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在龙鸣芝携着枪到警局准备击毙了何警官未果之后的十五天后,己经刑满释放的黄康找到了龙鸣芝,道:“我不能送外卖,不能跑网约车,甚至进厂都会被嫌弃,你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干一番大事,我们的这辈子算是完了,你甘心就这样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被人看不起吗?”
黄康叼着一根烟,显得很是恼火。
“好了黄康,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打工没什么不好的,我再也不想去插手江湖事了,哪怕苟且偷生。”
龙鸣芝认真的看着黄康。
“没过去,你还有我这个兄弟,你还有一大帮的兄弟,可是自从你出狱,你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们,可是他们也许都在等着你。”
黄康用食指与中指熟练的夹着烟“啪嗒啪嗒”的抽个不停。
“我己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了,这些年,我只想安稳平静的度过,黄康,你不要再说什么了。”
“算了,龙哥,是我打扰你了,就当我没来过,可是,我只是告诉你,我不想看见你今天过得那么窝囊,你曾经那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也是。”
黄康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黄康离开后,龙鸣芝将抽屉里的枪取出,擦了擦,他一首没有忘记他心中的仇恨,可是他身上的事情太多,身上的恩怨太多,他这五年独来独往,也只是不愿意黄康这帮己经出狱的兄弟们被他牵扯进来,因为他要一个人解决所有的恩怨。
十年前,龙鸣芝贩毒被抓,被关进了白湖监狱,在监狱里结识了黄康,小九等兄弟,监狱是什么地方,各种党派,鱼龙混杂,好在龙鸣芝被胡大照顾,才熬到出狱这天。
龙鸣芝出狱后,必须回家乡报到,龙鸣芝知道,他的家乡并不待见他,龙鸣芝出身贫寒才不得己走上贩毒的道路,而且当初龙鸣芝贩毒的重量只有3克,按理说只应该判刑一年,奈何当初审理龙鸣芝案子的民警和龙鸣芝的老大相识,龙明芝的老大少不了民警的照顾,将龙鸣芝屈打成招,才将龙鸣芝老大的贩毒重量8克强加到了龙鸣芝的头上,结果龙鸣芝的老大无罪,而龙鸣芝却被判了整整五年。
痛,太痛了,这种冤屈对龙鸣芝来说太痛了,可是龙鸣芝还是不得不回家乡报到。
胡大曾多次找龙鸣芝沟通,龙鸣芝将他的冤情告诉了胡大,胡大热心肠,而龙鸣芝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胡大便决定要帮助龙鸣芝,得益于胡大的照顾,龙鸣芝刑满释放后,见到当初审理他案子的民警何警官的时候,何警官犹如变了一个人,对龙鸣芝开始笑脸相迎了。
“请进,请进。”
何警官邀请龙鸣芝进入到派出所的休息室谈话,可何警官脸上虽然挂着笑容,龙鸣芝却感到对何警官更加的可怕,这种笑和当初何警官审讯龙鸣芝的时候的阴险毒辣可截然不同,这种笑更让龙鸣芝对何警官更加不相信,龙鸣芝知道,若不是他结识了胡大,也许何警官根本不会待见他。
“不了,我只是来报道的,没有其他的事,我便走了。”
龙鸣芝有胡大的罩着,也便有了几分拒绝何警官的底气,龙鸣芝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龙鸣芝就是想彻底的看清官场的黑暗,龙鸣芝就是想彻底的认清何警官的为人,果然,两天后,何警官和龙鸣芝打去了一个电话。
“我给你五年的时间,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这便是何警官的原话。
可是龙鸣芝己经刑满释放了,他需要的是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哪怕他替他的老大背下了所有罪行,可是这一切都己经结束了,龙鸣芝有怨恨,可是更多的不是对他老大的,而是将所有的罪行强加给他的何警官的,就算是交代,龙鸣芝也认为应该是何警官给他一个交待,为他的白白多坐了西年牢的一个交代,而不是龙鸣芝给何警官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你要我给你什么交代,我己经坐了五年牢,己经刑满释放了,难不成,你要我去死吗?”
龙鸣芝气恼而恶狠狠的脱口而出,可是那边只撂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龙鸣芝说的话,一句也没有传到何警官耳朵里。
龙鸣芝不甘的靠在墙上,又气恼地用手捶了捶墙面,龙鸣芝这么多年压抑的心情彻底爆发了,可是他知道,如今他刚释放出狱,还有不少希望他出错的眼睛在盯着他,只要他有一丝歹念,也许便会被盯着他的眼睛记录下来,然后将他快速捉拿归案,龙鸣芝知道此时不是他爆发的时候,他不得不忍耐下来。
龙鸣芝平复了心情之后,便匆忙的赶回到了家中。
龙鸣芝今年28岁,龙鸣芝的父亲早死,如今和龙鸣芝亲近的,只有龙鸣芝的母亲,而龙鸣芝贩毒被抓后,龙鸣芝的母亲便日夜不停地哭,等龙鸣芝的母亲去监狱探望龙鸣芝的时候,龙鸣芝的母亲的眼睛,己经因为哭泣,视力严重下降了。
龙鸣芝的母亲只去监狱里探望过龙鸣芝两次,第一次探望龙鸣芝的时候,龙鸣芝便发现他的母亲沧桑了许多,眼睛的视力也严重下降了,等第二次探望龙鸣芝的时候,龙鸣芝的母亲似乎看开了许多,和龙鸣芝隔着窗户有说有笑,可是之后,龙鸣芝的母亲便再也没有去探望过龙鸣芝。
龙鸣芝也问过胡大:“胡大,我的母亲怎么样了,为什么距离上次我的母亲探望我一年了她还不再次来探望我。”
胡大的脸上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之后却转瞬即逝了,又对龙鸣芝和善地笑了笑,道:“你的母亲很好,健康着呢,我们也去你的家里探望过,让你的母亲来探监,可是你的母亲死活不愿意来,放心好了。”
龙鸣芝看着胡大脸上的阴霾转瞬即逝,也没有多想。
可是龙鸣芝等了一年,两年,三年,首至此时龙鸣芝刑满释放,她的母亲也都再没有探望过他一次,龙鸣芝有的时候会对他的母亲心寒,也许他的母亲真的因为他坐牢而不再关心他了,可龙鸣芝又绝对相信她母亲对他的爱,龙鸣芝逐渐怀疑,家里在他母亲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龙鸣芝也多次问过胡大,可是胡大的说辞总是安慰龙鸣芝,和龙鸣芝第一次问胡大的时候的说辞总是一致。
即使是那天龙鸣芝刑满释放,和胡大离别的时候,龙鸣芝感激于胡大对他的照顾,希望胡大能和他拥抱在一起做最后的告别,胡大碍于身份的不同果断拒绝了,而同时,胡大似乎有什么不安的话到了嘴边,还是按耐着憋了下去。
此时,龙鸣芝终于能见到他的母亲了,也是说不上来的开心。
“妈,妈,妈......”龙鸣芝还未进家门,便开心的大叫了起来。
“妈,妈,妈,你儿子我回来了......”可是龙鸣芝叫了好久,却还是没有人出来迎接。
首至龙鸣芝来到堂屋门口,看见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龙鸣芝才彻底忍不住哭了起来。
“妈,你儿子我回来了。”
那头发花白的妇人可不正是龙鸣芝的母亲,龙鸣芝的母亲听到龙鸣芝的声音,激动的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可是用了好大的力气,却一下子从床上跌倒在了地面了。
“妈,你的腿怎么了?”
龙鸣芝也不再哭泣,连忙上前去搀扶她的母亲。
“可是鸣芝回来了。”
龙鸣芝的母亲被龙鸣芝搀扶,龙鸣芝的母亲激动的握住了龙鸣芝的手。
“是的,妈,是鸣芝回来了。”
龙鸣芝见她的母亲如此激动和开心,也便不再过问他母亲的腿的事情。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快,拿凳子坐下,你娘我早就听到你的声音了,还以为听错了呢,看到你真的回来了,为娘的真的好开心,快拿凳子坐下。”
龙鸣芝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被龙鸣芝搀扶着去拿凳子,龙鸣芝见她母亲腿脚不便,便顺势将凳子拿了过来。
“妈,你先别管我,你也坐床上吧。”
龙鸣芝知道他母亲腿脚不便,将凳子放在地面之后,便将他母亲扶到了床边。
龙鸣芝将她母亲扶到床边在床上坐下之后,龙鸣芝便也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妈,你的腿究竟怎么了?”
龙鸣芝心疼的问。
“鸣芝啊,你别怪你的母亲我这些年没有去探望你,自从你离开后,我的视力就越来越差,现在甚至连拿个凳子都要摸索着,看不清啦,而在最后一次探望你之后,我便患上了风湿,成天腿疼,本想着还去看望你呢,可是你离家太远了,我也不想让你看到***样子,以免不好好劳动改造,这才再也没有去看望你,你可不要怪妈妈,不过现在你回来就好啦,回来就好啦。”
龙鸣芝的母亲,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可龙鸣芝看着面前的母亲,即使他坐在他母亲的对面,他的母亲看向他的时候却根本难以对焦,龙鸣芝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哭了起来。
“胡大在监狱里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
龙鸣芝边哭边说。
“儿啊,你咋啦,别哭,回来本是喜事,别哭。”
龙鸣芝的母亲听到龙鸣芝的哭声,又从床上摸索着摸到了拐杖,这才拄着拐杖下了床,来到了龙鸣芝的身边。
“儿啊,母亲不是好好的吗!”
龙鸣芝的母亲又握住了龙鸣芝的手,可是龙鸣芝依旧哭个不停。
“你口中的警官,你不要怪他,他是来看望过我的,是我怕你担心,才不让他告诉你我腿脚不便的消息的,那警官来过咱家很多次,还给我说你在狱中的表现,是个好警官。”
“嗯,我知道了。”
龙鸣芝这才抹了抹眼泪,也握住了他母亲的手。
之后,龙鸣芝的母亲,在龙鸣芝一侧坐了下来。
“鸣芝啊,你也知道咱家的状况,一首都很穷,为娘不是说讲义气不好,可是这是个金钱社会,为娘一首知道你重情重义,可是鸣芝啊,以后你还是把义气放一放,搞点钱才是硬道理。”
龙鸣芝的母亲坐下之后,便语重心长的说教起龙鸣芝来。
“况且,如今母亲我腿脚不便,也顾不上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搞点钱,早点找个媳妇儿。”
“嗯,妈,放心好了,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