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典礼的那天,日光像是被碾碎的金子,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
操场旁的银杏,绿中初透微黄,叶片在微风里轻轻摇曳,似是为这场盛会轻摇金扇,发出簌簌的细响,与人群的喧闹交织成一曲独特的乐章。
林红豆蹦跳着走进操场,身穿蓝白相称的校服,俏皮的马尾随着步伐左右摇晃,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欢快的弧线,林红豆虽算不上浓眉大眼,却透着清新脱俗的漂亮,恰似枝头那朵迎着朝露、笑对春风的迎春花,馥郁且烂漫,她的眼眸里藏不住对高中新生活的好奇与期待,嘴角噙着的笑意,正兴奋地与前桌晓宣分享着假期搜罗来的校园奇闻,银铃般的笑声在嘈杂里格外清脆,穿透周遭的嘈杂,悠悠飘散,惹得旁人不禁侧目,会心一笑。
梁思南迈着沉稳步伐从另一侧走来,身姿笔挺,如青竹秀逸。
面庞温润如玉,皮肤在日光轻抚下泛着暖光,剑眉星目间满是书卷气,嘴角噙着礼貌性的浅笑,仿若自带清风,所经之处,似能抚平周遭喧嚣,引得不少同学关注,可那深邃眼底,又似藏着旁人探不透的幽潭。
人潮如涌浪,林红豆正踮脚张望着主席台,想寻个绝佳视角,没成想一个转身,手中攥着的笔记本不偏不倚撞上了梁思南怀里抱着的一摞新书,“哗啦” 一声,纸张如雪片纷飞,打破了方才那满溢着美好期许的和谐氛围。
“哎呀,对不住!”
林红豆恰似受惊的雏鸟,双手慌乱地抬手捂住小巧的嘴巴,双眼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满是懊恼与自责,那眼神仿佛在嗔怪自己的冒失,旋即身形一矮,如同敏捷的小松鼠,蹲下身子,双手急切去捡拾散落一地的纸张。
待看到本子上那被蹭花、洇染得略显狼狈的字迹时,她的眉头紧紧蹙起,眉心挤出一个小小的 “川” 字,那本子,承载着她初中岁月里辉煌夺目的 “学霸史”,密密麻麻的笔记,是她打算在高中阶段温故知新、继续乘风破浪的珍贵 “秘籍”,此刻却遭此 “变故”,怎能不让她心生懊恼?
梁思南也蹲下身,修长手指利落拾起散落的书本,抬眸时,语气却添了几分清冷:“同学,可得小心点儿。”
林红豆本就懊恼,一听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炸毛,她仰起头,腮帮子鼓鼓的,像只气呼呼的河豚:“我都说对不起啦,你怎么还凶巴巴的,又不是故意的!”
西目相对,一个满是委屈,一个带着丝不耐,气氛一时胶着。
林红豆瞥见梁思南那好看却透着冷漠的脸,心跳却漏了一拍,可倔强性子作祟,不愿服软。
梁思南望着眼前这像小太阳般耀眼的女孩,心尖莫名颤了颤,刚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台上的校长己清了清嗓子,宏亮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周遭瞬间安静,只剩校长激昂讲着新学期展望,林红豆狠狠剜了梁思南一眼,撇过头不再看他,梁思南无奈抿唇,只能先作罢。
典礼散场,林红豆拉着晓宣快步离开,嘴里还嘟囔着 “那家伙真没风度”,可脑海却不时浮现梁思南那如玉面庞、挺拔身姿,懊恼与心动在心底拉扯。
梁思南望着远去的那抹瘦小的身影,若有所思,阳光将他影子拉得修长,似在心底烙下道浅痕。
夕阳渐沉,余晖似一层薄纱,轻柔地披在校园之上,操场边的银杏,此刻被霞光染透,金黄叶片仿若燃烧的火焰,风过时,“簌簌” 作响,似在低吟浅唱这场青春初遇的故事,不知后续的章节,会在这校园的哪个转角、哪片光影里续写,只留一抹带着期待与懵懂的余晖,洒落在梁思南那略显落寞的肩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