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寒潭龙骨
林枫的指尖在潭底第三次被冰棱割破时，暗红的血珠凝成冰粒坠向深渊。这是他本月第七次潜入断魂崖寒潭，溃烂的右手已经握不住药篓，只能用牙齿咬着麻绳捆扎冰凌草。那些银鳞鱼在暗处闪着幽蓝瞳孔，相传它们专食冻毙修士的魂魄。林枫避开鱼群时，尾鳍扫过他小腿，留下蛛网状的冰霜纹路。
血色在幽蓝的潭水中晕开，惊散了啃食岩藻的银鳞鱼群。当他摸索到东侧岩缝时，一块棱角分明的硬物突然硌入掌心——那物件被钙化物包裹得严实，却隐约透出血色纹路。触感不似玉石，更像是某种生物的角。裂纹中渗出金红液体，竟让周围水温骤升三度。
"咔！"
锈层剥落的刹那，潭底陡然亮起暗红光芒。龙形玉佩上的五爪金纹竟与梦中景象重合，逆鳞处的裂痕泛着诡异幽光。林枫刚要伸手去抓，暗流突然裹住他的脚踝，腕间三年前的旧伤迸裂出血。那伤口是替慕容清月试药所留，当时她捧着药碗的手在发抖，那是他第一次见这冰山美人露出慌乱神色。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吟在颅骨内炸响，记忆如熔岩般灌入：
九重天阶上，玄衣青年被七柄星芒长剑贯穿龙脊，金血在白玉地面灼出焦痕；
红衣少女抱着残剑跪在血泊，发间玉簪寸寸碎裂，冰晶顺着伤口封住她半张面容。她脚踝锁着九重封魔链，每挣扎一次，天雷便劈碎一瓣神魂；
暴雪夜里，有人将剑气渡入他冻僵的经脉，素白指尖在他掌心写下"待我斩尽三十六洞天......"
"三年了。"
清冷女声穿透百米深潭。林枫浮出水面时，睫毛瞬间结出冰碴。他抬头望见慕容清月立于断魂崖边，月光顺着冰魄剑鞘流淌，在她足下汇成霜环——这是化海境才能施展的剑气凝形。她腰间新添了天剑阁首席玉牌，却仍系着十年前那根褪色剑穗。林枫记得那是自己用冰凌草汁染的，当时她说"丑死了"，却始终没舍得换。
婚书飘落脚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