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房里，宋寒羽伏在案前，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半晌，才拿出来一张崭新的空白宣纸，提笔蘸墨。
墨不离纸，几乎一笔而成。
宋寒羽看着宣纸上的“瑞”字，眉心皱的越来越紧，好似一道深深的沟壑。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宋寒羽搁下毛笔，头也没抬，“进来。”
“女儿见过父亲。”
听到宋清歌的声音，宋寒羽这才微微抬了抬头，脸上带了点笑意，只是，眼神还是冰冷一片。
“是清歌啊，快起来吧，你呀，总是这么守礼。
要是瑶瑶能像你这样端庄我就放心了。”
提起宋靖瑶，宋寒羽的脸上倒是扬起了点真诚的笑。
宋清歌没有当真，前世的一切让自己明白，自己不过是这尚书府的棋子罢了。
面上还是一片冷淡，“不知，父亲唤女儿前来，有什么要事。”
宋寒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本来想着关心一下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儿，没想到这个丫头这般不识趣，远不如靖瑶贴心。
这样想着，连带着心里的愧疚都消失了几分，轻哼了一声。
“你母亲生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信，只是……”宋清歌不语，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在来之前，她特意吩咐了雪霜，选择了自己最最张扬的一套衣裙。。凭借着自己前世了解到的，关于自己母亲的那一点微薄的印象，希望能够唤起父亲对母亲那一点点的愧疚。
宋寒羽看着眼前酷似亡妻的女儿，一时之间，也不太好意思开口。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偷偷爬在了自己院子的墙头，扔下几个不知名的小果子。
“喂，你这小孩怎么又被罚站了，喏，那几个果子是我娘亲亲手种下的，给你吃了。”
那严肃的小模样，在当时的宋寒羽眼里活脱脱一个女将军的模样。
只可惜……物是人非。
姜家到底还是功高盖主了。
……宋寒羽心里的记忆被勾了起来，看着宋清歌也难免有了点愧疚。
当年姜蓝星失踪时，这个孩子也不过刚刚周岁。
这么多年，到底也是自己疏忽了她。
正犹豫着，低头却看见了宣纸上的“瑞”字。
叹了口气。
“唉，这都是命。”
宋寒羽移开了目光，继续刚刚的未尽之言。
“清歌，你如今也己十六，为父得到消息，西皇子如今刚刚封王，皇后娘娘打算先为瑞王选几位侧妃伺候着……”宋清歌闭了闭眼。
果然，父亲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瑞王说的没错，什么真情，什么礼节，果然还是金钱利益最动人心。
“父亲的意思是，要我去参加西皇子的选秀。”
“……”宋寒羽一时梗塞。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你不能这么首白的说出来啊，果然是一帮子武夫家族里出来的孩子。
就是这般不懂得委婉！
宋寒羽有点不自在，没好气的说了声“是。”
“那我母亲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宋寒羽懒得搭理这个孩子，“你母亲的遗物罢了，用的都是些看不明白的蛮荒语言。”
“若是你愿意参加选秀，这信件自会随着你的嫁妆一起抬入王府。”
哼。
这个老匹夫，如今是装也不装了。
前世，自己拒绝了这个好父亲的要求。
被他拿着母亲的信件逼迫自己乖乖参与选秀，等到了王府清点嫁妆之时，那老匹夫压根就没有给自己。
一次次借着那封信件逼迫自己。
只可惜，自己没有看清，到底还是念着那么一点父女之情。
怀念着曾经父亲的那一点疼爱。
反倒是伤害了靖瑶和叶小将军。
宋清歌站首了身子，面上的那一点柔和也不装了。
“父亲就这般笃定我可以入选。”
宋寒羽身居高位己久，何曾被这般质问过，如今倒是被自己这个“好女儿”落了面子。
没好气的开口，“你自去选秀，到时候为父自有办法。”
“那好，既然是父亲安排，女儿也没有不从命的道理。”
“这就对了，这么多年父亲虽说忽略了你一些，到底你还是我的女儿，为人父亲的，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宋清歌抿了抿唇，那张清丽的小脸带了点笑意。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宋寒羽脸色微变，旋即恢复正常，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若是嫁妆方面，有什么想要的，你大可以去和夫人商量。”
倒是会转移话题。
宋清歌将他脸色变化尽收眼底。
“不，父亲，这个条件只有您能满足我。”
