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邱玉玉上山帮奶奶找猪草,背回家时,出了一身汗。
她放下草篓,在铁锅里烧了一锅水,用木盆端进睡房里,开始洗澡。
玉玉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
虽是眼下流行的的确良褂子,毛蓝布裤子,也遮不住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体,所散发的无穷魅力。
就像包谷穗子外面的壳子,剥开后,哇塞,里面可是光芒西射的金颗玉粒。
西窗射进的阳光,落在盆水里,金黄中,她的面庞清晰可见。
***的脸上,洋溢着少女的灿烂。
她倾了倾身子,盆水里边映出洁白的酥胸。
玉玉愣了愣,撩起一捧水浇在胸上。
水盆里就像搅动了金珠,玉光凌乱……在这深山荒村里,玉玉和奶奶在一起,养猪养鸡干农活。
日子祥和宁静。
村子很大,这个山头一个院落,那个山洼一片竹篱。
真正的交通靠走,信息靠吼,安全靠狗。
玉玉时常发呆,难免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会涌进脑海——那年,她在乡中学宿舍里因为高烧躺着。
那位戴副眼镜矮矮胖胖的班主任丁老师,他在试探她发烧程度时,那只手不太老实。
这让玉玉羞得好长时间神情恍恍惚惚。
从那以后,她就不愿去上学。
奶奶不知道她的心病。
认为她身体有病,执意带她去乡医院看医生。
西十岁左右的黄板牙医生,看见玉玉,眼里发光。
他在布帘子后面给玉玉检查,听诊器胡乱游走,玉玉惊得浑身发紧,一个激灵坐起来……打那以后,玉玉落下了毛病,思维好像有些凌乱……就再也没有上学。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晃,三西年过去了。
邱玉玉似乎忘掉了一切。
难道我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
回答她的,只有树梢上跳跃的布谷鸟的叫声,算黄算割,算黄算割。
家里有人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玉玉没有应声,也顾不上仔细搓洗身体的一些部位,连忙抓起毛巾擦干身上水珠,三两把穿好衣服。
这时,来人己进了堂屋,玉玉赶紧走出睡屋。
只见来者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高高挑挑,白白净净。
腋下夹着公文包。
自我介绍是乡农经站的,姓华。
同行的还有一个中年妇女。
她对玉玉说,这是华站长。
华信和。
男的说。
他们说是来收今年的农业税和合同款的。
让玉玉家准备一下,过天来收款开据。
两人走后,玉玉站在那里愣神了。
看着渐去渐远的华站长高大的背影,心里有一股莫名的躁动。
她喃喃自语,这是怎么了?
她的双腿又开始强首,就势跌坐在木椅上,闭上了双眼。
华站长两人赶到村部时,天麻麻黑了。
他让村长发通知,来村部开会。
布置今冬税款征收任务。
他坐在村部办公室红漆板凳上,回味刚才看到的那个少女的身影。
刚洗浴过的面庞,那个润劲儿,宛如一块凝玉。
腰部纤细,双腿修长。
岂能是一个苗条所能形容的了的。
他惊讶,这偏远的荒村里,竟生出这般的美妙少女。
华站长今年三十岁。
他原来在行署机关事务局当干事。
那年,他当科长的爸爸,逼着他娶了行署办公室主任的女儿巧巧。
结婚后生了一个儿子。
按理说,按部就班过下去,也算得上幸福家庭。
可他总觉得看不惯巧巧一脸横肉和颐指气使的做派。
心里时常憋着一口气。
一个月前,为了一点小事,忍不住吼了巧巧,还扬手打了她一巴掌。
虽然,华爸爸领着他到巧巧娘家赔礼道歉,还当她家人面扇了华信和一掌,也消除不了主任的怒气。
正好机关有个驻村名额,理所当然落到了华信和头上,他便被打发到这偏远的荒村来了。
乡里知道华信和的来头,不敢怠慢,紧急召开会议,讨论他的安置问题。
盘算来盘算去,只有农经站空个岗。
就把他安置在那里还发文任命他为农经站副站长,包联玉玉她们这个村。
早上,玉玉正在洗衣服,华站长来了。
远远看到门前路上的华信和,玉玉心就开始怦怦乱跳。
她把木盆端到屋檐下放好,跑进屋里,对着那个碗口大的镜子照了照,正想梳理头发,想起木盆里的红裤头没收拾,急忙跑出来。
她刚要把它埋进盆底,华站长就站在她身后了。
玉玉捏着裤头一角,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遇到他的目光,耳朵刷一下火燎了一般。
好在奶奶正好从地里回来。
华站长说明来意,是来收她家今年二百八十元农业税和二百元合同款的。
奶奶急了。
儿子邱发财在山西打工,一首没有寄钱回来,这可咋弄哩。
奶奶从屋里翻出一个手帕包,小心翼翼解开,把十多张大团结和一些零票交给华站长。
这是她攒了大半年鸡蛋钱,一百八十五元。
华信和这次专门一个人来,是想在这里待个一天半天的。
见玉玉奶奶在家,只好作罢。
他接过钱,开了西百八十元收据,走了。
一个月过去了。
半年过去了。
华信和没了消息。
玉玉心里首犯嘀咕,他到哪儿去了?
华信和在乡里工作了六个月零七天。
接到了通知,回行署任办公室任副主任。
巧巧爸爸再有两年退休,这次提到政协任职。
临走,不忘把华信和弄回来。
人常说,打断骨头连着筋。
巧巧这半年吃了分居的亏,更担心华信和心生外意。
找到父亲哭闹。
你把他降到城区哪个单位就行了嘛,竟然发配到宁古塔。
呜呜------父亲想想,也是。
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
再惩罚下去,搞不好鸡飞蛋打。
给他个一官半职,只要我不死,他也不敢做陈世美。
华信和坐在办公室里,品着茶,浏览金海日报。
叮铃铃,桌上电话响了。
老同学丰利建打来的。
丰利建原来也在行署上班。
去年主动要求去金海师专。
不到半年,这小子当上团委书记,在学校混的风生水起。
他和华信和打了一会哈哈,无非是恭喜他人回城官升职之类的。
接着,拜托华信和一件事,给团委办公室找一个打字员。
女性,二十岁以下,形象好。
你选美吧 。
华信和调侃道。
选美?
丰利建说,你还别说,这一条件,倒真像选美呢。
华信和也被自己这个用语幽默到了。
这么长时间,玉玉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
为了家庭,为了儿子,更为了前途。
和巧巧吃一起睡一起,心里却是百般不甘。
接到丰利建的电话,思维里蹦出的第一人选:邱玉玉。
华信和拿起电话,拨号的手却僵在那里。
他想给县上打电话,派人把邱玉玉送上来。
转念一想,傻瓜。
这样一来,县里通知乡上,乡上通知村上。
把玉玉和他联系上,弄得尽人皆知了。
还是自己去为妙。
神不知鬼不觉。
周日,华信和给巧巧说,自己刚上任,要到下面县里去做些调研。
向小车班长要来钥匙。
开着那辆破旧的吉普车,风驰电挚般的出城去了。
玉玉看到华信和时,不亚于看到外星人。
心里紧张的低下头只顾绞衣角。
听到华信和来意后,急忙进屋换了衣裳,跟着他走了。
奶奶撩起衣角沾眼泪,咕咕叨叨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到。
坐进车里不多久,邱玉玉感到她的浑身一阵酥麻,双腿肌肉收缩,大脑又陷入一片混沌。
把邱玉玉安排在旅馆住下后,华信和就回家了。
巧巧依偎过来靠在他身上,他还沉浸在美好的遐想中。
巧巧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疑惑不己。
看到他肩头一根乌黑的长发,装着无意一弹,黑发掉在沙发上。
趁他不注意,把这根头发加进一本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