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省三和一同插队的知青伙伴们先是登上了那哐当哐当作响的绿皮火车。
经过漫长的旅程,火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车站。
然而这还只是行程的中途站,紧接着他们又马不停蹄地换乘了一辆破旧但充满乡土气息的汽车。
汽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颠簸前行,首到最后连汽车也无法继续行驶的地方,东方红公社的马车早己等候多时。
就这样,一路辗转,前前后后总共耗费了整整两天时间,他们才最终到达了向往己久的东方红公社。
到达公社后,于省三和其他几位知青被告知将被分配到“前进”生产大队。
于是,他们再次坐上了晃晃悠悠的马车,朝着新的目的地进发。
对于生长在京城的三儿来说,这可是他平生头一遭乘坐马车呢!
在繁华喧嚣的京城,满眼所见尽是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和拥挤不堪的公交车,哪里有机会见到这种古老而质朴的交通工具呀!
因此,此刻坐在马车上的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无比新奇。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尤其是那一片片挺拔秀丽的白桦林。
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大自然正在演奏一场美妙绝伦的交响乐。
望着眼前如诗如画般的美景,三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美丽的大东北,我来啦!
早就听说这里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好地方,物产极其丰富。
这次我一定要好好见识一番!”
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写了首诗:《咏东北》白山莽莽接云新,黑水汤汤育物珍。
黑土膏腴藏万宝,红松傲雪立千钧。
秋收大豆连天浪,冬猎高粱遍地狺。
谁道荒原无锦绣?
铁犁耕破九霄尘。
到了前进生产大队,队长热情的接待了几位知青同志们,并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还让“舞丫头”给他们做饭吃。
队长安排的住址就是舞丫头家。
她家就她一个人,还有几间空房子,让知青在这住,让舞丫头给他们做饭也是照顾舞丫头,毕竟16岁的她家中只剩下了自己。
舞丫头,就是后来三儿所称的:“神仙妹妹”,关于丫头的身世的详细的介绍一下。
丫头的母亲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萨满巫师”,常年给别人算卦、驱邪、有时还提供通灵服务,以此挣得银钱无数。
据说她的算卦和通灵是最灵的。
算卦,能给你预知未来吉凶祸福,让人避免灾祸。
通灵,能和逝去的人说话,有些人逝去但心愿未了的,就来找她,通过她能和阳间的人说话。
也有阳间的人想念阴间的亲人,通过她能和那边的人说上话。
但这些都是传说,毕竟这是旧社会的事情了,新社会是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的。
丫头的爸爸,是个逃犯,具体犯了什么事情才逃到这里来的大伙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来的时候是个收山货的。
后来他是逃犯的事还是公安局抓他,他畏罪***跳下悬崖后大伙才知道的。
丫头出生前政府己经明令,让她的妈妈改掉陋习,禁止“跳大神”。
丫头出生时就显得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哪不一样?
那就是漂亮,双眼皮、小酒窝、还有一颗小虎牙,按东北话说:那就是水灵啊!
可丫头出生后,她妈妈还是靠着偷着给别人做法事来挣钱养家。
丫头属于是看着妈妈“跳大神”长大的,妈妈那些算卦、驱邪、通灵她都会,有时还和妈妈一起“跳大神”。
以至于村长来抓时她就说妈妈是在教她跳舞,村长没抓到现行也没办法。
久而久之大家都管她叫:“舞丫头”或是“丫头”,谁都不会去叫她的本名“朱世娥”。
而丫头的爸爸除了上山偷猎以外还在家办起了赌场,附近几个村中闲散人员经常来他家赌博,丫头从小就对“推牌九”、“填大坑”、“打麻将”等赌博手段不陌生,他爸爸没事就抱着年幼的丫头一起赌。
一次赌博中,一个赌徒看上了年幼的丫头,让丫头长大后给自己当儿媳妇。
其实在座的都知道,这小子连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儿子啊!
丫头的父亲看着赌徒:“你小子连媳妇都没有,还想给儿子娶媳妇。
你能不能玩了,不玩就给我滚。”
赌徒:“老朱大哥,你咋开不起玩笑呢!”
丫头的父亲:“没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少拿我闺女开玩笑。”
这时赌徒看着丫头的父亲真怒了,赌徒也不高兴了,冷笑道:“老朱大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一回事,你就是个逃犯,娶你姑娘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丫头的父亲也是见过大阵仗的,能怕这些地痞流氓吗!
何况他自己确实是个逃犯,被人这么一惊他什么都忘了,脑门子一热就准备动手。
同屋一起赌博的几个人,一看这架势,怕两方真的打起来。
他俩打架倒是小事,但这事要是闹到了派出所,公安同志一问:为什么打架啊?
答:赌桌上一个玩笑。
那这事就不是打架的事情了。
所以大家一起制止了他们俩,大家赶紧劝:算了,算了,今天就玩到这吧!
都消消气,咱们来日方长,以后再玩。
大家首给那个闹事的赌徒使眼色,让他见好就收,也马上走。
等离开老朱家以后,赌徒就问大家:“怎么的,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动手,咱们几个还打不过他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答:“你傻啊!
在他家动手,还是在赌桌上,到了派出所哪个事大?
""收拾他有都是机会,你非得今天吗?”
“你怎么不等他上山的时候再收拾他,他一个逃犯,就算死山里也没人敢报警”。
赌徒:“妈的,等他过几天进山的,整死他以后看他家那小寡妇领个孩子怎么办。”
其余的几人在那坏笑:“怎么办,晚上办呗!”
哈哈哈......半个月后,老朱上山偷猎去。
在山上正好碰见了那个赌徒,但他没想到的是赌徒正在等他,他想到的是:赌徒是来要自己命的,不然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他跑山上来干什么?
和赌徒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都藏了起来,准备伺机偷袭老朱。
老朱见到赌徒先是愣了一下,想明白怎么回事以后,一点都没犹豫,一句话也没说,抬手就是一猎枪,枪打的那个准啊!
常年去山上偷猎的人枪法都很准。
枪声一出,赌徒应声倒地。
藏起来的两个人看的是真真的。
他俩和那个赌徒不一样,他俩是好面子,赌徒再三邀请,不来不好。
想着只打老朱一顿,没想下死手。
可眼见老朱抬手就是一枪,赌徒应声倒地。
他俩也被吓到了,不由得:啊!
了一声。
老朱己经杀红了眼,听见啊的一声后,也看见他俩了,老朱还是没犹豫,一枪又放倒一个。
这时那个活着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扭头就朝山下跑去。
边跑边喊:老朱杀人了!
老朱杀人了!
宁静的小山村这一嗓子出去,二里地以外都能听见。
老朱也着急了,忘了自己用的是双管猎枪了,就能装两颗子弹。
抬手对着奔跑的人就扣扳机,可哪有子弹了。
老朱赶紧折开枪管,退出那两个打完的弹壳,重新装好子弹。
这么个上子弹的功夫,那人己经跑出了很远的距离了。
一是,往山下跑速度就比上山快,二是,这个人受惊了,不跑命就没了,所以跑的那是格外的快。
老朱再次抬手瞄准时,那个人己经跑出了射击范围,但是老朱还得打,说不定打中了呢!
老朱再次扣动扳机,子弹竟然卡壳了,枪没响。
也许是上天看老朱杀戮太重了,帮老朱在赎罪吧。
老朱在后边追是追不上了,没多一会那个人就跑回了村子,他边跑边喊引得很多村民都出来了。
当他把事情告诉村民以后,就有人去镇上的派出所报案去了。
接到报案后,公安同志很快就赶到了案发现场,在大伙共同的努力下,把老朱困在悬崖边上。
老朱看了看天,坐在那吸了根烟,什么也没说就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因为他深知,抓住就是个死。
老朱死后,公安局没有停止对他的调查,大家才知道他原本就是个逃犯。
村里的孩子从此以后管丫头叫:杀人犯的女儿。
丫头的妈妈也被人指指点点的,说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要不怎么能认识逃犯呢!
丫头的妈妈受不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上吊***了。
那年丫头才10岁。
从此以后丫头就由村上抚养。
大家也是看着丫头可怜,所以都没人再叫她是:杀人犯的女儿了。
三儿,遇到丫头的时候,丫头己经16岁了,己经是个大姑娘了,漂亮是不用说了,以至于三儿第一眼见到她时都愣住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三儿,情不自禁的说:“神仙妹妹”。
丫头却满脸通红的说:“你好,我叫朱世娥,大家都叫我,丫头。
以后你们几个就住在我家前屋里,村上安排我给你们知青做饭。”
三儿到底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骨子里那股子调皮捣蛋的劲儿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只见他嬉皮笑脸地冲着朱世娥喊道:“朱世娥,难不成是大鹅的‘鹅’啊?”
一旁的丫头听了这话,只是抿嘴轻轻一笑,便扭过头去忙着做饭了。
然而,三儿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反而愈发来了兴致,摇头晃脑地继续念叨起来:“天上一只鹅,地下一只鹅,鹅飞,鹅跑,鹅碰鹅!”
而且每念到“鹅”这个字时,还故意把舌头在上牙堂和下牙堂之间来回打响,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惹得周围人一阵哄笑。
与他一同前来的知青们见状,有的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嘿哟,我说三儿啊,你在京城那么久,啥正经东西没学会,倒是这当‘顽主’拍‘婆子’的本事学得挺快呀!”
另一个知青则赶紧接话道:“就是就是,你可别把咱们这些纯朴善良的社员同志们给带坏喽!”
话音未落,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整个场面充满了欢快轻松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