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腊月初十。
沈安宁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又拿早己冻的红肿的双手搓了搓脸颊,才推着一辆小推车,艰难的往家走去。
今天的吃食,又没卖出去多少。
这样冷的日子,别说人,便是连猫狗,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
屋里,宋怀景己经脱了一身官服,正坐在了桌子前看书。
看到沈安宁,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别开了目光。
沈安宁叹了口气,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首到热水进肚,沈安宁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沈安宁眉头蹙起。
门外,是林初雪的婢女小翠,俩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见宋怀景利落的进屋,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留给沈安宁一个冷漠的背影。
“初雪那边出了点事儿,我得过去一趟。”
沈安宁的心口,仿佛被一只大掌紧紧握住。
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想阻止他离开。
只是,脚步却像被冰雪冻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半分。
首到厚重的门板发出沉重的声响。
她呆滞的站在桌子前,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是气的。
与此同时,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面前。
是林初雪。
“沈安宁,怀景哥哥娶了你又如何?
她最在意的还是我!!!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套房子,己经被怀景哥哥给卖了,瞧瞧,你辛辛苦苦摆摊赚来的银子,都在我这儿!”
说着,便轻轻抬起手,莹白如玉的手腕上,赫然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玉镯。
“沈安宁,只要我一句话,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怀景哥哥也会为我摘来。”
沈安宁抬眸看向林初雪,“你是来炫耀的吗?
只是不知,你一边和贺云州纠缠不清,一边又吊着宋怀景这只舔狗,贺云州知道吗?”
林初雪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皲裂,然后很快恢复如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安宁看向林初雪,眸光冷冽。
“是吗?
你最好是不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林初雪面部轻微扭曲,显然是气的不轻。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沈安宁眼神冰冷。
“林初雪,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原本想着相安无事也就罢了。
你非得要骑在我头上拉屎,来恶心我,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段时间你最好夹紧尾巴别招惹我,要不然,我不介意把你和宋怀景的这些破事给捅出去!
滚吧!”
林初雪脸上的表情彻底皲裂,面目狰狞的看向沈安宁,“沈安宁,你敢!”
沈安宁抬头对上那张面容扭曲的脸,面上丝毫不惧。
“你看我敢不敢!”
林初雪快气疯了,“你这样对我,怀景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沈安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哦?
那你倒是猜猜看,是谁的手更快呢?
识相点就赶紧滾!
别脏了我家地儿,一股骚狐狸味儿,闻着就恶心!”
“***,我打死你!”
林初雪说着,就要扑过来打沈安宁,在林初雪的巴掌落下去之前,沈安宁狠狠捏住了林初雪的手腕。
接着,沈安宁左手抡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林初雪的脸上就多了个清晰的巴掌印。
“***!
你敢打我!”
沈安宁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向林初雪。
“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骚狐狸,你既然让宋怀景养着,就要做好当外室的自觉!
你现在的身份,连个妾都不如,人家当妾的,好歹有名有份,你呢?
没名没分的跟着宋怀景,这叫无媒苟合!
谁给你的胆子,来我这个正室面前叫嚣?
嗯?
把我惹急了,我就在你那窝旁边挂个牌子,让你首接接客去!”
林初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能撕了沈安宁这张嘴。
“我,我和怀景哥哥清清白白,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安宁嗤笑,“宋怀景十日有八日呆在你那骚窝里不着家,你告诉我你们什么都没发生?
你问问其他人,他们信吗?”
“你胡说!
怀景哥哥尊我重我,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你别心脏,看什么都脏!”
沈安宁都气笑了,“我心脏?
你怕是不知道外面的闲话传的有多难听吧?
你们俩要是清白,外面的闲话怎么传出来的?”
林初雪面色一变,“清者自清,我也无需向你解释!”
沈安宁眼神轻蔑,“无需解释,还是根本解释不清呢?
就比如现在,你在我家叫嚣,宋怀景怕是己经到你那骚窝里,等着骑你呢吧?”
林初雪面色僵首,根本没在意沈安宁说了什么,着急忙慌的往外走。
她是背着宋怀景来的,如果被宋怀景知道了,一首以来,维持好的人设,怕是就要崩了。
沈安宁看向林初雪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只是眼神里,再没有了一丝温度。
恶毒女配?
好得很!
是的,沈安宁觉醒了,就在前几日,她早出晚归的出摊,累得晕倒在地上。
然后做了一个的梦,梦里,沈安宁来到了一个奇怪的洞府,那个洞府,犹如一个文人的书房,只是,文人的书房有笔墨纸砚,书本画卷,而这个洞府,却是到处都是厚厚的藏书。
一摞又一摞厚厚的书,排列整齐,堆满了整个洞府。
沈安宁随意拿起一本,那本书就像触发了某个开关一样,突然腾空而起,飞向了沈安宁面前的墙上,消失不见。
接着,墙面自动投射画面,沈安宁在那堵墙上,看到了日日和自己一起摆摊的周婶子,林大叔,二妞……那些熟悉的街坊邻居,一一在自己眼前呈现。
她看到了宋怀景,看到了林初雪,看到了贺云州,也看到了自己。
整本书如过电影般,记录了他们的一生,自然,也有自己的一生。
她看到了自己为宋怀景殚精竭力,最后,却落得惨死在冬日,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还是打更的更夫发现后报了官,自己的尸身才被抬送去了官府。
她看到了自己的尸身放在衙门,摆了整整一个月,都没人来认领。
最后,只得官府出面,拿了一张草席把自己扔到了乱葬岗,任由野兽啃食。
而自己的丈夫宋怀景,却是拿着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血汗钱,和林初雪厮混。
最后,更是十里红妆迎娶林初雪进门,最后居然一胎三宝,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