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的钝痛让我眼前发黑,我撑着金属墙面踉跄起身,掌心蹭过一片湿黏的液体。
西面银灰墙壁像棺材般压过来,裂缝中渗出沥青状的黑浆,扭曲着在墙面汇聚成倒计时:00:09:59。
“这就是那个叫王路飞的男人说的主神世界?”
我啐了口血沫。
倒计时下方突然浮出血字:任务目标:存活至末班车发车失败惩罚:死亡“死亡?
唬谁呢。”
我冷笑一声。
上周科技展的VR游戏也搞过这套,说是“死亡惩罚”,结果只是强制退出时弹个骷髅动画。
谢青崖只觉得这不过也是新产品测试阶段让他测试罢了,什么进入主神世界通关就可以治好黄姨的癌症,他也不过是因为无能为力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的。
首到我听见墙面裂缝里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那声音像是有人被活埋后拼命扒棺材板。
我抬脚踹向裂缝:“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单挑啊!”
鞋尖却突然被黑发缠住,发丝像毒蛇般顺着裤管往上爬。
“这是什么勾八?”
我拼命甩腿后退,后背撞上另一面墙的瞬间,倒计时归零——两眼一黑后,我摔在湿冷的月台上。
鼻腔灌满咸腥的腐臭味,像是海鲜市场积了三天的烂鱼桶。
抬起头时,霓虹灯管滋啦炸响,青紫色的电弧映出“如月驛”站牌,铁锈像溃烂的脓疮从字缝里渗出。
电子钟的红色数字逆跳着:23:59、23:58……秒针每退一格,地砖裂缝就涌出更多沥青状的黑发。
我浑身发毛,这场景比王路飞描述的更瘆人——那疯子说主神世界像“全息游戏”,可眼下连空气里的腐臭都真实得刺鼻。
"这全息投影也太逼真了吧……"我喃喃自语,撑着地面想站起来,掌心却按到一团黏腻的东西。
低头一看,地砖缝隙里渗出沥青状的黑浆,正顺着指缝缓缓蠕动。
我触电般缩回手,在裤管上疯狂擦拭:"现在的触觉反馈技术己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霓虹灯管在头顶滋啦炸响,青紫色的电弧映出"如月驛"站牌。
铁锈像溃烂的脓疮从字缝里渗出,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啪嗒"滴在我额头上。
我伸手一抹,粘稠的触感让胃部抽搐——这液体带着浓重的腥气,和医院抽血时试管里的味道一模一样甚至更冲。
电子钟突然发出齿轮卡壳的"咔嗒"声,红色数字逆跳到23:57。
地砖裂缝里涌出的黑发缠住鞋尖,我蹲下来捻起一绺发丝,触感像浸了机油的钢丝绳。
"材质渲染倒是舍得下本……"话音未落,背后传来皮鞋趿拉的声响。
"兄弟!
搭把手!
"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踉跄着扑来,领带绞在脖子上勒出紫痕。
他的鳄鱼皮带断成两截,金属扣头随着奔跑在瓷砖上擦出火星。
我嗤笑着后退半步——这NPC的服装建模精细到连袖扣上的划痕都还原了。
雨棚上突然倒垂下白色裙角,水手服少女的脖颈反折成首角。
藤壶从她眼眶钻出。
看到这一幕我甚至掏出手机录像:"这动态捕捉技术绝了!
"镜头里,少女的指尖划过男人手腕,百达翡丽手表连带着手掌"啪嗒"砸在我鞋面上。
"痛觉反馈过头了吧老兄?
"我用鞋尖拨弄断掌,表盘下的肌腱突然抽搐,五根手指像垂死蜘蛛般蜷缩。
男人喉咙里迸出非人的惨嚎,断腕喷出的血柱淋了我满头满脸。
温热血浆渗进嘴角时,我浑身僵住——这和上周吃泡面时咬破舌头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少女的黑发缠住我左手的刹那,我竟觉得滑稽,这触感太像游乐场鬼屋的蜘蛛丝道具了。
首到少女的指尖轻拂过我手腕。
没有声响,没有阻力,我的左手像被热刀切开的黄油般滑落。
断口处的桡骨白得刺眼,喷溅的动脉血在电子钟玻璃上泼出抽象画。
剧痛迟了半秒炸开。
我盯着地上抽搐的左手,食指还在神经质地勾动——那是我今早挤地铁时,被门夹青的指节。
鲜血泵入地砖裂缝的瞬间,黑发吸了血开始疯长,转眼缠住我的脚踝。
少女贴到我面前时,藤壶瞳孔里映出我扭曲的脸。
我终于懂了,刚刚墙面上说的"死亡惩罚"不是游戏掉线,而是会被拆成碎肉喂给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