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夜雨疏透春末的雨丝裹着海棠香，林伊依贴在顾府外墙的青砖上，束胸的白绫勒得她喘不过气。
墙内飘来的墨香与药香纠缠，那是顾致远特制的安神香——她在父亲书房闻到过。
"小公子翻墙的姿势，倒像我家走失的狸奴。
"带笑的声音惊得林伊依脚下一滑，月白衣袂翻飞间，腰间忽地一紧。
靛蓝衣袖上银线绣的流云纹掠过眼帘，她跌进个萦绕着沉香的怀抱。
顾致远指尖擦过她耳后："林家表弟的耳洞，倒是别致。
"林伊依慌忙挣脱，却见对方掌心躺着她的药囊。
素色锦缎上，金线绣的林氏族徽赫然在目——三年前就该随林家医馆一同湮灭的纹样。
"扬州潮湿，这艾草香囊赠予公子。
"顾致远将自己的印章系在她腰间，"见印如晤。
"更鼓声起，林伊依翻出府墙时，未察觉暗处闪过玄衣卫的刀光。
顾致远摩挲着顺来的药囊，里面除艾叶外，竟有千金难求的冰片。
"主子，要追查吗？
""不必。
"他碾碎香囊夹层中的褐色粉末，"能解鹤顶红之毒的人，自会来找我。
"林伊依在青瓦上腾挪，束胸白绫随着剧烈喘息越收越紧。
她握住腰间鎏金印章，顾致远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银链上。
暗巷突然亮起数盏灯笼。
"林家余孽。
"玄衣卫统领的刀锋映出她苍白的脸，"顾大人要活的。
"雨幕中闪过银针寒光，林伊依旋身掷出藏在袖中的药囊。
艾草混着冰片在空中炸开，玄衣卫的咳嗽声里，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潮湿的春夜。
父亲将沾血的族徽绣帕塞进她怀里，兄长把火把扔向药柜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活下去，等海棠花开。
"瓦片碎裂声惊醒回忆，林伊依跌进秦淮支流的乌篷船。
船娘掀开斗笠，赫然是当年医馆的药童阿芜。
"顾府的安神香有问题。
"阿芜递来染血的账册，"他们在收购鹤顶红。
"更鼓敲过三响，顾致远站在滴水的海棠树下。
掌心的褐色粉末在烛火中泛着幽蓝，这是唯有林氏秘术才能提炼的鹤顶红解药。
窗外玄衣卫正在复命，他漫不经心地将解药撒进香炉。
"明日派人盯着回春堂。
"青烟缭绕中，他抚过鎏金印章上的齿痕，"该收网了。
"顾致远日记宣和十七年四月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