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雾气在青州顾家后山凝结成霜,顾玄武赤着上身站在寒潭中央,潭水漫过少年精瘦的腰线。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浸入刺骨的水中。
这是每月朔日必须经受的考验。
"玄武少爷,该添药了。"岸边的老仆捧着青铜药炉,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炉中沸腾的墨绿色药汁泛着诡异荧光,离得三丈远都能闻到刺鼻的腥苦。
顾玄武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潭边歪脖子柳树上倒悬的冰棱突然断裂,在他肩头划出一道血痕。少年恍若未觉,接过药炉仰头饮尽。
剧痛在五脏六腑炸开。
他踉跄着扶住潭边青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皮肤下隐约浮现龟甲状纹路,又迅速被翻涌的黑气吞噬。十五年来每月重复的景象,却让老仆每次都要别过头去。
"阿爷不必守着。"顾玄武声音带着药力冲击的沙哑,"祠堂的玄武玉像......"
话音未落,夜空突然亮如白昼。
九道赤色流星撕裂夜幕,拖着长长的尾焰坠向九州各处。其中一道正落在寒潭对面,将整片山崖映得血红。顾玄武瞳孔骤缩——坠星落处,正是顾家世代守护的禁地。
山风送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快回村!"老仆突然暴喝,枯瘦的手掌竟在青石上按出寸许掌印。他从未显露过这般身手,此刻却顾不得许多,拽起顾玄武就往山下疾奔。
林间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本该冬眠的蛇群在枯叶间簌簌游动。顾玄武被老仆拽着腾跃,余光瞥见那些蛇额间都生着诡异的红纹。
禁地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
当两人冲进顾家村时,九丈高的玄武石像正在簌簌落灰。村中七口古井同时喷出血雾,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玄武虚影。顾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