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变
苏州的春雪落在青瓦上时，我正攥着半截断簪抵在王嬷嬷喉间。铜盆里漂浮的血沫倒映着雕花窗棂，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戌时三刻，和我急诊室最后的心电监护仪警报是同一时辰。
"哥儿疯了！"王嬷嬷的翡翠耳坠刮过药柜，抖落几片枯槁的当归，"太太分明是痨病，你拿银针往檀中穴扎..."她突然噤声，因为我正用现代持针器夹着采血针，将母亲指尖血滴进青瓷茶盏。
血珠在茶汤中凝而不散，边缘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砒霜。"我盯着茶盏，喉间涌起消毒水味的苦涩。十分钟前，我还是三甲医院规培生，此刻却成了林如海七岁嫡子林砚。记忆如潮水灌入：三日前原主落水夭折，贾敏悲痛过度咳血昏迷，而本该在扬州的林如海...
"玉儿别碰！"我旋身挡住探进来的小手。黛玉裹着素锦斗篷立在帘外，月光给她单薄身形勾了层银边。她脖颈挂着长命锁，锁芯飘出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挥发的征兆。
王嬷嬷突然暴起撞翻药炉，炭火溅到茜纱帐上。我抄起铜盆泼水灭火，水面倒影中瞥见她袖口滑落的银匙，匙柄缠着两股绞金丝——正是现代毒理课讲的砷化物提纯工艺。
"砚哥儿让开！"门外传来杂沓脚步声。我趁机将母亲枕下香囊塞进袖中，指尖触到硬物。待众人涌进来时，我已抱着黛玉缩在拔步床角落，佯装受惊发抖。
三更梆子敲响时，我摸出香囊里的物件——竟是支现代钢笔，笔帽刻着"林砚2023"。月光透过笔夹折射在墙面上，显出一串化学式：As₂O₃。
"哥哥的手好烫。"黛玉忽然仰脸，她腕间银铃无风自动。我这才发现钢笔在发烫，笔尖渗出墨汁在罗帕上自动书写："冷香丸=HgS+As+CN⁻"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我推开格窗，见个灰袍道人立在太湖石上，拂尘系着枚玉玲珑吊坠——那分明是我前世挂在听诊器上的U盘！
"贵人借尸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