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沥随好友申请弄的聂桑有点烦躁，莫名的情绪，莫名头疼。
就像有种两块板块突然互相碰撞，两个人在争吵。
睡觉永远都是人最放松的时候，什么事都不需要想，聂桑躺在床上闭眼没几分钟，又把眼睛睁开了。
啧，黏糊糊的。
鲜少有人会喜欢带着湿漉漉的汗睡觉，他亦如此。
他下床穿上拖鞋，靠着微乎其微的印象找到自己的衣服。
0714说过，很多东西要他自己摸索，非剧本人物无法直接吸收记忆的。
聂桑收拾好要穿的衣裤，走到了令他有点儿紧张的淋浴间。
长宽都不超过三米，白色瓷砖，墙的下面沾上一层污渍，有一扇窗，一盏灯，水龙头跟花洒连着……
刹那间，令他有些恍惚。
无论出于什么感觉，都被生活习性给压了下去。
待褪去衣物，花洒打开，浑身舒畅了许多。走了一路，喝碗热粥，密密麻麻的细汗粘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比一只蚂蚁在心尖上挠痒还难受。
聂桑无论在什么季节都比较喜欢用热水洗澡，每次热漉漉的水流在自己的皮肤上时浑身的血液都感觉流的更通畅了。
稍后，水雾缭绕，如同一层轻柔的白色的面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又美妙。
若无门声响起，聂桑很难不“哼哼”几句。
他“啧”了一声，心中有些不悦。将备好的衣裤穿上，头发湿漉漉，时不时还有几滴水滴流淌下来，手臂上也有一两滴顺着肌肉线条流下。
聂桑大步走到门口，拧开门把手，“江言，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我。”
“不是他，让你失望了吗？”顾沥随后面半句话语调微挑，脸上的神情让人揣摩不出他在想什么。
【反派黑化值加一，目前88%。】0714突然提醒道。
“没有啊。”聂桑视线小幅度张望起来，他的小动作被顾沥随一览无余。
0714：【你是在找我吗？那你还是别看了，我跟你有精神链接，所以我们讲话的时候不一定是要面对面的，像刚刚那样也可以。】
聂桑：【噢……我好像感受到了来自顾沥随的视线，他不会在看我吧？】
0714增添了一把“刀”：【自信点，他就是在看你。】
聂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之前竟觉得你可爱。
“怎么了？”他强扯着笑。
顾沥随没有回聂桑的话，“我能进来么？”
“当然，只要你不介意。”
“没什么好介意的。”
他换好鞋，朝客厅里走去，坐在沙发上，才开说，“过来。”
聂桑把门一关，“哦”了声，走到顾沥随跟前。
顾沥随把桌上的袋子拆开，从里面拿出几张纸A4纸，上面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要修改的地方，如果没有就签了吧。”
聂桑在顾沥随说完后还是一头雾水，疑惑的看了眼他，看到那纸上面的内容后就明白了。
心中不禁感叹，这难道就是行动主义派，昨天说的今天就开始执行了。
他实在没想到顾沥随大早上的不在公司反而来找他就为了签个包养合同，他现在不要去上班的吗？
顾沥随像是会读聂桑的心，道：“现在有点时间，就想到这事了。”
聂桑闻言，眼中微露震惊，手指挠了挠掌心，有些不自在，把头低下去“嗯”了下。
合同他从头到尾看了遍，没有什么问题，找了一支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时，他看到了旁边顾沥随的名字，笔画苍劲有力，形体字带点楷书的意味，看着却并不奇怪。聂桑这下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见字如见人”心里啧啧称奇。
“那个，顾老板，你那天为什么选的人是我？”他把签好的合同递到顾沥随的手中，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一个问题。其实他想问的东西远远不止如此，只不过以他现在“被包养的情人”这个身份这么问合理一点而已。
“大概是第一眼见你就觉得投缘吧。”顾沥随朝着聂桑一笑，回答的很笼统。
聂桑一开始就没期望顾沥随说出什么很有信服力的话，听到他这回答也不觉得奇怪，没有追问下去。
无话可讲了，聂桑便想找个理由把顾沥随送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顾沥随反问了，“既然照你这么说，我不找你，应该找谁？”
应该找谁？
“我没觉得应该要是谁，就是单纯好奇为什么是我，仅此而已。”聂桑舌头舔了下牙齿，不理解顾沥随后面为什么要这么问。
顾沥随：“既然现在合同都签了，那你是不是应该想一下以后对我的称呼？”
“叫……爹？金主爸爸？”聂桑扯了扯嘴角，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哈哈哈哈哈……”顾沥随捂着小腹笑的肚子疼。笑够了，移到离聂桑不超过15厘米的地方，勾着他的脖子。
“我可没有这样的爱好，你以后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叫其他的我还怪不适应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吧？”顾沥随问道。
“嗯，知道。”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陷入沉寂，聂桑见顾沥随没有说话的迹象，自顾自的扣起自己的掌心，直至身旁人起身。
“我看没什么事了，先走了。记得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对了，别总是扣掌心，不太好。”顾沥随关门前最后补充了一句。
聂桑紧张或者无聊的时候确实有抠东西的习惯，从小到大也没有人说过他。
“知道了。”
可惜那人已经走了，听不到。
他打开手机，在屏幕上敲击，好友申请已通过。
“0714，我总感觉顾沥随这个纸片人不太对。”聂桑冷冷的看了眼那扇门，连上了他跟0714的精神链接。
从顾沥随拉他走的那天开始，心里总有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很不爽。
【那我查一下？】
“嗯。”
半晌，0714的声音再次响起：【宿主，大人说顾沥随很正常。】
“大人？”聂桑语调上扬。
【对呀，按照你们那说法叫做上司。】
【我禀报的时候他说顾沥随没有问题，任务照常做。】
“嗯，就先这样吧，我要休息了。”0714虽这么说，但聂桑心里一点都没感到踏实，他捂着头闷哼一声，叹了口气。
【哎，行吧行吧。】
【宿主，您还真是……】
【无情呀。】0714最后憋出来一个词。
“……”聂桑斜睨了一眼。
没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