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来电
心理咨询室的百叶窗发出细碎震颤，第四号台风正将咸涩的雨水拍打在玻璃幕墙上。林深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的23:47，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镇纸——那是林夏去年送他的玳瑁标本，甲壳纹路里还卡着几粒细沙。
座机炸响的瞬间，镇纸从指间滑落，在实木桌面磕出清脆的撞击声。
"哥..."
电流杂音里渗出的气声让林深脊椎发凉。他攥紧听筒，监控屏幕上倒映出自己扭曲的脸，"小夏？你在哪？"
回应他的是某种粘稠的吞咽声，像是浸满海水的海绵被反复挤压。背景里隐约传来规律的潮涌，间或夹杂着类似海螺号角的嗡鸣。林深猛地起身撞翻转椅，掌心压着的客户档案撒了一地，最上方《创伤后记忆重构障碍》的标题被咖啡渍晕染成褐色。
"救...滋啦...教堂..."
通话戛然而止。林深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听筒里的忙音被雨声吞没。窗外的霓虹灯牌在暴雨中忽明忽暗，"深蓝生物科技"的幽蓝LOGO正对着二十三楼窗口，像只悬浮在黑暗中的机械水母。
他颤抖着点开手机定位软件，代表林夏的橙色光点在地图上疯狂闪烁，最终定格在城郊的圣玛利亚教堂。那是座十九世纪末葡萄牙商人建造的礼拜堂，五年前因地基沉降被列危房，如今藤蔓早已爬满彩绘玻璃的圣母像。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时，林深突然想起三天前的对话。林夏举着滴水的伞冲进他办公室，马尾辫梢还沾着海藻，"我们课题组在防波堤岩层发现了新型藤壶！DNA测序显示它们可能..."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说了"注意安全"就把她赶去上课。此刻后视镜里自己的瞳孔正不正常收缩，这是应激反应的前兆——作为专攻创伤记忆的心理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