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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名祭

发表时间: 2025-03-19
殡仪馆的惨白灯光在姜晚的睫毛上投下蛛网似的阴影。

她将最后一枝白菊插入骨灰坛旁的青瓷瓶,指尖忽然触到一丝冰凉的黏液——那根本不是露水,而是正在渗入绒布的黑红色血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檀香混合的诡异气息,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停尸台的金属冷光中,无名男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仿佛被一层死亡的阴影笼罩。

姜晚戴上手套,镊子尖端轻轻挑起死者右耳后的鳞状皮屑。

当紫光灯扫过时,皮屑边缘泛起靛蓝色的荧光,仿佛某种深海生物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姜师傅,这单活……真能接吗?”

实习生小林攥着登记簿,声音颤抖,纸页簌簌抖落几粒香灰,“死者DNA比对七次都查无此人,监控拍到送尸车是凭空出现在火化间的……”小林的声音突然卡住,目光死死盯着姜晚身后的墙面——那里挂着的往生咒黄符无风自动,符纸边缘正渗出细密的血珠,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姜晚没有回头。

她太熟悉这种征兆了。

三个月前那具被剥皮的女尸送进来时,整间停尸房的《地藏经》经文集体倒悬,而此刻冰柜深处传来的指甲刮擦声,与当时的声响如出一辙。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

“去把三号冰柜的温度调到零下25度。”

姜晚将皮屑样本封入玻璃皿,镊子尖端有意无意划过死者凹陷的太阳穴,仿佛在探寻某种隐藏的秘密,“顺便告诉王主任——”她瞥向吊唁厅外徘徊的黑西装男人们,他们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上拉长得不像人类,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今天谢绝媒体采访。”

小林跌跌撞撞跑出去时撞翻了香炉,骨灰混着檀香在空气中织成一张粘稠的网,仿佛要将人吞噬。

姜晚的手指悬在死者眼皮上方三厘米处,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褶皱——是长期佩戴特殊隐形眼镜的痕迹。

她掀开尸体的下唇,一道暗红色纹路从牙龈蔓延至舌根,形如扭曲的甲骨文“祀”字,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诅咒。

冰柜的嗡鸣声突然加剧。

姜晚转身的瞬间,整排不锈钢柜门同时弹开,白雾喷涌中,十七具尸体齐刷刷坐起。

他们的眼球被缝线粗暴缝合,嘴角却挂着弧度一致的微笑,仿佛在进行某种诡异的仪式。

“要玩这套?”

姜晚从工作台抽屉抽出一把缠着红绳的剪刀,刀锋划过自己食指,血珠滴在最近的尸体额心。

腐肉灼烧的焦臭味炸开,所有尸体轰然倒回冰柜。

柜门重新闭合的刹那,她看见三号冰柜内侧布满抓痕——那是人类指甲绝对无法留下的螺旋状刻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绝望中挣扎。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第一批吊唁者踏着满地纸钱走进来。

纸钱在他们的脚步下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语着死亡的秘密。

穿阿玛尼西装的中年男人在骨灰坛前深深鞠躬,突然将一张泛黄照片扔进火盆。

火焰窜起的瞬间,姜晚看清照片上是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她的脸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在火中扭曲尖叫,火焰里传来指甲刮擦相纸的刺耳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节哀顺变。”

男人抬头时,姜晚注意到他西装翻领内侧别着枚青铜胸针——是衔尾蛇缠绕骷髅的造型,蛇眼镶嵌的蓝宝石与死者耳后鳞片的荧光色完全相同,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墨镜女人献上的白菊藏着玄机。

当她的手指划过姜晚掌心留下青铜钥匙时,姜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钥匙齿形与三个月前剥皮女尸口腔里发现的完全一致。

更诡异的是,女人黑色羊皮手套下露出的手腕皮肤,布满与死者舌根相同的“祀”字纹路,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祀。

“往生极乐。”

最后的老妇人将一叠纸钱塞进姜晚手中。

纸钱触感冰凉滑腻,姜晚展开后发现是裁成冥币大小的皮肤,上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正是她自己的出生日期,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祥的命运。

吊唁者们离开后,姜晚在骨灰坛底部摸到黏腻的物体。

那是团正在蠕动的黑色头发,发丝间缠着半枚碎裂的玉蝉。

当她用镊子夹起玉蝉时,停尸台突然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无名男尸的右手食指不知何时指向西墙,那里挂着幅《十殿阎罗》水墨画,此刻画中秦广王的眼睛正汩汩流血,仿佛在见证着某种恐怖的仪式。

子夜钟声响起时,姜晚在值班室用紫外线灯扫描那把青铜钥匙。

钥匙柄的甲骨文“祀”字在蓝光下裂成七条血线,如同活物般扭动着爬向她的虎口,仿佛在召唤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抽屉里的《往生咒》突然自燃,灰烬在桌面拼出西个字:速离此地,仿佛在发出最后的警告。

冰柜报警器在此刻尖啸。

姜晚冲进停尸间时,看见三号冰柜的钢化玻璃门内侧贴着一张人脸——是小林。

他的眼球被换成两枚铜钱,嘴角缝线崩裂,露出染血的牙齿:“快...逃...”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灾难。

整面墙的遗像集体转向她。

照片里所有死者的眼睛变成靛蓝色,他们的嘴唇以相同的频率开合,诵经声与指甲刮擦声混成令人作呕的嗡鸣,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咒语。

姜晚退后时踩到一滩粘液,那是从天花板滴落的黑色血液,在地面汇聚成衔尾蛇图案,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诅咒。

“找到你了。”

沾满尸蜡的手从背后扼住她咽喉。

姜晚在窒息中听见颈椎碎裂的脆响,最后映入视网膜的是监控屏幕——本该空无一人的停尸台上,无名男尸正对着摄像头微笑。

他的手指在金属台面刻下深深凹痕,那是用反写的殓文拼成的句子:欢迎参加你的葬礼,仿佛在发出最后的邀请。

黑暗吞没意识的瞬间,有冰凉呼吸贴着她耳垂:“第七次,你就能见到我了。”

那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姜晚在剧痛中睁开眼。

殡仪馆的惨白灯光刺入瞳孔,她正握着那枝要插入青瓷瓶的白菊——时间回到了六小时前,仿佛一切都在重复着某种死亡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