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正言的尸首被送回了云府。
那是一个阴沉的傍晚,天空低垂,乌云密布,仿佛连老天都在为这场悲剧默哀。
云府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侍卫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进来。
白布上沾满了血迹,刺目的红色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云府上下顿时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老爷!
老爷啊!”
云正言的夫人钟怡扑倒在尸体旁,双手颤抖着掀开白布,露出云正言那张苍白而平静的脸。
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血迹己经干涸,却依旧触目惊心。
“爹!”
15岁的云清远跪在尸体旁,双手紧紧攥住父亲的衣角,眼泪无声地滑落。
他的眼中充满了悲愤和不甘,仿佛有一团火在胸中燃烧,却无处发泄。
云府的下人们也纷纷跪倒在地,哭声此起彼伏。
整个云府笼罩在一片悲痛之中,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钟怡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绝望。
云清远抬起头,看向母亲,声音沙哑而坚定:“娘,爹是被御北王害死的!
他弹劾赵虎草菅人命,却被御北王当殿斩杀!
这仇,我一定要报!”
“清远!”
母亲猛地抓住他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要胡说!
御北王权势滔天,我们斗不过他的!
不要冲动!”
云远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父亲的尸体,仿佛要将这一幕刻进骨子里。
夜幕降临,云府内的哭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寂静。
云清远坐在父亲的灵堂前,手中握着一卷《论语》,那是父亲生前最爱读的书。
他的目光空洞,思绪却早己飞远。
突然,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清远猛地站起身,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快步走到窗前,透过窗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队黑甲卫骑着高头大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云府。
为首的正是赵虎,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如狼。
“不好!”
云清远心中一沉,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母亲一把拉住。
“清远,快躲起来!”
母亲的声音急促而低沉,“他们来了,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娘,我……”云清远还想说什么,却被母亲推向了后院。
“快去!
躲到井里去!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母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云清远咬了咬牙,最终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院跑去。
前院,赵虎己经带着黑甲卫闯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云府上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云正言勾结叛党,意图谋反,己被御北王正法!
云府上下,一个不留!”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从地狱中传来。
云府的下人们顿时一片哗然,有人试图逃跑,却被黑甲卫一刀斩杀。
鲜血染红了地面,惨叫声此起彼伏。
云府的管家站在前院,目光平静地看着赵虎。
“你们这些畜生,不得好死!”
赵虎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首指他的胸口。
“要怪就怪你家老爷不识抬举!”
刀光闪过,鲜血喷涌而出。
云府的管家缓缓倒下。
“统领,这些娘们怎么处理”一名黑甲卫问向赵虎,他身后是云府上上下下的所有女眷。
“有点姿色的留给兄弟们爽爽,不好看的就处理了”赵虎的眼睛打量着这些女子,“云夫人呢?”
这那群人中并没有钟怡的存在。
“统领,那娘们刚刚己经上吊了”。
“继续给老子找,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后院,云清远躲在井中,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耳边不断传来前院的惨叫声和哭喊声,每一声都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他的心里。
“娘……爹……”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仇恨。
云府的井设计很特殊,俯视下去,正好有一处可以容纳一个人的死角。
不知过了多久,一日,两日,还是十日,饿了,云清远就吃着井中的青苔裹腹,渴了就接一些露水,困了,就靠着井壁睡去。
终于等到没有黑甲卫回来巡视后,云清远小心翼翼地爬出井,只见云府内一片死寂,地上满是尸体和血迹。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冲出去和御北王拼命,但母亲的叮嘱却在他耳边回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咬紧牙关,最终缩回了井中,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御北王……赵虎……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夜色深沉,乌云压得更低了,仿佛随时都会倾塌下来。
云府内,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无尽的寂静。
京城的天,依旧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