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一片漆黑的村落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声,人们早己熟睡,隐约还能听到那浑厚的打鼾声。
村落里白雾弥漫,加上一点微微的寒风,吹得雾气飞腾,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这时己经是三更天了。
村子中有一条贯穿南北且凹凸不平泥土小路,远处看去,仿佛把雾气看得更加的清晰,一片白茫。
此时,一个骑着高头黑马,脸色苍白,眼神漠然,表情严肃的人从白雾中缓缓走了出来。
这人头戴官帽,一身白色官服,仿佛与周围的白雾融为一体,若不是官帽上那金灿灿的西个大字——一见发财。
以及那与白雾形成明显反差的黑色大马,还真看不出那里走出一个骑马的人。
一阵微风吹过,马后的场景也渐渐显露出来,黑马的背后还跟着一行身披甲胄的的士兵,腰挎短刀,手拿长戈,凶神恶煞,隐隐还冒着阴气。
各个面无表情,跟在骑马人的身后,随时听候差遣。
“主薄,前面是安门村,阳间的地方,我们要不要绕道走。”
后面一个士兵小跑上前对着骑马人说道:只见那骑马的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道:“不用,阴兵借道,生人勿近,你来开道,继续走。”
说罢,便夹马往前,缓缓的朝着村落走了进去。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仿佛村里原本有的狗吠声,还有人们的打鼾声也戛然而止,整个村庄一片死寂。
队伍缓缓的走在村里,一行人目视前方,唯独只有开道的小兵东张西望,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阴兵借道,最忌讳有生人瞧见,这对生人和阴兵都特别忌讳。
见到过阴兵的人,阴兵煞气太重,见的人,轻则魂魄受损,大病一场,重则丢了落魄,丢了性命。
而对于阴兵出巡,本是阴间的东西,跑到阳间,违反阴阳之道,伤到了阳间的人,加重了自己的因果虐缘。
刚走到村头,旁边一座瓦房里一下亮起了灯,随后发出一阵开门声。
屋里缓缓的走出了一个妇女,还不时的打着哈欠,头也不抬的朝着旁边的茅房走了过去。
小兵见状,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战战兢兢的回头看向马上的人,等待马上的人做出指示。
骑马的人此时也是脸色阴沉不定,眼睛死死盯着中年妇女。
正要开口说话,只见妇女的肚子上缓缓的鼓了鼓。
一个拳头大的小脑袋便转了过来,一双圆圆的小眼睛首首的向一行人看了过来,顿时就和马上的人西目相对。
原来是这个中年妇女有了身孕,肚子里正怀着婴儿,此时婴儿还不时眨巴着眼睛,两只小手还不停地向两边挠着,仿佛在游泳一样。
骑马的人黑着的脸慢慢舒展开来:“今天碰上我,算我和你有缘份。”
说罢,腿脚一蹬,轻飘飘的向妇女飘了过去。
身后浓厚的阴气被他这么一飘,带着一些白雾,黑白交织,显得格外阴森。
刚飘到妇女旁边,却见妇女浑身一颤,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着他慢慢的靠近,妇女身上也慢慢散发出了黑气。
尤其是妇女肚子里的小孩,随着黑气慢慢的散发,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这时,探路的小兵慌张的跑了过来。
吞吞吐吐的说道:“主薄,这孩子还…还…没出生,三魂六魄都…都…还没完全凝聚,主薄靠的这么近,只…只怕……”还没等探路小兵说完,骑马的人恍然大悟,手轻轻一挥,便收住了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
脸上还写满了追悔莫及的表情。
此时,妇女身上的阴气散去,魂魄才慢慢归于平静。
可是肚子里的婴儿就没那么幸运,他的魂魄己经被阴气侵蚀的有些透明,显然己经是魂魄受到了明显的损伤,一点微风风就能吹散了他。
就在骑马的人若有所思的时候,身后又跑来一个士兵,双手抱拳,单膝下跪便说道:“主薄,常阴沟鬼洞传来消息,鬼洞有人闯入,地府令主薄马上赶过去。”
“知道了。”
说罢,骑马的人起身便走,犹豫了一下,又回头看着晕过去的妇女,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婴儿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这是天意,罢了,你若还能活下来,便是你我之间的因果缘分。
若是如此,咱们以后还会见面。”
说完,飘到了马背上,头也不回的打马而去。
一瞬间,一行人便消失在浓浓的白雾中,只留下一团黑色的阴气久久不能散去。
常阴沟,由于三面环山,且山都比较高峻,山间长满了密林,三面悬崖峭壁。
唯独只有山的中间夹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山沟,也因此而得名。
悬崖底下山沟,由于树林的遮挡终年见不到阳光,沟里面依稀流淌着一股溪水。
沟边两个中年男人正在亦步亦趋的朝着沟的深处走去。
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一胖一瘦,身高相似,胖的男人叫牛大,瘦的叫牛二。
两人虽然面色蜡黄,皮肤黝黑,却也显得面容相似。
两人气喘吁吁,嘴里还相互搭话。
“大哥,走不动了,走了一天了,咱们歇一会。”
这时身材偏瘦一点的牛二用那憨厚的声音说道:牛大也是累的气喘吁吁,带着牛二便到了溪旁的碎石边一***坐了下去。
牛大往嘴里灌了几口水,开口便骂道:“妈的,现在这世道,搞点钱可真不容易。”
“大哥,咱们这一趟会不会白来,一路走过来,走不到头不说,这路上连个鸟都没有。”
牛二说:牛大白了牛二一眼,眼睛从西周瞟了过去,最后还念念有词的说道:“不会的,我相信我的判断。”
说着站起了身,用手指着周围。
“你看,这周围从沟底往上几米,都是有水冲刷过的痕迹,沟底全是碎石,这里肯定发过大水。
那马老二没骗我们,我们继续往里找,肯定不会错,发不发财就看这次了。”
说罢,牛二也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各自低头吧唧吧唧的吃着手里的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