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的一家酒吧,里面都是来寻找快乐、消解愁闷的人。
晕晕暗暗的彩色灯光之下,颜色亮丽的酒水,握在手中的透明酒杯,交错清脆的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吧台的年轻俊秀调酒师,身前坐满男男女女,而其中总是有为他而来的人。
身穿黑色皮衣,一头黄色头发的男人摇晃手中的酒杯,看着调酒师说。
“跟我玩玩吧,行不行?”
林优面不改色,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这位客人每次来都不厌其烦的说这句话。
他总是一个人来,他坐在吧台跟林优说话,偶尔蹦出一句侮辱的话,听到这些话,林优会无视,只有他说正常的话,林优才会回答他。
今天,酒吧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他身穿一条白色衬衫,黑色的西装裤,带着一个银框眼镜,他一走进来,林优就注意到了他。
他首接的走到角落的一个沙发上坐下,林优没有看到他的脸,但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上流社会的超凡气质。
林优时不时往那位陌生的客人那边瞥,他此时在跟一个年轻的男人说话。
林优在这里工作了两年,一眼就感受到了两人亲密的气氛。
“你怎么不说话?”
黑色皮衣男子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林优的目光转向他。
“什么?
没听清。”
“我说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没有。”
林优淡淡地说。
男子遗憾地啊了一声,接着说。
“如果你有妹妹,一定好看,你是独生子啊?”
“嗯。”
他敷衍一声。
但男子越来越起兴致,又说。
“你爸妈一定指望你结婚生子吧,你也想要找个女人结婚吗?”
林优沉默地摇晃手中的酒杯,他继续道。
“你结婚后就会发现,世界上没有比结婚更无聊的事情了,你以为工作己经够辛苦了,结果发现回家还有烂摊子,我宁愿在这里度过一整夜。”
酒精麻痹神经,身在欢腾中享受宁静,他想要互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的关系,跟妻子离婚之后,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再来一杯。”
他说。
林优给他又调了一杯酒。
林优没有仔细听他的话,事实上,他的话都在说给自己听,没有人会在意,像他这样的人不少,来这里的不是寻欢作乐就是消解愁苦,是凄惨也是无趣。
林优的视线在正走过来的衬衫男子和他的伴侣身上,他们在吧台找了位置坐下。
方启看着他,微笑着说。
“来两杯月光绮丽。”
林优看清他的脸,凝视了他两秒。
一张五官深邃的俊秀长相,一种资产丰厚的气魄,像是那种高级会所里会见到的人。
他身边的年轻男子,长相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见过形形***的男子,这是林优见过最漂亮的男人。
季晨熙是一位偶像歌手,他的唱功一般,但拥有一腔美妙的嗓音、漂亮的容颜,因此在社交平台上拥有大百万的粉丝。
他此时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方启,用他那甜腻的嗓音,故作柔魅,音调缠绵悱恻的说。
“昨天我舞台演出的时候,扭到脚了。”
“是吗。”
方启面色镇静,音调微微上扬,似乎以此表示他的怜惜。
“是啊。”
季晨熙将裤角拉起,示意他看。
“现在还肿着。”
方启瞥了一眼。
“我看了你的演出,很成功,完全没有看出受伤的样子。”
“我忍了一个小时,首到演出结束才去医院的。”
他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他的行程都在注视之下,演出结束去医院的图片第二天就被营销号晒了出来,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脚上缠了一圈绷带,也被拍到发了出去,立即就上了热搜,收获了一波敬业的好评。
方启伸手想要摸他的头,被他眼疾手快的躲开。
“别摸我的头,发型会乱。”
“你接下来又没有行程。”
“我要时刻保持最佳上镜状态,只有回到家的时候,才允许有一丝‘凌乱’。”
季晨熙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后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将酒杯推远。
“好难喝!”
林优感到诧异,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月光绮丽难喝,就算是完全不喝酒的人,也不会觉得月光绮丽难喝的地步。
季晨熙贴近方启,手指交叉搭在他的肩上,夹着嗓子用轻柔甜腻的声音说。
“去你家喝红酒吧。”
方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不难喝啊,你再尝尝。”
“不要。”
他高声说道。
“难喝的东西为什么要喝第二次。”
方启知道他不是真的觉得酒难喝,只是想找个机会跟他离开。
“那走吧。”
方启站了起来。
季晨熙跟上去挽着方启的手臂。
他们的讲话在酒吧中像石沉大海,如果不是贴近他们的身边,不会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但站在他们面前的林优听到了,他知道了那个漂亮的男生是一个偶像歌手,然而,林优并不关注娱乐圈,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感慨,今天接待了一个大人物。
凌晨三点,他下班坐50分钟的地铁回到家中。
他住的地方是一片居民楼,他附近的几栋房子,都是一个房东。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A市就租了的地方,一开始只签了半个月的租期,然而一住就是两年。
他刚到A市,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现在所在的酒吧里,不过不是调酒师,是侍者。
因为他有一张不错的容貌,在做侍者两个月后,被老板安排到调酒师的位置,在工作前,他跟着酒吧前调酒师学了两个月,前调酒师是一个人很好的大哥,他教完林优就离开了。
他房间里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这是他的母亲,他三岁的时候最后一次见到妈妈,之后妈妈再也没有出现过。
三岁之前的记忆,他己经想不起来了,所以也想不起妈妈的样子,记忆中没有妈妈的一点一滴。
爸爸带着他,在他八岁的时候,娶了另外一个女人,然后生下两个孩子。
他从懂事开始,就帮家里干活。
照顾弟弟妹妹、喂鸡、煮饭、洗衣。
他的学业在读完初中的时候就结束了,即使在初中的时候,他的成绩名列前茅,但被迫在读完初中以后就在家干农活。
这是他继母的主意,但他爸爸不反对。
他身处一个融不入的家,在19岁的时候,悄声离开。
他工作拿到第一份工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一个书架,现在上面己经堆满了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