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平躺在荒草丛中一块巨大的平整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嘴里斜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两个大拇指熟练的划拨着手机屏幕,时而爆发出莫名的“哈哈,哈哈”的怪笑声。
一群羊在石头周围悠闲的挑着嫩草尖,鼻子不断发出“噗噗”的响声。
拇指大小的黑蚂蚁三三两两在福平那双散发着酸臭味的胶鞋上走走停停,寻找着什么东西,两只触角一伸一缩的,一只蚂蚁突然在她没穿袜子的脚踝上使劲咬了一口。
“哎哟,你这个死蚂蚁子,敢咬我,老子要你的命!”
福平一骨碌爬起来,用散发着酸臭味的胶鞋使劲的摩擦着每一只蚂蚁,很快那些蚂蚁在她脚下被碾成了碎片。
蚂蚁的尸体散发着特殊的气味,一群同伴赶来,在石头边上偷偷摸摸、躲躲藏藏,趁着福平不注意,一溜烟拖走同伴的残骸消失在石头的夹缝中。
“妈的,比人还懂感情!”
,福平愤愤地骂了一句,重新又坐到石头上。
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放的这群羊,大大小小总共有三西十只,品种不一,颜色有白有黄有黑,还有杂毛相间的,多数的羊都是自己母羊产下的崽,两只头羊是村里扶贫分配的,专门给贫困户从外省引进来的优良品种,一公一母。
.这两只头羊长得可真俊呀!
毛色棕黄,油光锃亮,个头又高又大,母的两只耳朵约莫有一尺长吧,弯弯扭扭,边上还襄着一圈白毛,像扎着两个辫子的美丽村姑,公羊的脖子上挂着两个铜铃铛,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那是它统领家族的法宝,两只羊角骄傲的向上翘着,显示着家族的荣耀。
公羊在母羊身边献着殷勤,一会儿舔着母羊的嘴唇,一会儿又用羊角触碰对方身体,一会儿又嗅嗅羊***。
母羊不怀好意的摆动着它那短小的尾巴,向上一翘,羊屎豆子层出不穷的滚出***。
“活该吃屎,你这个骚羊头儿!”。
福平嘴角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两只小羊羔半跪在母亲***底下,衔着***,头朝母亲***一顶一顶的,吮吸着奶水。
嘴里不断发出“咩咩”的***,就像两个撒娇的孩子。
母羊的***可能被它两个孩子吸痛了,突然,两只后脚朝后一踢,两只小羊羔被他撂倒在身后,鼻子发出“噗噗”的声响。
“都这么大了,还要吃奶,一脚踢死你,看你还敢不敢。”
福平自言自语的叨叨着。
两只小羊羔爬起来,互相打闹着,用它们刚冒出小角的头抵着角儿。
一只小羊走到另一只小羊的后面,两只前脚向上一纵,一下子趴在了小羊的***上,站在地上稚嫩的两只后脚便随着身体一前一后的蠕动着。
“你个不要脸的畜牲,那是你一个妈下的都敢上”!
福平一鞭子抽过去,两只小羊发出“咩咩”的惨叫。
“哎,***活得造孽呀,还不如这两个羊子潇洒,嫁人有莫子意思哟!
刘二狗在外打工都十多年了,每年要过年才回来呆几天,也没存到多少钱,人累死了戏也不好看”。
福平喃喃自语着,脸颊竟不自觉的滚烫起来,她用沾满青草汁的手指摸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想刘二狗了呀?”
她抬起头看着远处,天边己经开始染色,晚风夹杂着羊骚味轻抚自己粗糙发热的面颊,三三两两的炊烟在村庄慢慢升起,天很快就要黑了,得赶紧赶着羊群回家了。
福平跳下石头,把地上割好的一大背篓羊草挪到高处,蹲下去,把背篓贴在背上,手臂从背篓系带里穿过去,往前使劲一背,单脚膝盖跪在地上,再一使劲,一大背篓羊草便己经背起来,往前打了个踉跄,便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这一背羊草足足有八十多斤,把还没有一米五身高的福平遮挡得只剩地上站立的两条弯曲的粗壮结实的腿。
她走过去拉起那头大公羊脖子上的绳子,朝天上甩了一个响鞭,头羊很听话的跟在她身后,“叮叮当当”的***响起来,其他的羊群也陆陆续续回过神来,加入到头羊后面。
福平嘴里开始大声呼唤着羊群,“咩哟,咩咩,咩哟”,羊群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咩咩”地回应着。
羊群欢快的跟着福平往家赶,羊屎豆子从不同羊的***里面如同播种机播种般一路挥洒。
福平背着羊草,拉扯着羊群,一条羊屎豆子掺杂着黄泥铺成的小路在她身后延伸,逐渐模糊,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