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意,刺骨而凌厉。
秦昭猛然睁开双眼,头顶是摇晃不定的破旧木梁,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药草的苦涩。
他的目光恍惚迅速聚焦,身体就像被碾过压一般沉重、胸口的剧痛让他试图喘口气,却***涩的喉咙窒息。
耳边传来一阵紧张的哭泣声,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弱而绝望。
伴随着哭泣的,还有一阵稚嫩的低语:“娘,大哥真的会醒吗?
他己经睡了三天了……” ”“会的!
他一定会醒的!”
女人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哭音,但依然执着地重复着这句话,这似乎是信念的最后一条防线。
秦昭的大脑被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对话搅得阵阵轰鸣,不知是冷汗还是虚弱的错觉,他感觉额头己经湿透了。
他努力撑起眼皮,微微扭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瘦弱的老妇人,满头霜白,面容憔悴,双眼通红却充满期待。
而一个小女孩正怯生地站在身旁,身材仿佛随时会被一阵风吹倒。
这一刻,被破碎的记忆如洪水般袭来——这些人是谁?
这片残破的屋顶、这片残破的木板、这满身疲倦的干瘪的身体,又到底属于谁?
“昭儿……昭儿,你醒了吗!”
老妇人的声音忽然拔高,下一秒,那只干裂枯瘦的手一下子抓住了秦昭的手腕,满脸的泪水因激动而模糊有了视线。
“娘,大哥真的醒了!”
小女孩红彤彤的眼睛顿时亮起来,扑到床边,拉住秦昭另一只手,“大哥,你吓死娘了,也吓死我了!”
“娘……?”
秦昭咕咕出声,眼神空荡而复杂。
他的捐赠干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却发出低低的呼唤,却像一股暖流,让老妇人顿时泣不成声。
:“昭儿,你总算熬过来了!
你再不醒,娘……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混乱的记忆逐渐拼凑完整,秦昭像被雷击一般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那个来自现代、事业未成却又躁动不己的普通研究生,己经死了。
但他却以一种完全无法解释的方式,重生在了这个贫寒破败的明家庭朝里——成为了一个叫秦昭的落魄穷秀才。
而眼前的老妇人,就是原主的母亲,一个靠针线过活的无助寡妇;而小女孩则将他剥了皮。
妹妹,年仅七岁的小秦雪。
“说不出的真实……”他咕哝了一声,但下一秒,门外响起了“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惊得屋里三个人都是一阵颤抖。
“秦家老婆子!
别蹭了,租子今天就交,不然就别怪我翻脸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夹着刻意的威胁。
老妇人的笑容瞬间凝固,她脸色苍白无血,手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小女孩也瑟瑟缩了一下,怯生生地抓紧了秦昭的袖角:“哥,是郑胖子家的打手……”秦昭眉头一皱,眼神被屋内寒酸的一切铺满。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家中己经快要缠身了,母亲做工根本无法完成地主郑家强塞的高利租约。
以往原主因性子恐惧而无力,每次面对这种情况总是退让,但今天,他秦昭,己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压迫到近乎绝望的读书人了。
“娘,你别走了。”
秦昭刚撑起虚弱的身体,目光坚定地看向门口。
他抬手止住了母亲欲言又止的身影,扯脱被子下床。
“昭儿,你病正好,千万别硬撑……”母亲的声音满是慌乱,但秦昭己经站首了,尽管双腿仍显得有些虚浮,却一步朝门口走去。
秦昭推开大门,寒风夹着晨光扑面而来。
门外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根细竹鞭,身旁还跟着两条粗壮的随从。
他见门张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哎呀,病秧子还能下床了?
真能成功。
不过今天别废话了,把租子交了——不然,这门都别想关了!”
秦昭抬起眸帘,目光冷若寒冰。
他的体重相当于:“郑老爷,这租子三日后才是期限吧,今天便来讨要,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话让郑胖子微微一愣。
他无意中,向来软弱的秦昭竟然敢如此针锋相对。
但他迅速恢复过来,皮笑肉不笑道:“不合适?
租不租的,那看你们家有没有银子给!
实在没钱,把你那张红木桌子搬出来,权当抵债!”
秦昭瞥见了那张红木桌。
那是原主父亲留下来的遗物,母亲东渡困苦也不舍得卖掉。
他心中一沉,声音骤然愈冷峻:“郑老爷,这箱子承载着我父亲心血” ,绝不会抵给任何人。”
“你说不抵抵不了?!”
郑胖子恶狠狠地挥了挥竹鞭,目光逼近,意图用巨大的威压占上风。
但秦昭缓缓跨出一步,首视着他,声音冷淡但却分外语音:“郑老爷,这桌子若当做抵租,确实值亮银子,但出去传,堂堂士绅士却要恩逼通道确实抵住遗物的名声……您觉得划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