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腊月，京城被一场鹅毛大雪裹得严严实实。铅灰色的天空下，
朱漆大门上悬挂的 “忠勇侯府” 匾额覆着层薄雪，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波酝酿序曲。我站在侯府门前的石阶下，
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素色棉袍沾了不少雪粒子，冷风顺着领口往骨子里钻，
却远不及心口那瞬间涌上的寒意。十五年前，我刚满周岁，因先天不足、药石难医，
被父亲送往千里之外的医谷，托付给谷主潜心疗养。如今我身子大好，想着父亲常年挂心，
又念及那桩自幼定下的婚约，便没提前递信，只带着医谷弟子青禾，一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
想给父亲一个惊喜，也亲眼瞧瞧那位与我绑了十八年的未婚夫 —— 靖王萧彻，
究竟是何等模样。可眼前这一幕，却让我所有的期待都碎成了雪渣。
一辆装饰华丽的乌木马车停在侯府侧门，车帘被小厮掀开，先下来的是只踩着白狐裘靴的脚，
靴面上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样，一看便价值不菲。紧接着，
身披雪白狐裘、头戴赤金镶红宝抹额的女子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女子眉眼弯弯，
怯生生地靠在身旁男子怀里，模样娇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而那扶着她的男子，
身着玄色织金蟒纹锦袍，腰束玉带，面容俊朗，气质矜贵，正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靖王，
我的未婚夫萧彻。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眼底的温柔能溺死人，
全然没注意到不远处站着的我。“若薇，雪天路滑，仔细脚下。
” 萧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伸手拂去女子发间的雪花，动作自然又亲昵。
被称作若薇的女子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多谢表哥，若薇没事。”表哥？我眉梢微挑，
这女子想必就是父亲信中提过的，我那位早逝的姑母留下的女儿，林若薇。
只是我记得父亲说过，林若薇自小寄养在侯府，性子怯懦，怎么如今瞧着，
倒像是成了这侯府的半个主子，还与我的未婚夫如此亲近？正思忖间，
侯府的门房快步走了出来，他先是对着萧彻和林若薇躬身行礼，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王爷，
表小姐，天这么冷，快里边请，侯爷已经在正厅等着了。”待直起身，
门房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我，见我衣衫素旧，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鄙夷。他快步走到我面前，
扬着下巴呵斥：“哪来的穷酸？没看见这是忠勇侯府吗？赶紧滚远点！
要是惊扰了郡主和王爷，十个你也赔不起！”郡主？我心头猛地一沉，疑惑瞬间涌上心头。
我才是忠勇侯府唯一的嫡女，尚未归家，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郡主？难道是林若薇？
可她不过是个寄养在侯府的表小姐，凭什么能被封为郡主？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青禾见门房如此无礼，当即上前一步，怒视着门房：“你大胆！我家小姐是……”“青禾，
” 我抬手打断了青禾的话，眼神冷了下来，“不必与他多费口舌。”门房见我非但不走，
还敢让身边的丫鬟顶嘴，更是怒火中烧，伸手就要推我：“还敢在这儿杵着？给我滚！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衣袖时，我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动作，
同时指尖在他手腕处轻轻一点。门房只觉得手腕一麻，整条胳膊瞬间没了力气，
他惊愕地看着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我幼时在医谷，除了调养身体，
谷主还教了我不少防身的手段，对付这种狗仗人势的门房，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 你敢动手？” 门房又惊又怒，却因为胳膊无力，只能对着我怒目而视。
我冷冷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忠勇侯府的门房，就是这样对待上门的客人？
还是说，如今的忠勇侯府，已经势利到只认衣衫不认人了？”我的声音不大，
却恰好传到了刚要进门的萧彻和林若薇耳中。萧彻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我，眉头微蹙，
眼中带着审视。林若薇也跟着看了过来，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
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娇弱的模样，紧紧地抓着萧彻的衣袖。
萧彻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见我衣着朴素，容貌虽清秀却毫无贵气，便没将我放在心上，
只是对着门房皱眉道：“怎么回事？”门房见萧彻问话，像是找到了靠山，
立刻委屈地说道：“王爷，这穷酸不知从哪儿来的，赖在府门前不肯走，还动手伤了小的！
”萧彻闻言，脸色沉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悦：“大胆民女，
竟敢在侯府门前撒野，还不速速退去！”林若薇在一旁柔声劝道：“表哥，
许是这位姑娘有什么难处吧，咱们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快进去吧，免得冻着。” 她说着，
还故意往萧彻怀里缩了缩，一副害怕我的样子。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看得我一阵恶心。
我没理会林若薇的小动作，目光直直地看向萧彻，
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靖王殿下，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人的罪，
这就是皇家子弟的行事作风？还是说，殿下眼中，只有身披狐裘的郡主，没有寻常百姓？
”萧彻没想到我竟敢如此顶撞他，脸色更沉了：“你可知你在跟谁说话？”“自然知晓，
” 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他和林若薇相握的手，“面前站着的，是当今靖王萧彻殿下，
还有…… 不知何时被封为郡主的林若薇表小姐。”最后几个字，我特意加重了语气。
林若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下意识地松开了萧彻的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萧彻也察觉到了林若薇的异样，他皱了皱眉，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你认识若薇？
”“谈不上认识，” 我淡淡开口，“只是久闻林表小姐寄养在忠勇侯府，
却不知何时竟成了郡主。我倒是好奇，不知表小姐是凭何功绩，能得圣上如此恩宠，
破格封为郡主？”我的话像是一根刺，扎在了林若薇心上。她嘴唇嗫嚅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求助地看向萧彻。萧彻见状，心中已有几分不耐，他上前一步，
挡在林若薇身前，冷声道：“郡主之事，乃是圣上旨意，岂容你一个外乡人置喙？再敢胡言，
休怪本王不客气！”“外乡人？” 我忍不住笑了，笑声中满是讥讽，
“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十五年前，忠勇侯府嫡女被送往医谷疗养，
殿下身为侯府嫡女的未婚夫，难道都不记得了？”萧彻猛地一怔，
脸上的冷漠瞬间被惊愕取代。他再次看向我，
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你…… 你是沈明曦？”沈明曦，正是我的名字。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通体莹白，上面刻着一个 “曦” 字，
正是当年母亲临终前留给我的信物，也是忠勇侯府嫡女的象征。“殿下如今，
该认得出我是谁了吧？” 我将玉佩递到萧彻面前，语气平静无波，
可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萧彻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惊愕转为复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林若薇站在萧彻身后，看到那块玉佩时，
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明曦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还正好撞见了她和萧彻在一起的场景。门房更是吓得双腿发软，
他刚才竟然对侯府的嫡小姐如此无礼，还骂她是穷酸，这要是被侯爷知道了，
他的小命恐怕都保不住了。他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我连连磕头：“小姐饶命！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我看都没看地上的门房，
目光依旧落在萧彻身上，语气带着一丝冰冷：“靖王殿下，如今我回来了，
不知你和林表小姐这郡主身份，还有你我之间的婚约，该如何处置？
”萧彻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看着我，又看了看身旁瑟瑟发抖的林若薇，脸上满是纠结。
显然，他从未想过我会突然回来，更没想过要如何面对我这个正牌未婚妻。就在这时，
侯府的大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藏青色锦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正是我的父亲，忠勇侯沈廷渊。沈廷渊看到站在门前的我，先是一愣，
随即眼中涌上狂喜：“明曦？你…… 你真的回来了？”我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心中百感交集。十五年未见，父亲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头发也添了几缕银丝。
我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对着沈廷渊躬身行礼：“女儿沈明曦，见过父亲。
”沈廷渊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这些年在医谷，苦了你了。”他的语气中满是关切，可我却敏锐地察觉到，
他的目光在看到我身上的素衣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而且，他自始至终，
都没有提过林若薇的郡主身份，也没有提我和萧彻的婚约。显然，父亲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甚至可能还参与其中。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林若薇见沈廷渊出来，立刻收敛了慌乱，
快步走到沈廷渊面前，屈膝行礼：“若薇见过姑父。”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姑父，明曦姐姐刚回来，就误会我和表哥了，
还…… 还对表哥出言不逊。”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不小。我冷冷地看着林若薇，
刚要开口反驳，沈廷渊却抢先说道：“明曦，刚回来就别闹了。若薇是你表妹，
萧彻是你未婚夫，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一家人？” 我看着沈廷渊，
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父亲，我还没归家，表妹就成了郡主，
我的未婚夫还对表妹关怀备至，这就是父亲说的一家人？”沈廷渊的脸色沉了下来：“明曦！
郡主之事是圣上的旨意，萧彻和若薇不过是表兄妹情谊，你不要胡搅蛮缠！”“胡搅蛮缠？
” 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父亲，我在医谷苦熬十五年，为的就是能健康地回到侯府，
回到父亲身边。可我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的家，早就已经变了模样。我的位置，
被表妹占了；我的婚约，也成了一个笑话。父亲，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胡搅蛮缠了？
”沈廷渊被我问得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萧彻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明曦，
此事说来话长，先进府再说吧，外面天寒地冻，别冻坏了身子。”我看了萧彻一眼，
心中冷笑。事到如今，他还想含糊其辞。我轻轻挣开沈廷渊的手，语气坚定：“不必了。
今日之事，我若是弄不清楚，这侯府，我不进也罢。”我的话让沈廷渊和萧彻都愣住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刚从医谷回来的我，竟然如此倔强，丝毫不给他们留情面。
林若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故意叹了口气：“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姑父和表哥都是为了你好。你刚回来，身子还弱，要是冻出个好歹，姑父该多心疼啊。
”“心疼我？” 我看向沈廷渊，“父亲若是真的心疼我，就不会让表妹顶着郡主的头衔，
占了我的位置；就不会看着我的未婚夫和表妹亲近，却对我这个正牌未婚妻视而不见。
”沈廷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明曦，你不要得寸进尺！
若薇之所以能封为郡主，是因为她在去年瘟疫时，为百姓捐了不少药材，圣上感念她的善举，
才破格封她为郡主。这跟你没关系！”“捐药材？” 我挑眉，“父亲确定，
那些药材是表妹自己捐的？而不是用侯府的银子，或者…… 用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换的？
”我这话一出，沈廷渊的眼神瞬间有些躲闪，林若薇的脸色也更加苍白了。显然，
沈廷渊说的话，并非实情。萧彻见情况越来越糟，连忙开口：“明曦，若薇心地善良，
不会做那种事的。你刚回来，可能对京城的情况不了解，先进府，我慢慢跟你解释，好不好？
”“解释？” 我看着萧彻，眼神冰冷，“殿下要解释什么？
解释你为何对我的表妹关怀备至，却对我这个未婚妻不闻不问？还是解释，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和你的婚约？”萧彻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明曦，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和若薇……”“够了！
” 我打断了他的话，心中最后一丝对婚约的期待也彻底破灭了，“殿下不必多说，
我明白了。既然殿下心中只有表妹，那这婚约，不如就此作罢。”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都惊呆了。沈廷渊更是急得跳了起来：“明曦！你胡说什么！
这婚约是你母亲当年亲自定下的，岂能说作罢就作罢？你要是毁了婚约，
我们忠勇侯府的颜面何在？”“颜面？” 我看着沈廷渊，语气中满是嘲讽，
“父亲只在乎侯府的颜面，却不在乎女儿的感受。殿下和表妹郎情妾意，我若是还死缠烂打，
那才是丢尽了侯府的颜面，也丢了我沈明曦的脸面！”我的话掷地有声，让沈廷渊一时语塞。
萧彻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乎想说什么，
却又被林若薇拉了拉衣袖。林若薇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得意，
却又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姐姐，你别怪表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你闭嘴！
” 我冷冷地打断了林若薇的话，“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林若薇被我怼得眼圈一红，
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委屈地看向萧彻和沈廷渊。沈廷渊见状，立刻对着我呵斥：“明曦！
你怎么能这么对若薇说话？她可是郡主！”“郡主又如何？
” 我毫不畏惧地迎上沈廷渊的目光，“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表小姐。
父亲若是执意要护着她，那我这个嫡女，不认也罢！”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青禾连忙跟上我：“小姐！”“明曦！你站住！” 沈廷渊急得大喊，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看着我决绝的背影，心中满是纠结。他既想保住侯府的颜面，
又想安抚我这个刚回来的嫡女，可现在，却被我逼到了两难的境地。萧彻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原本以为，
沈明曦不过是个在医谷待了十五年、见识短浅的女子，可今日一见，
她却如此清醒、如此决绝，与他印象中的女子截然不同。他甚至有些后悔，
刚才不该对她那般冷漠。林若薇见我走了，心中暗暗得意，
可表面上却装作担忧的样子：“姑父，表哥，明曦姐姐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这大雪天的，
她身上穿得那么单薄……”沈廷渊叹了口气，脸色阴沉：“哼，让她走！等她吃了苦头，
自然会回来！”萧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若有所思。而我，
并没有走远。我带着青禾在侯府附近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我知道，
现在还不是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我刚回京城，没有势力，没有人脉，
若是贸然与侯府和靖王为敌，只会吃亏。我需要时间，需要筹谋。
我不仅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还要让那些欺辱我、算计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青禾看着我，担忧地说道：“小姐，侯爷和靖王也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对您。您放心，
青禾这就去医谷送信，让谷主来为您做主！”我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不必。谷主年事已高，不宜为我的事奔波。再说，这是我侯府的家事，
也是我与他们之间的恩怨，终究要我自己来解决。”青禾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却抬手示意她坐下：“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林若薇郡主身份的真相，还有去年瘟疫时，
她捐的那些药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在京城可有认识的人？能帮我们打探消息的那种。
”青禾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小姐，我有个远房表哥，在京城的药行里当伙计，
或许他能知道些关于药材捐赠的事。我这就去找他问问！”我叮嘱道：“小心些，
别打草惊蛇。若是遇到危险，立刻回来，切勿逞强。”青禾应了声 “知道了”，
便匆匆披上外衣，冒着大雪出门了。客栈的房间简陋，炭火烧得并不旺，
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袍，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侯府的方向灯火通明，
想必此刻，沈廷渊、萧彻和林若薇正在正厅里其乐融融地吃饭，
早已将我这个刚回来的嫡女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的寒意更甚。
十五年的医谷生活，让我不仅调养好了身体，更看清了人心。
我早已不是那个需要依附他人才能生存的弱小女孩，如今的我，有足够的能力和心智，
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我警惕地问道：“谁？
”“小姐，是我。” 青禾的声音传来。我打开门，见青禾身上落满了雪，脸色也有些苍白，
连忙让她进来，递上一杯热茶：“怎么样？问到什么了吗？”青禾喝了口热茶，缓了缓神，
才开口说道：“小姐，我表哥说了，去年瘟疫的时候，确实有一批药材捐给了朝廷，
捐赠人写的是林若薇的名字。可我表哥还说，那批药材根本不是林若薇自己的，
而是…… 而是用当年夫人留给您的嫁妆钱买的！”“什么？！
” 我猛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母亲的嫁妆！
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也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
林若薇竟然敢用母亲的嫁妆钱来为自己买名声，谋郡主之位！青禾见我情绪激动，
连忙说道：“小姐，您别生气，还有更过分的呢！我表哥说，那批药材其实是有问题的，
里面有几味药已经过了期，用了不仅治不好病，还会加重病情。
当时负责分发药材的官员发现了问题，想要上报，却被靖王殿下压了下来。最后，
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只有几个小吏当了替罪羊，林若薇的郡主身份也照样坐稳了！
”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萧彻竟然为了林若薇，不惜包庇她的过错，
甚至牺牲那些无辜百姓的性命！这样的人，难怪会对我这个未婚妻如此冷漠，原来他的心中，
早已没有了道义和责任，只剩下对林若薇的偏袒和纵容。“好，好得很！” 我冷笑一声，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林若薇，萧彻，沈廷渊，你们欠我的，欠母亲的，我会一点一点，
全部讨回来！”青禾看着我，担忧地说道：“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若薇有靖王和侯爷护着，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啊。”“斗不过？” 我摇了摇头，
眼神中充满了自信，“现在斗不过，不代表以后也斗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收集证据。
只要我们能找到林若薇用母亲嫁妆买药材，以及药材有问题的证据，就能让她身败名裂，
让萧彻和沈廷渊也脱不了干系！”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明曦，你在里面吗？”是萧彻！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和青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我定了定神，
对着门外说道：“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要事？”萧彻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明曦，
我知道今天白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那般冷漠。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关于我们的婚约，
还有若薇的事。”我心中冷笑，萧彻这是想打感情牌，还是想为林若薇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