向往。结果发现，

她上周转发了一个独立书店的读书会活动链接，配文是“想去”。时间就是这周五晚上。

陆绎辰立刻记下来，然后悄悄去书店公众号报了名。周五晚上，他提前下班，

赶到苏觅工作室楼下，才给她打电话。“喂？你下班了吗？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电话那头苏觅沉默了几秒，说：“我晚上有点事。

”陆绎辰心里一沉。“什么事？”“约了个老同学。”苏觅回答，“你忘了？

我上周跟你提过的。”陆绎辰努力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当时大概在琢磨代码，

没往心里去。“哦……那好吧。”他有些失落。挂了电话，他站在街边，看着华灯初上，

有点挫败感。计划第一步就夭折了。他正考虑是回家吃泡面还是自己去找个地方解决晚饭，

一抬头，却看见苏觅从工作室那栋楼里走了出来。她不是一个人。

旁边还有一个穿着休闲西装，身材高大的男人。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苏觅脸上带着笑，

那个男人侧头看着她，态度看起来很熟稔。陆绎辰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老同学？男的？

他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一旁的行道树后，看着两人走到路边，

那男人还很绅士地替苏觅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那是一辆黑色的SUV，车型看起来不便宜。

车子汇入车流，消失在视线里。陆绎辰还站在原地，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怀疑，醋意，不安，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愤怒。

李胖子的第一种猜测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心虚，

所以在观察你的反应。所以，那些默默的注视，那些欲言又止，那些不易察觉的疏离，

都是因为这个？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脑子里乱糟糟的。代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游戏也不想打。他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看手机，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九点，十点，

十一点……就在他快要坐不住，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苏觅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但眼神明亮，看到坐在客厅里的陆绎辰，

有些意外：“你还没睡？”“嗯。”陆绎辰应了一声，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和衣着，

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一切正常。没有可疑的痕迹，神色也很自然。“吃饭了吗？

”苏觅一边换鞋一边问。“吃了。”陆绎辰顿了顿，状似随意地问，“和老同学聊得怎么样？

”“挺好的，好久没见了，聊得比较开心。”苏觅把包挂好，走到厨房倒了杯水，

“他刚回国没多久，打算在这边开个画廊，还问我有没有兴趣合作，

在一些活动上提供花艺布置。”画廊？听起来倒是跟她的工作相关。

陆绎辰心里的疑虑稍微减轻了一点点，但那股酸意还是挥之不去。“男同学女同学啊？

”苏觅端着水杯，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男的。怎么，

查岗啊？”她的语气带着点玩笑，眼神却很平静，甚至有点……了然？

陆绎辰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梗着脖子：“不能问吗？”“能。”苏觅喝了口水，语气平淡，

“他叫周然，是我大学学长，以前很照顾我。还有问题吗？”她这么坦荡，

反而让陆绎辰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他闷声道：“没了。”苏觅放下水杯，

站起身：“我去洗澡了。”走了两步，她又停下来，回头看他，那个熟悉的，

默默的注视又出现了。这次，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点别的东西，像是……失望？“陆绎辰，

”她轻声说，“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说完，

她转身走进了浴室。陆绎辰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心里堵得难受。

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第四章 情感危机经过“老同学”事件后，

陆绎辰感觉自己有点魔怔了。他一方面告诉自己应该信任苏觅，

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地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她多看一会儿手机，

他会想是不是在跟那个周然聊天；她晚归，他会下意识地计算时间；她对着他沉默的时候，

猜测那沉默背后是不是藏着比较——和他与那个看起来成熟稳重还开画廊的学长之间的比较。

这种状态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效率，甚至在一次团队会议上走了神，被项目经理点名提醒。

李胖子看他状态不对，又凑过来：“哥们儿，你这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了。情况还没好转？

”陆绎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更糟了。”他把看到苏觅和男同学出去，

以及后续的对话简单说了。李胖子摸着双下巴，再次充当狗头军师：“情况不妙啊辰哥。

按你说，苏觅姐很坦荡，这说明要么真没事，要么……段位太高。但关键是，

她现在对你这种不信任的表现，肯定更不满了。恶性循环啊！”“那我该怎么办？

”陆绎辰有点没辙了。“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你在乎她啊！

光刷个杯子整理个书桌有屁用！”李胖子恨铁不成钢，“来点深刻的，走心的！”“比如？

”“比如……”李胖子眼珠一转，“把她之前抱怨过你没做到的事，列个清单，

一件件给它办了！让她看到你的诚意和改变！”抱怨过的事？陆绎辰开始努力回想。

苏觅好像抱怨过他总忘记给阳台上的植物浇水。嗯，这个简单，他设个手机提醒。

抱怨过他每次出差回来，脏衣服团一团就塞行李箱里，好久都不洗。以后他一定落地就洗。

抱怨过他陪她看电影看到一半会睡着。这个……他尽量喝咖啡撑住。

还有……他想起去年冬天，苏觅曾经很想去城郊新开发的一个温泉度假村，

当时他项目赶进度，一直拖，后来天气热了，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这个季节，泡温泉正好。

陆绎辰立刻拿出手机，查了那家度假村，预订了周末的房间和温泉票。他要搞个突然袭击，

给她一个惊喜。周六早上，陆绎辰难得地没有睡懒觉，早早起来，还把苏觅叫醒。

“这么早干嘛？”苏觅睡眼惺忪。“带你去个地方。”陆绎辰故作神秘。一路上，

苏觅问了几次去哪，陆绎辰都忍着没说。直到车子驶向城郊，路边的景色越来越开阔，

苏觅看着窗外，似乎猜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到了度假村，办好入住，

看着房间窗外漂亮的园林和远处的山景，苏觅转过身，看着陆绎辰：“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

”“你不是一直想来吗？”陆绎辰有点得意，“之前忙，现在补上。”苏觅沉默了一下，

笑了笑：“是啊，之前想来。”她的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惊喜，反而有种时过境迁的平淡。

陆绎辰心里刚升起的那点小得意，像被针扎了一下，泄了气。下午去泡温泉。环境确实很好，

一个个小汤池掩映在竹林假山之间，热气氤氲。陆绎辰靠在池边，舒服地叹了口气。

他看向旁边的苏觅，她闭着眼睛，脸颊被热气熏得微红，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

水波荡漾，气氛正好。陆绎辰觉得这是个谈话的好时机。他挪过去一点，轻声开口：“苏觅。

”“嗯？”苏觅睁开眼，眼里带着水汽，朦朦胧胧地看着他。

“我们……”陆绎辰斟酌着词句，“我们好久没这样出来放松了。”“是啊。

”“最近……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他试探着问。苏觅看着他，

水下的手轻轻划动着温泉水。“为什么这么问？”“就是感觉你最近……有点不一样。

”陆绎辰决定坦诚一点，“好像有心事，老是看着我，又不说话。”苏觅移开目光，

看向蒸腾的热气，“看你也不行了吗？”“不是不行，”陆绎辰有点急，

“就是……你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你失望了。

”苏觅沉默了很久，久到陆绎辰以为她不会回答了。“陆绎辰，”她终于开口，

声音和温泉水汽一样，带着点飘忽，“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吗？

”陆绎辰点头：“记得。”“那时候你还在创业团队，忙得脚不沾地，但每周都会抽时间，

坐一个多小时地铁来找我，就为了陪我吃顿饭，或者散半个小时步。”陆绎辰怔住了。

那些记忆有些遥远，被他埋在了层层叠叠的工作和日常琐碎下面。

“你会留意我随口说的一句喜欢什么，然后偷偷买给我。我生病了，

你明明在赶项目deadline，还是请假跑来照顾我，一晚上没睡。”她的声音很平静，

没有抱怨，只是在陈述。“后来你进了大公司，稳定了，收入也高了，我们见面的时间多了，

住在了一起。但是……”她顿了顿，转过头，再次看向他，眼神清澈见底，

“你好像越来越忙了，忙到很少抬头看看我，很少听我说话。答应我的事，十件有八件会忘。

我跟你分享工作室的趣事，你听着，但我知道你的心思在别处。”“我说想去哪里，

你总说‘等下次’，‘等不忙的时候’。就像这个温泉，我最想来的，

是去年冬天你说要陪我来却没来的那次。现在来了，好像……也没那么想要了。

”陆绎辰听着，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攥紧，又酸又胀。他张了张嘴，想反驳，

却发现无从驳起。她说的，都是事实。他以为的“稳定”，在苏觅这里，变成了“忽略”。

他以为的“务实”，在她看来，是“不用心”。那些他忽略的细节，她默默记在心里。

那些他忘记的承诺，她一次次失望。她那些默默的注视，是不是在透过现在的他，

寻找过去那个少年的影子？或者，是在做最后的确认和告别？

这个认知让陆绎辰感到一阵恐慌。“对不起，”他哑声说，“我……”苏觅摇了摇头，

打断他：“我不是要听道歉。”她从温泉里站起身，水珠从她身上滚落。“我有点累了，

先回房间。”看着她裹上浴巾离开的背影，陆绎辰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他和苏觅之间的问题，远比一个突然出现的“老同学”要严重得多。他泡在温暖的泉水里，

却觉得浑身发冷。第五章 赎罪之旅从温泉度假村回来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陆绎辰开车，

苏觅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陆绎辰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苏觅在温泉里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

敲打着他那被代码和逻辑占据的神经。他原本以为问题出在某件具体的事上，

解决了就能雨过天晴。现在才明白，问题出在长达一两年的时间里，

他日积月累的疏忽和怠慢。这比某个具体的错误更难弥补。他偷偷看了一眼苏觅的侧脸，

她神情平静，甚至有些淡漠。这种平静让他心里没底。如果她吵，她闹，

他还能知道该怎么应对。可她偏偏是这样，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只在无人的时候，

用那种他看不懂的目光，默默地看他。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这个念头让陆绎辰手心冒汗。他得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是刷杯子整理书桌，

或者这种后知后觉的“惊喜”。周一上班，他破天荒地请了半天假。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理清思路。

他一个人去了他和苏觅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方——一家藏在老城区巷子里的咖啡馆。

几年过去，咖啡馆还在，装修也没太大变化，只是桌椅显得有些旧了。他点了一杯美式，

坐在他们当年坐过的那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格子窗照进来，在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努力回想那天的一切。他当时说了什么，苏觅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他们聊了哪些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