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苏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太平间的停尸床上。
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让她忍不住皱眉,她试图抬起手,却发现手臂僵硬得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头顶惨白的灯光在眼前晃动,她记得自己明明己经死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晚上,富商张德福带着人闯进她的绣坊,逼她教出祖传的绣法。
她不肯,他们就用绣花针一根根扎进她的手指。
那种疼痛,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他们用她亲手绣制的嫁衣将她裹住,用绣线将她缝死在里面。
苏瑾猛地坐起身,停尸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依旧纤细修长,只是指甲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触感冰凉,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
她站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
太平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她走动时发出轻微的脚步声。
她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依旧穿着那件嫁衣,只是嫁衣己经变得破烂不堪,上面沾满了暗褐色的血迹。
苏瑾突然感觉喉咙发干,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涌上心头。
她转身看向旁边的停尸床,那里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变成血红色,指甲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锋利。
她缓缓走向那具尸体,俯下身,张开嘴……当苏瑾走出太平间的时候,她己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的皮肤依旧苍白,但己经不再僵硬。
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只是偶尔会闪过一丝红光。
她的指甲依旧锋利,但己经学会了控制。
她知道,自己己经不再是人了。
但她并不害怕,相反,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远处的声音,闻到空气中的气味。
她的身体变得轻盈,动作也变得敏捷。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是谁害死了她。
苏瑾来到自己的绣坊,这里己经被张德福霸占。
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灯火通明,听着里面传来的谈笑声。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城里就传出了一个消息:有一位神秘的绣娘,她的绣品精美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仿佛有生命一般。
据说,只要能得到她的一件绣品,就能心想事成。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张德福的耳中。
苏瑾坐在自己新开的绣坊里,手中拿着一根绣花针。
她的绣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绣品,上面绣着一个男人的模样。
那人的五官己经清晰可见,正是张德福。
她轻轻地,一针一针地绣着,每一针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她知道,张德福很快就会来找她。
到时候,她会让这个害死她的人,也尝尝被绣花针折磨的滋味。
绣坊的烛光摇曳,映照在苏瑾苍白的脸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手中的绣花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绣娘。
梦醒了,苏瑾睁开眼睛低下头,发现自己穿着一条素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几朵小小的梅花。
她突然注意到手腕内侧有一个胎记,形状像一朵绽放的梅花。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雨,你醒了吗?
"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苏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叫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醒了。
"门被推开,一个面容慈祥的妇女走了进来。
"你昨晚又做噩梦了,一首喊着不要,我听着都心疼。
"苏瑾勉强笑了笑。
"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
"妇女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己经退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点粥。
"等妇女离开后,苏瑾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在衣柜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个绣花绷子,上面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绣品。
那是一朵梅花,针法虽然生涩,但己经有了几分神韵。
她拿起绣花针,手指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针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针一线都带着某种韵律。
她发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得心应手,仿佛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她的。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
苏瑾捂住头,眼前闪过一些陌生的画面:一个女孩在黑暗中哭泣,一根银针闪着寒光,还有一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当头痛消失后,苏瑾己经满头大汗。
她意识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小雨"的死因并不简单。
而她,或许就是来揭开这个谜团的。
苏瑾站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绣坊。
那栋熟悉的建筑如今己经挂上了"张氏绣坊"的招牌。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德福,你等着。
这一世,我不仅要为我自己报仇,还要为这具身体的主人讨回公道。
苏瑾转身回到绣花绷子前,继续绣那朵梅花。
这一次,她的针法更加娴熟,每一针都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
当最后一针落下时,那朵梅花仿佛活了过来,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的绣品己经不再普通。
它们将是她复仇的利器。
苏瑾站起身,走到衣柜前。
她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素色的衣服。
她挑了一件最朴素的,换好后走出房间。
"小雨,你要去哪里?
"妇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去城里转转。
"苏瑾回答,"很快就回来。
"她走出院子,朝着绣坊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曾经在她绣坊工作的绣娘。
她们现在都在张氏绣坊工作,脸上却带着疲惫和恐惧。
苏瑾知道,张德福一定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她们。
她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她走到绣坊门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这件绣品不合格,重做!
"是张德福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贪婪。
苏瑾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