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秋躲进卫生间,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宣泄着满心的委屈与痛苦。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好似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家中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厉时节竟请了许多人来,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派对。灯光璀璨,音乐喧嚣,人们欢声笑语,酒杯碰撞声此起彼伏。
众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珠光宝气的秦蓉。他们满脸堆笑,极尽奉承之能事,仿佛秦蓉才是这家里名正言顺的厉太太。
而当他们的目光扫到安梓秋身上时,瞬间变得充满不屑和鄙夷。那眼神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她的心窝。
安梓秋无暇顾及这些,她忙着回房收拾行李。她脚步匆匆,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满心伤痛的地方。然而,就在她漠然走过客厅时,一个水杯突然迎面飞来,重重砸到她的眼角。
“啊!”她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流血的眼角。她抬眼望去,只见厉时节正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她眉头紧皱,忍不住问道:“你又发什么疯?”
“安梓秋,你刚躲哪里偷懒去了?我叫你几遍都不答应!”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来自寒冬的风,“就算你生下我跟蓉蓉的孩子,也依然只是厉家的佣人,没资格摆功臣的架子,得随叫随到,明白吗?”他顿了顿,接着命令道:“给蓉蓉倒洗脚水去!”
围着他的兄弟们见状,一个个瞠目结舌,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我的天,时节哥这招也太狠了,让安梓秋孕育他跟秦蓉的孩子,真是杀人诛心啊!”
“安梓秋全家本来都是厉家的佣人。她16岁那年,跟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出车祸意外身亡,之后就被时节哥亲自接回厉家,百般呵护。他为她建造彩虹游乐园,为救她右腿中弹留下了后遗症,当初可是爱她入骨,可最后时节哥却被她骗进缅甸电诈园区,差点丢了命,真叫人心寒!”
“厉伯母念着她父亲的救命之恩,对她爱若珍宝,当女儿宠,从不嫌弃她亲生母亲是身份低贱的保姆,结果她就这么无情地毁了时节,也毁了整个厉家!”
“时节哥被警方解救的那晚,安梓秋突然约厉伯母见面,不知她说了什么,甚至把厉伯母逼得跳楼***了,真是好恶毒的女人!”
安梓秋听着这些议论,苦笑着低下头。
想起厉时节被警方解救的那晚,她约厉母见面,其实只是想在自己离开后,请厉母帮忙照看父亲的坟墓。
然而,她却意外看见了厉母得了艾滋病的检查单。她再三向厉母保证,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可最终,厉母还是选择了跳楼***。
这件事,她对厉时节根本无法启齿。因为他生平最尊敬、最爱的就是他母亲,可他母亲却染上了那种疾病。如果这件事曝光,不仅厉母颜面无存,他也会沦为整个豪门的笑柄。
见她走神,厉时节再次不耐烦地命令道:“安梓秋,别磨磨蹭蹭的,收起你鳄鱼的眼泪,干活去!”
安梓秋满心不愿,她不想伺候仇人。于是,她就那么一直站着,一动也不动。
男人脸色愈发阴沉,他沉着脸,伸手拿起摆在茶几上的合影照片,抬手就要撕掉。
“求你别撕,这是家里唯一一张朵朵的照片了!”安梓秋见状,急忙出声阻止。
然而,下一秒,照片还是被他毫不留情地撕碎,一片片纸屑如雪花般,扬在她的头上。“凭什么你求我,我就要答应?”男人冷冷说道,“我数到三,你若还不去伺候蓉蓉,就别想参加你女儿明天的葬礼!”
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安梓秋的心坎上,让她瞬间泄了气。
她只能快步走进卫生间,端着洗脚盆出来,放在地上。忍着腹部剖腹产刀口传来的阵阵疼痛,她缓缓蹲下,开始给秦蓉洗脚。
这时,他的兄弟举起手机对准她拍摄,还讥笑着说道:“大家看,厉太太给秦蓉洗脚的动作还挺熟练,不愧是保姆的女儿,做起这种伺候人的活挺得心应手呢!”
安梓秋心里一阵刺痛,耳边仿佛又响起厉时节曾经说过的话:“梓秋,以后谁敢因为你是保姆的女儿嘲笑你,我第一个废了他!”
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却亲自把她当佣人一般践踏。
不过,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就算再痛、再难,她也要坚持走下去,只要他能活着。
好在,她的救赎任务完成了。她很快就能离开,此生与他再不相见!
“行了,你们别拍了,她毕竟是厉太太,这视频要是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全北城的笑柄?”秦蓉假意上前阻止,可眼底却尽是得意。
“哼,她一个保姆需要什么自尊?”厉时节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居高临下地说道,“蓉蓉刚才打牌输了三局,就由安梓秋代她受罚。”
他的兄弟取下戴着的手表,随手丢出窗外,轻笑着说:“那就罚......安梓秋,三分钟之内,把手表从狗窝里给我捡回来!”
安梓秋身子猛地一颤,她看向厉时节,语气中满是哀求:“你换个条件行吗?”
男人起身,大步朝她走来。他的黑眸幽深如墨,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行啊,你爱上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你说了,我可以免掉惩罚。”%26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