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的我在狗窝里挣扎死去。
再次睁眼,既然留不住,那就都不要了。
我转身勾起师哥的衣领,“师哥,今晚你陪我哦~”1“肯定是工作累了,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身体有问题,少刷点网上的毒鸡汤,别自己吓自己,我给你揉揉。”
老公胡玄放下手机,过来给我揉肩膀。
我却有些恍然,我已经死了。
死在了大雪纷飞的冬夜里,医院宣告准备后事后,他将我随手扔在了阳台外面的狗窝里,他甚至连床被子都不愿意给我盖上,而儿子竟然还因为我病倒而鼓掌称好。
我心凉了人也凉了。
上一世我得到了他同样的回答,总是听他的话,没有去医院,最后乳腺癌晚期了。
一想到胡玄和我的“好闺蜜”江宛宛在客厅里翻云覆雨,而我只能在狗窝里忍受癌症的折磨时,我感觉此刻乳腺有千万蚂蚁在咬。
“洗手了吗?我感觉有点脏。”
我往旁边挪了挪,没让他碰我。
胡玄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嘀咕:“不脏啊,就玩了会儿手机。”
趁着他去洗手的功夫,我打开手机柔搜索医院公众号,给自己挂了乳腺科的号。
看着手机壁纸,是大学时胡玄从身后抱着我的***,我一直没换过。
我赶紧挑了张“远离脏东西”字样的壁纸换上,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我和他相识于大学,他长相柔和,是公认的暖男,家庭条件不太好,但是嘴很甜,我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语和帅气的外表迷了眼。
那时候,好像还有一个师哥也在追求我,只是他为人冷淡,而我眼里只有热情的胡玄,也就拒绝了。
没有课的时候胡玄会出去找***,每天给我买一支花。
有一天,他跟我说:“上班好累啊!”我当时直拍胸口,“没事,我养你啊!”把所有的奖学金都转给了他,做***的人变成了我。
江宛宛热情***,对我和胡玄在一起的事嗤之以鼻,她说她只喜欢富二代,像这种没权没势的小白脸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大学期间她也如愿地找了个富二代,每天背不一样的名牌包包,踩着恨天高,穿着超短裙来劝我。
“甩了他,跟姐混吧!”我摇摇头,我们路不同,便越走越远了。
毕业后我找了份好工作,兑现了承诺,婚后胡玄在家当家庭主夫。
而江宛宛嫁给了一个秃头、啤酒肚的公司老板。
本来我的生活很美满,有个暖男老公,有个可爱的儿子。
直到一个雨夜里,江宛宛带着她女儿找到了我家。
哭着对我说,她老公死了,公司破产了,她没钱又无处可去,问我们能不能收留她。
当时我只以为胡玄心软,他说:“反正对面房子也是咱们的,也空着,就让她们住着呗,不然多可怜啊!”我爸妈开店做小本生意,有些许存款,在我婚前就买了这一梯两户的房子。
我心想,好歹闺蜜一场,那就让她们母女俩借住一段时间吧。
现在想想,原来他们早就有联系了,不然江宛宛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呢?2“妈,给钱,我要买玩具。”
前世儿子胡泽经常用的话术。
每次他一开口就要一千块,我忙于工作,觉得亏欠于他,所以每次他一开口我就会给他。
后来我才发现,他转头就将钱通过智能手表转给了江宛宛的女儿柳书玲,为此我曾说了他一顿,但他发脾气不理我了。
这一次我不想给了,我不想再当冤大头。
“没钱,找你爸去。”
“要买……,什么?!”胡泽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我答应了,怎么也没想到我会拒绝。
“爸哪有钱,快给我!”他见我坐在电脑前不理会他,踹了踹我的凳子。
我如老僧入定,丝毫没有因为他的骚操作所动,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气得原地蹦了起来,握紧拳头,瞪着眼睛,不知道在憋什么招。
“砰!”他把我的电脑往地上砸了,还使劲踩了几脚,甚至不解气地把我的水杯砸了上去。
我不紧不慢地拿起脚上的拖鞋,冷眼看着屏幕碎成好几瓣,水从缝里流进去,发出”滋啦”响声并冒烟,嗝屁了。
等他发泄完后,一把将他拽过来,拖鞋对着他***一顿抽,他挣扎着扭来扭去,但是小孩子力气哪比得过大人,只能一边喊疼一边生气。
“别说这次的玩具钱我不给了,以后你所有的零花钱都没!有!了!”我一边打一边给他宣布这个坏消息。
打了几下后,甩了甩胳膊,打累了不打了。
我捡起地上电脑的尸体,应该还没烧到主板吧?希望数据还能恢复。
听到旁边脚步声,原本还趴在地上哼唧的胡泽此时爬了起来,往存放家里药箱的方向走去,在药箱里扒拉了一会。
我以为他给自己找膏药涂抹,没太在意。
直到他拿出了一瓶我很熟悉的药,拧开后一股脑倒了进嘴里!那可是安眠药!还是一整瓶!因为平时经常加班到凌晨甚至通宵,有了失眠的毛病,这个药是我必备的。
虽然我不想要这个儿子,但也不想他就这样死在我眼前啊!“儿子,你别死,妈来救你!”我大喊,又拖又拽,把他带进了卫生间,拿出他的漱口杯,在马桶里舀了一杯又一杯的马桶水给他灌进去。
他掐着脖子,想说话:”呕……”我看着呕吐物里的那些药,松了口气,幸好还没消化。
胡泽跪在马桶旁吐的死去活来,我再也闻不下去那个味儿,捏着鼻子出去打了120,顺便给胡玄发了消息,把正在买菜的他喊回来。
等救护车和胡玄到了的时候,一伙人都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病房门口。
江宛宛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云珞,你怎么能灌阿泽喝马桶水呢……”声音不大,但是把路过的病人和家属都吸引住了。
胡玄冷着脸问我,”你怎么忍心这么做……”他觉得我的行为太恶心,喝马桶水这种事说不出口。
吃瓜群众嘀嘀咕咕指责我这个当妈的狠心。
我挤出两滴眼泪,像个泼妇似的坐在病房门口,一边哭嚎一边捶大腿:”我能怎么办!他是我儿子,我难道要看着他死在我眼前吗?当时情况紧急,吃了那么多安眠药啊,万一消化完了还有救吗?!我哪能想到那么多!”“我可怜的儿子啊,他要是没了,我就不活了!”“他平时最听你的话,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教他吃安眠药!!”我持续在地上撒泼打滚,指着江宛宛鼻子骂。
她脸色一沉,”我可没教他这些!”“怎么没有,在你来我家之前,他一直乖乖的,现在他只听你的!谁知道你教了什么!”江宛宛拽了拽胡玄衣袖,委屈地看着他。
我见状立即起身,打掉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喊:”这是我老公,你拽他袖子做什么!”吃瓜群众看她俩眼神都变了。
前世儿子就在江宛宛的教唆下,总是一有不顺他就拿***威胁我,这下他不敢了吧?3今天周六,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
我窝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看剧,边等胡玄做的午饭。
闻着隐隐传进鼻腔的饭菜香,鼻子有些发酸,这也许是现在唯一的好处了吧?胡玄刚把饭菜摆好,菜的数量有点多,还多了两套碗筷,我正想开口。
大门突然被打开。
江宛宛带着她女儿毫无顾忌地进来了,还直接坐在了多出来的位置上。
我笑了笑,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录了我家的指纹啦?”不用江宛宛开口,胡玄就抢答了,”这不是有的时候阿泽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嘛,宛宛可以过来帮忙看着点,来,吃饭吃饭。”
“哦。”
我随意地夹了块肉,就听到江宛宛的马屁声,”哇,玄哥,你做的饭菜都比得上五星级饭店了!”“珞珞,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老公!”我进食的速度越来越快,再不吃就要没胃口了,抽空瞥了她一眼,”是吗?这么好的老公送给你,你要不?”她尴尬地扒了一口米饭,胡玄也不敢说话。
一时间安静了许多。
“宛宛阿姨,吃菜。”
胡泽给在座的几人都夹了菜,唯独没有我。
“阿泽真乖,给你妈妈也夹菜啊!妈妈赚钱那么辛苦。”
江宛宛笑着朝我看了一眼,眼中带着得意。
“哼,我偏不,谁让她不给我零花钱了。”
胡泽抱着碗侧过身去,不想看到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江宛宛嗔怪。
我压下心头的酸意,”我看这孩子更喜欢宛宛你,是不想认我这个妈妈了。”
我正夹起一块鸡腿,一双筷子突然把我筷子上的鸡腿夹住。
我顺着筷子看过去,是江宛宛的女儿柳书玲。
她说:”阿姨,我想吃这个鸡腿!”“怎么?你妈妈平时不让你吃鸡腿吗?怎么还夹别人筷子里的?”我也没让她,硬是把鸡腿夹了过来,也不吃,就放碗里,脏了不吃了。
她筷子一扔就哭开了。
“珞珞,不就是一块鸡腿嘛,你跟小孩子抢什么?”胡玄有些无奈。
“是啊,怎么还跟小孩计较了。”
江宛宛疼惜地搂着她女儿哄着。
“妈妈,你为什么非要大家吃饭不痛快!”我的好儿子也生气地帮腔了。
我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一把掀翻了饭桌。
“既然不痛快那就别吃了。”
我转身回了房间,不忘叮嘱一句,”记得打扫卫生。”
叹了口气,是时候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东西了!4我以前从不查看他的手机。
但现在,看着手机里的聊天截图,一字一句都像刀子扎在我心口。
胡玄和江宛宛每天都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早安、晚安、小情话。
大学的时候他也这样跟我聊天的。
自从工作以后,好像再也没有那样的热情了,他发给江宛宛的消息里,字里行间都是嫌弃我的无趣和寂寞。
难道我努力工作加班赚钱养家,有错吗?我跟胡玄说今天加班,很晚才能回家。
眼中却紧紧地盯着手机里的监控视频。
那天掀饭桌后,我就找机会在家里安装了微型监控。
“以后我们别联系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江宛宛愤怒地挣扎着,胡玄死死抱住她。
“别闹,乖,冷静点。”
“你什么时候把她的财产弄到手,我不想寄人篱下了!”江宛宛突然停下,看着他。
“你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马上马上,你都说了多少个马上了!我感觉她已经察觉到咱俩不对劲了!你立刻跟她离婚,把她的财产分过来!”胡玄欲言又止,却点点头。
我不屑,分我的财产?他凭什么分我的财产?胡玄吻了上去,她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很快进入了忘我的二人世界,还弄脏了我最爱的沙发。
5收起手机,我向公司请了两个月假。
在律师事务所填写报表和提交佐证材料后,我准备离开,却被事务所的小姑娘叫住了,说他们老板想见我一面。
我有些纳闷,正想拒绝她的见面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