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栋的校服纽扣又丢了,这是本月第七次了。
阁楼的霉味裹着樟脑丸的刺鼻气息钻进鼻腔,王栋校服下摆扫过地板积灰,第三颗纽扣的线头在破洞边缘摇摇欲坠。
他摸黑爬到通风口下方,月光透过铁栅栏在墙上切割出监狱般的阴影。
继母新装的摄像头正在客厅旋转,红外线光斑扫过鱼缸时折射出诡异的血红色。
"第七颗了。"他对着手腕上新结的痂哈气,那些深浅不一的疤痕在寒气中泛起细密的刺痛。
美工刀在松木地板上刻出第八道锯齿状凹痕时,木屑突然迸溅进眼角——西南方位新增的摄像头正对着消防通道。
美工刀刮擦声突然加速,夹杂着少年压抑的喘息声……
三年前校车翻下盘山公路的画面总在午夜造访。王栋至今记得安全锤敲碎车窗时,玻璃碴像冰晶般悬浮在失重空间里的模样。
当其他幸存者在病房里接受催眠治疗时,他正趴在殡仪馆后墙偷看焚化炉烟囱——灰烬里飘着半张没烧完的符纸,上面朱砂画的镇魂咒和爷爷临终前攥在手里的如出一辙。
阁楼夹层传来窸窣响动,王栋掀开活动地板,防潮箱里泡着从墓园捡来的陪葬铜镜。镜面倒映出他左耳残缺的轮廓,那是校车事故留给他的纪念品。
充电宝蓝光照亮箱内《民国异闻录》的某页插图:穿黑色学生装的青年举着黄铜相机,脚下影子扭曲成蛇形。
"叮——"
手机推送的直播通知震得他差点摔落阁楼。血红ID"葬影人"在评论区留下新消息:"子时三刻,镜中娶亲。"
头像还是那辆侧翻校车的新闻配图,但这次照片角落多出一块暗斑——放大二十倍后,王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分明是自己在事故现场捂着耳朵哭喊的模样。
老式挂钟齿轮声突兀响起,混着电子设备的电流杂音。
腐坏的栀子花香从通风管道涌进来时,王栋正用瑞士军刀撬保温杯底层的安定片。上周他在教堂墓园挖到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