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把自动铅笔芯按进笔杆时，教室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停电那种黑暗，更像是有人把整个空间浸在了墨水瓶里。
前排女生马尾辫上的草莓发饰明明还在反光，但所有人的轮廓都开始扭曲，就像信号不良的老式电视机。
“喂，你们有没有觉得......“我转头想问后桌的山田，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山田的校服领口下露出青灰色的鳞片，眼白部分完全被蠕动的黑色物质占据。
他的数学笔记在桌面上摊开，原本的公式全都变成了某种类似楔形文字的诡异符号。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自动铅笔在国文课本上划出凌乱的线条。
第三排的小早川同学正在补口红，镜子里映出的却不是她可爱的圆脸，而是一团裹着校服的肉色粘液。
“神代同学？“班主任天野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传来。
我僵硬地抬头，看见她手中的粉笔正在黑板写下《文豪野犬》赏析，但那些字迹在我眼中不断重组，最终凝成一行血红的警告：
不要被发现你能看见
心脏快要撞碎肋骨。我死死掐住大腿，指甲隔着制服裤陷进肉里。
窗边传来“咔嗒“一声，是风纪委员长九条雪见在转笔。
她银灰色的长发被阳光镀上一层光晕，在扭曲的教室里显得异常清晰——等等，清晰？
“接下来请九条同学朗读课文。“天野老师的话让我浑身一颤。
转笔声停了，九条雪见起身时，我清楚看见她制服的第二个纽扣泛着蓝光，那分明是微型战术目镜的接缝。
她捧起课本的瞬间，我听到类似电子合成的女声直接在大脑响起：“认知滤网出现漏洞，建议立即进行记忆修正——不过看来迟了呢，亚当。“
我的课桌突然剧烈震动。
国文课本第156页浮现出金色纹路，那些汉字笔画像活过来的蜈蚣般爬上我的手背。
九条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