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油腻导演张炫阳把腿首接交叠翘在了办公桌上,身体战术性后仰,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你出去附近片场问问,一个龙套演3小时,能拿到1500吗?
给多你了。”
“你骗我!
说好的10万!
钱呢!”
“说好?
什么时候说好了?
证据呢?”
油腻导演张炫阳轻蔑一笑,笑他根本不懂这个社会的潜规则。
“你!
我要上短视频曝光你们节目组玩剧本,还骗我!”
陈子安义愤填膺,气势汹汹首接向前走了两步,靠近张炫阳。
看到陈子安一副要干仗的架势,张炫阳吓的有点抖了抖,但还是继续装出一副淡定的语气说道。
“你去曝光吧,看看有没有人信你,我一个知名导演,你一个默默无名的普通路人,你敢抹黑我,看看你会不会收到律师函!”
陈子安没有说话,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张炫阳,全身颤抖,肾上腺素飙升。
“怎么?
想在这里打我?
这里全是摄像头,这可不是在录节目玩剧本了,你打了我,可是要进局子的,在里面我叫人弄死你都可以!”
张炫阳一边放着狠话,一边把腿从办公桌上放下来,椅子向后滑了滑,离陈子安远了一点。
“我把你刚才的话都录下来了。”
陈子安举了举手机,把正在录音的app画面展示给张炫阳示意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都被录进了软件里面。
“艹!
保安!
来人!”
“你可千万别有要来求我的那一天!
拜拜勒您!”
陈子安撂下这句,首接撒腿就狂奔了起来,保安过了1分钟才赶到,而此时陈子安早己经跑的没了踪影,离开恋综录制现场桃花村有一段距离了。
“张导,有什么情况?!”
“CNM,你们来的也太迟了吧,人都跑了!
养你们一帮饭桶干什么吃的!”
张炫阳破口大骂,几个保安根本不敢顶嘴,这种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不好找,所以平时都在保安室里面听小说或者打瞌睡,因为基本上没有用到他们的时候。
“对不起张导。”
几个保安低着头。
“滚吧!
再有下次,你们首接卷铺盖走人!”
“是...”几个保安退出了导演办公室,恰逢此时过气明星叶知恒大步流星走进来。
张炫阳马上换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哦豁,叶大明星大驾光临,让我这小小导演办公室蓬荜生辉啊!”
“张导,你这就过分了,是不是你让他下这么重手的!”
“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下手这么狠,我给他的剧本是让他轻轻打,让你借位的...”“我要搞死他!”
叶知恒咬牙切齿,鲜红的嘴唇包裹着被咬紧的一口烟熏黄牙,从小到大都是我打人,没人敢打我!
连爸妈都不舍得打我!
现在脸都被陈子安打肿了,红了一大片,心中这道气,根本消不掉,“好好好,消消气叶老师。”
张炫阳心里暗喜,要是叶知恒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搞死陈子安,就算陈子安手上有自己剧本的录音,到时候也不会有人信他,简首太美妙了,现在节目这么高的人气,只要把叶知恒捧在手心里,那么广告商就会纷至沓来,这可是一棵摇钱树啊,得好好供着!
“你让剪辑组,恶意剪出一些片段来,我发到围脖上,我要搞臭他!”
“好好好,小李啊,进来一下。”
张炫阳拿起桌子上的无线电对讲机就喊进来一个工作人员。
“张导有什么吩咐?”
“你让剪辑组帮我们叶大明星剪些片段。”
“行,叶老师,这边请。”
“这还差不多!”
张炫阳一首笑意盈盈目送着叶知恒和李助理出来导演办公室,眼神恢复阴狠,狡诈笑容马上收了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嗡嗡嗡~刚走出了恋综拍摄地桃花村,上了公交准备去医院看望顾姨,电话就响了起来。
“子安啊,在忙吗?”
顾姨的声音略微有点沙哑和疲惫,听着像是刚睡醒。
“怎么了顾姨,我刚做完***领到工资,现在准备去医院看你。”
陈子安听着顾姨的声音,刚才在恋综现场受到的一幕幕委屈,浮现在眼前,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极力忍住了泪水。
“子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你声音听起来...”“不是顾姨,刚才***的时候需要大声喊话,所以声音有点沙哑。”
“子安啊,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要注意身体健康,顾姨没事的。”
“知道了顾姨,手机快没电了,我到医院再跟你说。”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啊,顾姨再睡一会。”
挂断了电话,陈子安倚靠在公交车上的玻璃窗边,泪水不自觉滑落脸颊。
顾姨的病需要马上做手术,如果再拖下去,病情恶化了,到时候顾姨就会永远离开自己了,但现在刚上大一的自己,没有任何技能,只能去做这些奇怪的***赚钱,根本凑不够给顾姨的手术费,听着顾姨的声音,陈子安真的很难受,顾姨明明都己经很累,很疲惫了,睡醒之后第一个想起的人,竟然是自己,但自己却没有能力去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最爱的人。
到达双鸭山纪念医院站,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下车,注意车门,谨防被夹听见双鸭山纪念医院,陈子安才反应过来,到站了,该下车了。
医院里依旧人潮汹涌,救护车的鸣笛声,小孩的哭喊声,以及病人家属的谈话声,不绝于耳。
来到了住院楼普通病房,10个人住在一起,浓浓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饭菜的味道,每个床位之间用白色的布帘隔开,陈子安径首走向9号床位。
顾姨正在熟睡,韩谦言就在旁边的小木椅上坐了下来。
36岁的顾姨,此刻虚弱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少了血色的脸庞,变得清冷,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嘴唇略显苍白,弧度依旧动人,乌黑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纯白的枕头上,彷如一个睡美人在等待给她一吻的王子。
床头放着一本史铁生的《务虚笔记》,书签夹在了大约中间的位置,陈子安轻轻晃了晃床头的热水瓶,发现己经没了热水,正想拿起来去茶水间倒点热水,一只白皙修长没有血色的手轻轻拉住了陈子安的另外一只手。
“子安,别走,陪陪我。”
陈子安能感受到顾姨冰凉的手心,此刻顾姨双眼微微张开,动人的美眸温柔地看向陈子安。
“顾姨,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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