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把雨伞,我发现了男友出轨。他死不承认,还骂我一把年纪了,别这么矫情。
我提了分手,收拾东西回了老家。没办法,像他说的,我老了,得赶紧找下家。几个月后,
季景川后悔了,来求复合。我指了指旁边:别乱喊,我老公会生气。1江南的春天,
极其多雨。等季景川忙完回家,已经是晚上11点。他一进门,
看到餐桌旁的我和满桌子的菜,又开始恼火。陈岁,你一天天地,就不能干点有用的事吗?
我都跟你说了我要加班要加班,***非得搞这些是吧?老子不爱喝汤,
不爱吃糙米饭,老子甚至他妈的不想看到你坐在这个餐桌旁,你能不能懂点事?
指着我的手腕上,赫然绑着一根红绳。他越说越气,我却没有太多反应。
甚至连哭的欲望都没有。只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季景川,我们分手。
我想我语气应该是真诚的,因为我已经想分手很久了,我和他从高中就纠缠在一起,
相识8年,恋爱5年,彼此羁绊太深,光是切割过去就耗费了我太多力气。我缺一个契机,
结束这段拉扯。今天,季景川刚好给了我这个机会。下班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暴雨。
早上我开走了家里的车,季景川下班大概率要淋雨。前几天因为一件小事,他跟我闹了脾气,
我疲惫又焦虑了好几天,想着干脆借这个机会去求和。车开到季景川公司楼下,雨更大了。
我掏出手机给打电话,没有人接听。百无聊赖间,我看向街对面。
那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正缩在墙角卖手工制品,一对情侣弯着腰正在挑选。女孩试了很久,
最后选中了一款情侣红绳,她把其中一条戴在了男孩手腕上,男孩掏出手机付钱。
红绿灯闪烁,两人匆忙过马路。雨伞抬起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季景川熟悉的脸庞,
我的心诡异地瑟缩了一下。像是被人死死捏爆了心脏,又像是有人剪开了绑在心上的绳结。
我喘了一大口粗气,耳鸣间,我看到季景川缓慢将雨伞倾斜到女孩那边。
麻线般的雨滴很快打湿了他的西装外套,他却毫无察觉,满目柔情只注视着身旁的人。
曾几何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过。只不过那时季景川自顾自地往前走,
我在后面淋成了落汤鸡。回到家后,我嗔怪地看着季景川,问他为什么不等我。
他当时怎么说来着?哦,他好像说,陈岁,一把年纪了,别那么矫情。想着想着,
季景川还在愤怒,他甚至砸碎了一桌子饭菜。我拎起门口的行李箱,准备往外走。陈岁,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我没回头。嗯,不会回来了。季景川,再也不见。
2我先坐高铁到市区,再转巴士回到乡下。等敲开家门,已经是晚上8点了。
妈妈看着我孤身一人拎着箱子进门,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等我洗完澡,她坐在床边看着我。
岁岁,你是不是……和景川吵架了?我们分手了。是因为咱们家境……的原因吗?
我看着妈妈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发酸。很小的时候,我爸就意外身亡了。
我妈靠着替人打零工,才勉强供我读完大学。季景川家则不同,他家里做海鲜生意,
一年营收近百万。我们谈恋爱后他迟迟不带我去见父母,很大的原因之一,
就是他妈妈认为我家庭条件太差,配不上他儿子。那时候的季景川为了我跟家里闹得很凶,
他妈妈拗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凉薄而淡然,
仿佛看透一切。大约作为过来人,她早就看透了我们的不长久。我跟妈妈说,
门当户对有时候不是坏事,而和季景川相爱的这几年,他也实实在在对我好过。
人总要往前看,日子才能过下去。话是那么说,可伤痛到底存在。我早上起床时,
看到妈妈正边蒸包子边默默流泪。她真的老了,为了供我上大学,她吃了太多苦。
如今背脊已经微微弯曲,鬓边也有了白发。我压抑着喉头的苦涩,随便找了个话题:妈,
你还在给顾老板干活吗?我妈赶忙擦干眼泪:嗯,就帮忙除除草,包包橘子什么的。
顾老板人好,照顾我,不让***重活儿。我哦了一声:我左右在家没什么事,
去帮帮你吧。好啊。于是吃完饭,我换上T恤和运动裤,跟我妈骑车去了橘子林。
我们县城气候好,很适合种植柑橘。去年年初就有人承包了大片土地,开始培育果树。
到今年春天,满山的橘子树绿油油看着很好看。我跟着我妈刚走进林子,
一大群干活儿的阿姨就围了上来。哟,李姐,这是你闺女吧?多大了?长得真标致啊,
白***嫩的,在外面打工吗?阿姨们一人一嘴叽叽喳喳,热闹得不行。
让习惯了独居的我一下子适应不了。我妈一一回答了他们,拉着我到旁边:你别介意,
阿姨们都这样,没什么坏心思的。嗯,我知道。你在这儿坐着,等妈妈干完活儿,
就来接你。她塞给我一包午饭和几个苹果,又从电驴座椅下拿出一个小凳子。
完全像对待小孩子了。等安顿好我,她就去除草了。我哪里真的坐得住,
拿了把镰刀要去帮忙。突然一个男人叫住我:你是谁?我看着他,头发老长胡子拉碴,
浑身湿漉漉的,顿时有些害怕。男人看出我的恐慌,解释道:我姓顾,叫顾声,
是这片橘子林的老板。你是谁?我、我叫陈岁,是陈姐的女儿。听到我的话,
顾声看了眼我妈。哦,你就是陈姐那个高才生闺女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我就是想来帮我妈干干活儿。他邋里邋遢的,看不清样子,
只那双眼睛又黝黑又深邃,看得人心发慌。我忍不住又退了两步。顾声倒是笑了,不再多问,
拿着锄头走向旁边一个屋子。中午吃饭时,阿姨们围着我东一句西一句瞎问,
一会儿问我有没有对象,一会儿问我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我招架不住,
苦着脸躲到我妈身后,一扭头,看到顾声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恼羞成怒,
干脆恶狠狠瞪回去。治不了他们,我还治不了你吗?扑哧,顾声无声笑出声,
摇着头走了出去。我缩在妈妈身后,听着他们开始说顾老板的事情。
据说顾声是去年春天来的小城,鸟不拉屎的城市,突然有人带着一百来万来创业,
瞬间引起了好多人围观。为了留住这个投资商,镇上的公职人员费心费力,
终于橘子园开了起来,也养活了一大批农民。有了小收入,自然也有了八卦的心思。
大家开始纷纷猜测顾声的来历。有人说他四五十岁,是个孤寡老男人。一直找不到老婆,
才来小地方做生意,顺便想讨个媳妇。有人说他奇丑无比,不刮胡子是怕吓到人,
曾经有人雷雨天去橘子林拉屎,碰到刮了一半乎子的顾声,差点吓晕过去。也有人说,
他是心上人意外去世,太过悲伤,所以才来到这偏远地方,给喜欢的人守寡。流言花样百出,
越编越离谱,不过大家口径一致的是,他对手底下的工人挺好,是个好老板。
好老板顾声下午就验证了这个标签,因为他要给所有人放假,还每人发一百块钱,
说是节气福利。我看着手里红彤彤的票子,目瞪口呆。顾……老板,我也有吗?嗯,
小朋友,应该要有见面礼。……3我妈喜滋滋地领着我走了,
晚上还给我加了个凉拌猪耳朵。吃完饭,我躺在床上刷手机。整整一天,都没时间胡思乱想,
现在刷朋友圈,看到季景川官宣的消息。他搂着那个女孩,对镜***,配文:爱你一生。
很多不知道我们分手的共同好友都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想了想,干脆发了条朋友圈:已分手,
各不相干。然后把手机一关,蒙头大睡。不知道是不是干活太累,
这一晚上我竟然睡得无比踏实,以至于早上被青蛙吵醒时,还迷迷糊糊的。第二天,我妈说,
顾老板说我可以继续去帮忙。我和妈妈到那里时,一群阿姨在除草打农药,顾声并不在。
阿姨们聊天大胆得离谱,
没多久就从张家母猪生了十二只小猪讨论到了谁家老公晚上劲儿更大。我听着有些羞臊,
跟我妈打了声招呼,拿着镰刀默默躲到一边。正埋头割草呢,电话突然响了。是季景川。
陈岁,我,我护照找不着了,你知道在哪里吗?恋爱时家里的东西都是我收拾的,
难怪他找不着。都分手了,我懒得管他,顺手挂掉了电话。
季景川又打了过来:你怎么敢挂我电话?我为什么不能挂你电话?季景川?
我们已经分手了。这些东西你不会自己找吗?我他妈是你前女友又不是你妈,
你东西找不着关我屁事啊。被阿姨们带跑偏了些,我吼的有点顺畅,
倒是让那头季景川愣了下。他语气弱了些:就……问你比较快嘛,我,我习惯了。
最后竟然有些委屈。让我不禁想起过去谈恋爱时,总是我在迁就季景川。
因为他为了我跟家里闹翻,我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更加爱恋他。不知从何时起,
季景川面对我不再有耐心,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开始像个不成熟的孩子,
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而生活上更是完完全全依赖于我,家里大事小事都我管,
他连家里电表在哪里都不清楚。准备提分手的时候,我认真地想了想,这段感情失败,
也不是季景川一个人的原因。有些事情,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非人力可改。我叹了口气,
心里无奈又酸涩。季景川,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不爱我了。感情这种事,说不清对错,
你有了新人,我无话可说。但就算看在我们在一起5年的份上,你能不能……对我仁慈些?
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吗?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季景川已经挂了电话。我站了半晌,
点开通讯录把季景川和他的好友一一删除。然后叉着腰对着空旷的山谷,大声啊了一声。
突然,脚边传来轻微咳嗽。我一低头,落进一双漆黑的眸里。顾声正坐在一块石头上,
不知道听了多少。抱,抱歉,本来准备提醒你的,可你一直没发现我。他耸耸肩,
一副与我无瓜的感觉。我又生出那种窘迫感,气地瞪着他:那你不会站起来提醒我吗?
可是我站起来,就听不到后半段了。顾声捡起一旁的衣服。我这才意识到,
他居然是光着膀子的。***,一堆妇女在不远处干活,他居然耍流氓。
我捂着眼睛满脸通红:你你你,你怎么把衣服脱了,你个臭流氓王八蛋,我,我要去告你。
顾声虽然人长得粗犷,身材却极好。大概是一直干活的原因,黝黑的皮肤下,
手臂又大又粗,腰身弧度勾人,隐约六块腹肌。一根灰色皮带堪堪挂在胯上,
下半身穿着军绿色工装裤,狂野极了。他不以为意:是我先在这里洗猪肉的,
你自己走过来没看见我。当然,如果你介意,可以叫大家过来评评理。扭头去扛猪肉,
又回头道:不过,你把眼睛捂严实一点,大概喊起来更逼真。说完抗着一条猪后腿,
慢慢悠悠走了。被,被发现了啊……我捏着手囧囧地去找我妈,26,7岁了,
被男色迷了眼,应该不算丢人吧。4有了橘子林的活,日子过了快了很多。
不过做粗活始终不是长久之计,我和我妈商量着,去市里找个文职工作,
周末或者节假日再回家看他。我妈之前一个人,总是孤零零的。我回来之后,
她笑容明显多了。偶尔我也会带她去买买衣服,做做美容。倚在店门口,看着我妈欣慰的脸,
我难免走神。和季景川在一起的后几年,我的神经总是绷着的。他的爱越来越敷衍,
我想抓住又没有头绪,到最后竟然病急乱投医,想去讨好他妈妈。我做到什么程度呢?
在没有被邀请的情况下,我常常拎着大包小包去季家看望他妈妈。季家有做饭的保姆,
可每次我去,都会钻进厨房,做一堆好吃的,等着季母一脸冷淡地把菜吃完。
又屁颠颠去做甜品。一开始,季母并不领情。直到有一次,她突发疾病瘫痪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我衣不解带地伺候她,每天端屎端尿,连同病房的阿姨都以为我是她女儿。
季母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她是我儿子找的女朋友,家里条件一般,人还可以。我以为,
那是季母接受了我,却没想到一扭头,
就看到她拉着出差许久的季景川说:你这个女朋友心计太深,妈怕她以后也算计你,
到时候我们季家财产不就被她占了吗?所以你以后要结婚可以,婚前财产公证必须得做。
季景川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全然没有看到身后的我,后背冰凉。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去讨好一个外人,贪图那早已过气的爱意。却忽视了最爱我的人,
正在默默老去。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扇了自己一巴掌。倒把一个路人吓了一跳。抽风?
我一抬头,一棵草球就在我对面,看得我直皱眉。顾老板,你能不能剪剪你的胡子。
一看到他,我火气就忍不住往外冒。顾声莫名其妙:我胡子怎么了?不是,我刚问你呢,
你为什么扇自己?我想扇就扇,关你屁事!你那胡子太吓人了,容易吓坏老人孩子。
到时候要赔钱的。我骂骂咧咧地走了,没看到身后顾声拧眉。我胡子很吓人吗?
他照了照旁边的玻璃。还好啊。小丫头片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怎么一见他就龇牙。
顾声心里想着,完全没发现自己嘴角在上扬。寄完快递,
旁边饭馆老板跟他打起了招呼:顾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红光满面的。
顾声笑笑:遇到个小丫头,凶得很。老板也跟着笑:呀,遇到母老虎了?小心咬你哦。
顾声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忍不住笑出声。随即跟老板挥了挥手,骑上摩托车回了家。
一年前他跟父亲吵了一架后,只身来到这里。因为赌着一口气要做点事情给家里人看,
一头扎进了橘子林的生意里。做果园不容易,大事小事都要学,每天累得半死,
生活上难免粗糙。胡子懒得刮,衣服破了也随便穿,久而久之,
竟然传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谣言。最离谱的,是说他死了心上人,要守身一辈子。
哪里来的心上人,国外读书时没遇到喜欢的,回国后更是忙得头脚倒悬。算了,算了,
就这样吧。有这些谣言,也省了些麻烦。不过当他想起那个纤瘦的身影,心里到底有些悸动。
顾声把这种情绪归咎为单身男性难免的躁动,冲了几个冷水澡,硬生生把它压了下去。
第二天他照例早早起床,收拾好干活的工具,等着阿姨们来开工。熟悉的脸一个个都到了,
陈阿姨也骑着小电驴来了,后座上,没有人。顾声感觉自己心空了下。中午的时候,
阿姨们失落地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冲顾声道:顾老板,今天没有猪肉加餐吗?
顾声心不在焉,阿姨们又喊了一遍,他才回道:今天猪肉卖完了,明天有。
街上十几个肉铺摊子,猪肉哪里卖得完。阿姨们莫名其妙,
想着他可能有别的事耽误了不好意思说,就没再追问。下午陈阿姨给果树分枝时,
看到自家老板走了过来,在树下踌躇许久,才看似不经意地看着远方,嘴里问道:阿姨,
今天陈岁怎么没来?陈阿姨不疑有他,老老实实说:哦,顾老板,
我们岁岁要去市里找工作啦,以后周末才能回来看我。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顾声哦了一声,扭头就走。陈阿姨总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这顾老板,
真奇怪。晚上我妈把这事当笑话讲给我听,我也没听出个所以然,
最终定出个结论:大概顾老板已经到了老男人更年期,不要搭理就好。
第二天我刚准备去市里找工作,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请问你是在找工作吗?对,
你哪位?是我,顾声。哦,有事吗?我这里有一份工作,你感不感兴趣?
顾声说,橘子林的产品过几个月就要上市了,想找一个会拍摄的人,给产品做宣传策划。
我问了问工资,居然还不错。他还说如果后续开线上直播,我还有额外提成。钱多离家近,
我好像没有理由拒绝。想了想,就答应了。比起我,我妈听到这个消息更开心。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以后我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工作的事情落定了,
我妈又难免操心起我的婚姻问题。晚上吃饭的时候,她问我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说橘子林有好几个阿姨都想给我介绍对象。从回来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接受现实的准备。
所以我跟她说,如果有合适的,我愿意相亲。我妈高兴地直抹泪,吃完饭,
她拿着香站在爸爸遗像前喃喃自语了许久。我靠在门框上,看着她欣慰的样子,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又好像我本来就该这样。
和季景川从高中到出社会,从青涩到学生到理智的成年人。看过了彼此的清纯,
也品尽了人性的凉薄。我到底还是觉得,有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不算坏事。
季景川爱过我,他最爱我的时候,为了我猩红着眼要跟他家人决裂。
坚定地握着我的手跟我说死也不会分开。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在被家里停了卡后,
会为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去做***。会在晚上睡觉时把我冰冷的脚捂在胸口。
我看过他太多爱我的样子,以至于当他不爱我时,我连自欺欺人都做得很勉强。福兮祸所伏,
祸兮福所倚。互联网上总有人试图教你所谓的正确活法,可哪有那么多标准答案呢?
所有走过的路,都可以成为风景。最重要的是,你输得起。5我妈效率惊人,
我还没给顾声上几天班,她就跟我说,有一个当老师的小伙子很不错,让我去见见。
我跟她订好了时间,她又让我去买几身衣服。聊完一回头,看到顾声站在不远处。老板,
有事吗?顾声点头:你电脑到了,过来。我跟我妈挥手道别,
屁颠颠跟着顾声去了他专门隔出来的剪辑室。橘子林最外面,顾声请工人做了三个房间,
一间给工人吃饭午休,一间顾声用来休息。还有一间,现在成了我的办公室。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放着一个紫檀木样式的办公桌,显示器拆散了桌面上,正等着主机连线。
顾声蹲下来,钻进办公桌底下。高大的人锁成一坨去插主机后的接口,
瞬间把桌子拱得动了一下。我:老板,我来吧。不用。他退了出来,
把显示器放到一旁,然后……一把把桌子搬到旁边。明明很笨重的桌子,他却轻易搬了起来,
我不由自主看了眼他手臂的肌肉,倒也……不必如此大材小用。
可惜手的主人听不到我的感慨,没了桌子的阻挡,他轻易插好线。又一把搬回桌子,
缩进去摸了半天,递出来一个插头。那个黑色插头冒出来的瞬间,我脑子里只剩下无语。
好在折腾一通弄好了电脑,顾声离开时,后背都是汗。我目送着他离开,鬼使神差的,
我也去抬了桌子一下。纹丝不动。很好。橘子林的工作按部就班地做,
我还抽空去见了我妈说的那个小伙子。大概我最近过得过于舒心,
忘了人间还有奇葩这种东西。一见面,小伙子就问我身高体重,还问我过往恋爱史。
在知道我从前有一个谈了五年的男朋友后,他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哼,居然是个二手货。
一句话,轻易勾起了我的怒火。我压着脾气,没接茬。他又说:看在你长得不错,
学历也还可以的份上,我可以勉强接受你,但是你得先怀了孕才能进门。
一个跟人睡了那么久的女人,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生。
话里话外的优越感崩断了我脑子里的弦,我深吸了几口气。我能不能不用你操心,
你先买几包纸尿裤吧。什么意思?我努努嘴,指向他翘起的兰花指。菊花残满地伤,
还敢说老娘?你先撒泡你照照你自己好吗?拍了五十块付掉自己的茶钱,我拿着包就走。
晚上回到家,我妈听到我相亲失败,难得有些不高兴。岁岁,你李阿姨说,
对方不是同性恋。他只是喜欢唱京剧,习惯性翘手指而已。刘老师家里条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