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您这铺子开得可真会挑时候。
"巡捕房的老王缩在沙袋后边,脖子上挂着的铜哨在爆炸声中叮当乱响。
我掸了掸衣襟上的灰,从柜台摸出包骆驼牌香烟:"王探长带客人来捧场?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刺耳的俯冲声。
九七式舰载攻击机机翼下的太阳旗清晰可见,机腹炸弹舱正在缓缓张开。
"卧倒!
"伤疤脸突然暴喝。
我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他虎口厚厚的老茧。
橱窗玻璃在冲击波中炸成晶亮的碎片,货架上整排罐头叮叮当当滚落。
硝烟里,我摸到收银台下那个刻着星芒纹的青铜罗盘。
"别慌。
"我转动罗盘第三圈刻度,货架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整面墙的货架突然翻转,露出黑洞洞的发射口。
老王瞪圆了眼睛,看着三枚拖着白烟的火箭弹呼啸着窜上天空。
第一枚在机群前炸开银白色的光网,第二枚直接洞穿领航机的油箱。
最诡异的是第三枚,它像活物般在空中拐了个弯,追着逃窜的敌机钻进云层。
五团火球先后绽放,残骸坠入长江时溅起血红浪花。
"这...这是..."伤疤脸的喉结上下滚动。
我掸了掸长衫下摆,从货架取下瓶可乐。
易拉罐开启的嘶啦声里,远处传来法租界巡捕的警哨。
"凝固汽油弹,1942年美军才会用上的小玩意。
"我仰头灌下带着冰碴的饮料,铝罐在掌心捏成扭曲的银花,"不过客人您更感兴趣的,应该是这个吧?
"玻璃柜台下,五台漆成墨绿色的步话机正在充电。
红色指示灯像蛰伏的兽瞳,映出伤疤脸骤然收缩的瞳孔。
"顾明章,第十八集团军驻武汉办事处机要参谋。
"他终于亮出证件,袖口露出的瑞士怀表缺了表链,"陈老板的货,怕是连柏林实验室都造不出来。
"我笑着拉开收银机,黄铜齿轮咬合的声响中弹出个檀木匣子。
匣底铺着南京云锦,上面躺着枚拇指大的蓝宝石。
当铺票签上写着"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前天典当行收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
"我捻起宝石对着阳光,虹彩在顾明章脸上游移,"不过客人您该知道,等价交换是这里的规矩。
"爆炸声突然在三个街区外炸响,气浪掀飞了门前的"开业大吉"横幅。
顾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